剛才男野人來襲,把除肋排以外的食都搶走了,氣得步隔空對著那些男野人一陣嗚嗚哇哇地喊。
景平安原本還在目睹兩個男野人被親媽殺死在面前的沖擊中,卻讓親媽的這通極現代化特的罵街行為震住了。
野人的語言詞匯,說話流還得帶比帶劃,罵起人來,卻是溜到飛起。
景平安自認罵人溜的,公司會議上懟員工,出席活懟競爭對手,回到家懟親爹老景,鮮有輸的時候,但罵人喜歡不帶臟字地懟,而親媽罵人,極野人特,格外直白。
僅僅是一句“洽癟呃嚕哈”便囊括了“吃屎,去死,垃圾,吐痰,吐口水”。“嚕”,就是痰卡在嗓子里吐不出去的聲音,“哈”,那就是把濃痰噴出去的發音。親媽罵人時還帶上作,且正站在篝火旁,而邊就是烤肋排,扭頭一個“嚕哈”過去,景平安的胃部當場覺到不適,有點搐。
景平安決定好好待在窩里吧,不要去看也不要去聽親媽罵街。
親媽的力好,一通連罵帶比劃下來也沒有歇的意思。
亞在窩里,安靜如。
景平安覺得該去勸勸,別讓親媽再罵下去。估計那些男野人早已經跑遠了,親媽罵得再兇,他們也聽不到。去到烤肋排,喊:“媽。”指向烤肋排,說:“翻面。”又比劃了下。
親媽收聲,把肋排翻面,還拍拍自己的脯順氣,到雪地里抓了兩把干凈的雪塞進里潤嗓子兼補充水分。
肋排烤到滋滋冒油都有好一會兒了,景平安估計差不多已經了。
沒有佐料,也不需要考得多講究,能就,不也能吃,示意親媽把肋排取下來。
亞聞到烤味早饞得不行,看見景平安比劃,知道是要開吃了,立即從窩里鉆出來,站在旁邊,饞得直流口水,但不敢討要。
有了娃,他應該被趕走的,好在這里沒有其的野人,又食充足,自己這才留了下來。今天來了好多男野人搶走了食,還差點殺死安,如今只剩下這點食,他如果再討要,很可能會被步趕走。
肋排燙,步不敢直接手去拿,而是先把串上肋排的燒烤子連肋排一起取下來,學著景平安之前那樣把子的一端立在地上,將肋排架在空中,先晾著。
等到肋排不燙了,這才取下來,從中撕開,對比了一下,把稍小一點點的那份分給景平安,又從自己的肋排上撕了一條給亞,便轉回到草窩旁坐著,大口吃嚼。
景平安不,加上讓親媽那通“嚕哈”,搞得全無胃口,便想把這點食分一半給渣爹,再留一半當儲備糧。
忽然想起,渣爹其實算不上勤快,能不干活那是絕不干活,自己還得抓苦力磨石鍋,肋排不能給得太輕松。
步和亞大口吃嚼,那吃相格外的下飯,再加上空氣中彌漫的烤香,生生地把景平安看饞了,覺得肚子也了。
沒堅持住兩分鐘,便果斷地忽略了親媽剛才“嚕哈”的行為。畢竟親媽健康,最多只是做個作,又不是真的實際作。
……
一頭丑貘有兩塊肋排,每塊肋排上十三排骨,景平安分得六,亞分得一,步那還剩下六。
這些肋排是當初亞用手從丑貘尸上整塊撕下來的,上面帶有不,還沾有油,除掉骨頭,剩下的也夠步吃得飽飽的。
步把手里的肋排吃了個,連手都沒,便回到窩里躺下了。休息,養神,恢復力,明天還得出去打獵和趕走附近的男野人。亞保護了安,還是有點用的,決定把亞留下。
亞的材高大,飯量也大,一肋排下去,只覺更了,目灼灼地看向景平安手里剩下的肋排,想搶,又怕步要他的小命。
景平安吃了一肋排,便有點被膩著了。瞥見亞的目,知道亞打著什麼主意,不過,有親媽在,不怕。把手里剩下的五指肋排撕下一條,余下的塞到了窩里。
肋排很油,塞在窩里把鋪窩的皮都蹭上油弄臟了,可,能防住亞來、搶。
安全最重要,清潔衛生什麼的,暫時不在考慮范圍。
景平安抱著把自己要磨石鍋的石頭抱起來,再拽住撕下來的肋排去到渣爹邊。還沒來得及開口,手里的肋排就已經被搶了。
渣爹張大,一口下去,咬走了肋排上最的那塊,吃得滿流油。
景平安氣得差點把手里的石頭砸到渣爹的腦袋上。好在這是親生的,再加上這麼大塊石頭砸過去很容易鬧出人命,忍了。
忍?活了兩輩子,不知道忍字怎麼寫。景平安只忍了一秒便破功,扭頭便喊:“媽!”
