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這次放松了心神，試著引導息在經絡脈間運轉時，驚訝無比地發現，竟然功地做到了初始的掌控。

　“哇！”

　為一個原本的現代人，突然到這種勁，陸雪禾驚喜之下忍不住輕呼出聲。

　結果隨著這一聲，才被掌控的息，登時一下子又散沖了開來。

　陸雪禾：“……”

　沈澈：“……”

　“我知道了，”

　陸雪禾連忙道，“我下次就知道了，要心沉如水是嗎？不能激是吧？我我我我下次就淡定了——”

　沈澈頓了頓：“嗯。”

　陸雪禾這時心里的激勁還沒下去，抓著沈澈的胳臂興道：“我，我也會高手了麼？”

　沈澈沉默了一下下后避開了這話題：“別想這麼多，先調理子要。”

　他不想打擊陸雪禾的信心，可是……高手哪是有勁就行的？除了掌控息外，還要苦練出一套套功夫，還要能融會貫通……才有跟其他高手過招的能力。

　就如今陸雪禾習武的天賦……真能掌控了大約也就個輕功可以試試。

　“對了，你為什麼下班這麼早？”

　陸雪禾從興中回過神，終于回到了最初的話題。

　沈澈對里的“下班”這個詞已經很悉了，聽又問起，笑道：“今日忙完了一件朝中的大事，又接了葉先生那邊的喜訊——回來忙著見你這個福星。”

　陸雪禾聽著也笑了：“沒想到葉郎中作這麼快……遏制住了天花蔓延，功勞苦勞都是他的，你可別都扣在我上。”

　深天花肆的地方，不顧辛勞試種牛痘，而且不知道在推行過程中，葉郎中又是怎麼費盡心思讓百姓認可接的……

　這些事想一想，都是非常不容易。

　沈澈眼底閃過一欣然，但也沒多說，只笑著又低頭在陸雪禾額上親了一下：“我懂。”

　“還有，今日過來要跟你說的，不止這個，”

　沈澈替陸雪禾將這邊幾發攏了一下又道，“還有你那個玉米。”

　之前最初陸雪禾上課時，在科學思路課上，不僅說了一些工藝技之類的想法，還提過幾樣糧食，說是產量大又耐旱耐澇好種之類，其中就提到了玉米等。

　當時他就下旨，命人畫了圖，人在各尋訪，尤其是一些西域或者海外來貨來人上多多留意打聽……果然找到了玉米種子。

　試種之后，眼見這玉米長勢喜人，老農也照樣子算過，畝產果然驚人。這對于戰后國庫空虛的大咸來說，真的又是穩住民心的一件大事。

　還有和他們這里原本山薯的東西不同的，陸雪禾說的紅薯之類，也找到了，看著又是堪比玉米的大糧之。

　除此，陸雪禾提醒人改良的印刷，那種活版印刷的法子真是巧奪天工，印刷速度一下子