亞嚇得眼睛一立,飛快地把手里的肋排塞回到景平安的懷里,探頭朝從草窩里出頭查看況的步出一個笑容,想裝作無可發生,可腮幫子還是鼓的,邊還有油,了餡。
步當場翻臉,里發出嘶吼聲,出了草窩,想揍一頓亞,讓他不敢再搶娃的食。
景平安可算是知道熊孩子是怎麼養出來的了,后有人撐腰啊,那是什麼都敢惹。對亞說:“你吃,洽噶,得給我干活,磨石鍋。”說完,把手里的石頭遞過去。
步都揮起拳頭準備揍亞了,聽到娃的話,不由得思索起來:娃又要做什麼?
亞面疑,對景平安的話不是很明白。
景平安把手里的那塊咬了一口的肋排遞給步暫時幫保管一下,又把石頭放在地上,用小石頭磨,示范給亞和步看,說:“磨石頭換吃。”又指了指。
亞明白過來,對于磨石頭全無興趣,直擺手。
景平安轉從親媽的懷里拿過那肋骨,轉往窩里去。
亞喊:“娃。”指向景平安手里的那肋排,又做出磨石頭的作,再指向自己,問:“洽噶?”我給你磨石頭,這肋排給我吃?
景平安點頭,說:“磨石頭,哈噶。”
亞猶覺得一有點。他指向景平安懷里的肋排,先豎起右手食指,又再豎起左手食指,兩手指湊一起:再加一。
景平安抬手比了個“二”,問:“兩?”
亞看看景平安的手勢,再看看自己的,瞬間悟了,變了景平安的手勢,學著說:“兩。”發聲標準,鏗鏘有力。
景平安再次對亞刮目相看,心說:“行啊,亞哥,竟然會討價還價。”的心頭微,覺得好像有點到亞哥的伐脈了。懶,卻食,就可以用食治好他的懶惰。
痛快應道,“行,。”至于付要求什麼的,算了吧,如果提出來,那不僅是難為亞,也是難為自己。
雙方達友好協商,景平安回窩,又取了肋排出來,一次全部預付了兩肋條的報酬。
擔心亞賴賬,請親媽做見證,說:“媽,亞,吃我兩肋骨,幫我,磨石頭。他如果不磨好,打他。”連比帶劃,一字一句,講得極清楚,讓父母雙方都聽懂了。
步滿臉懵比地“嗯”了聲,點頭應下,也記住了這事,再滿臉困地撓著頭回窩。通常,大家都是搶奪食,或者給娃和配偶食,從來沒見過娃今天這樣的作。想不明白,卻也知道娃很厲害,于是決定聽娃的。
亞捧著肋排啃,見到景平安守在旁邊,又想起搶他食的事,直接轉過背對景平安,大口地啃。
景平安不催他。
等亞吃完肋排,還揪了把干草給他,教他手,然后指向石頭,示意他可以開工了。
亞吃完東西就想賴賬,把景平安抱到草窩外,放下,自己回窩就躺下了,閉上眼睛便假裝打起了呼。
早料到你沒有信用!景平安扭頭便喊:“媽!”
亞氣得翻坐起來,想打景平安,朝做出兇狠的模樣,眥牙咧的,卻沒有發出聲音,怕步聽到。
步聽到安的聲音從草窩出來。
景平安連比帶劃地說道:“亞吃完我的肋排,不幫我磨石頭,他賴賬。”
步盯著景平安比劃,聽明白說的是什麼后,指向口,發了一個字:團。
景平安的理解就是:團團,圓潤地離開。簡潔點說:滾!
亞二話不說,抱起石頭便用力地磨了起來。
步湊近亞,揪住他的頭發,兇狠地說:“娃!打!團!”又做了個揮拳的作。再欺負娃,打你!打完你,再讓你滾!
亞掰開步的手,繼續埋頭磨石頭。
景平安突然覺得有點于心不忍,于是又去撿了兩塊石頭過來,坐在亞的草邊,跟他一起磨,告訴他,“這個,煮,。”把石頭放在火塘邊,指著上面,說:“。”又指向烤的子,說:“烤。”指向石頭:“煮。”
亞明白過來:磨石頭跟做烤架是一樣的,都是為了吃上好吃的準備的。
他用力地點頭,頓時從消極怠工狀態到激滿滿。
景平安心說:“果然,比起棒威肋,還是員工激勵更有效。”又過去指點亞怎麼磨,說:“別瞎磨啊,磨壞了可就是做無用功了。”
亞沒聽懂,但對于景平安比劃讓他怎麼磨還是能看懂的,于是點頭“嗯”。
步躺在草窩里,聽了一會兒,沒聽到亞再欺負安,便安心地睡著了。醒睡后,沒看到安,也沒聽到有聲音,趕鉆出草窩,便見亞躺在草窩里面,安蜷在亞的草窩旁,兩個人都睡著了,懷里還都抱著塊石頭。亞的稍大一點,安的稍小一些。
步把安抱回自己的窩,便準備出去狩獵。
景平安驚醒過來,見到親媽要出去,又趕把剩下的三肋排分了兩給親媽,讓塞在懷里。外出狩獵危險,找獵也不容易,萬一沒找到獵又走遠了,又冷又的,更危險了。有口食,好歹能撐得久一些。
步見到娃還留了一肋排,便收下了那兩,揣在懷里,扛著狩獵的木走了。
景平安等親媽走遠了,瞥見亞睡眼惺忪地坐起來,才后知后覺地想起:為什麼都是親媽出去打獵,渣爹不去?
指向親媽離開的方向,連比帶劃地問亞:“你不去狩獵嗎?”
亞比劃著告訴,“步,狩獵。”又拍拍,“我,洽!”布負責狩獵,我負責吃。
景平安:“……”
噎了半天,把吐槽開懟的話咽回去,指向用來磨石鍋的石頭,說:“干活。”
亞看步不在,又沒有可以煮,便又想懶,搖頭,做威脅狀朝安眥牙,意圖報復回來。
景平安眼神微瞇,威脅道:“那你就別想吃。”拿起手里的肋排便往里送。
亞起就來搶。
景平安眼疾手快,轉把肋排扔進了篝火中。
亞急得立即去拿子想把它挑出來,可一肋排,可沒那麼好挑,弄了半天,倒是把篝火潑散架,還有一塊燒著的炭火飛出去落在草垛上,把他的草垛點燃了。
亞急得哇哇大。
景平安坐在小凳子上,喊:“皮,先把皮搶出來。”
亞仍舊躥,急得不行。
景平安過去,揪住鋪窩的皮往外拽。眼看火已經燒起來了,還冒起了煙。
亞看明白景平安的舉,趕幫著把皮拽出來,他覺到火焰灼人的溫度,又把景平安抱得遠遠的。
景平安怕火勢蔓延到自己的窩,又趕上亞用皮兜著雪灑到草垛上,和兩個草垛之間的空地上。這樣有一層雪隔著,即使有火星濺過來,總比直接掉在干草上強。
有些干草像竹子那樣呈中空的,會發生輕微的破聲響,還會蹦出火堆,再加上有風,不時有火星落到景平安這邊的草窩,只能守在草垛旁,揮起小皮拍打著火的地方,去踩。要是火星濺到草垛上拍打不到,就扔雪過去,再加上有亞幫忙,好歹把自己的窩護下了。
干草燒得很快,亞的窩則很快付之一炬,連鋪窩的皮都只剩下了一張。
亞看著燒灰燼的窩,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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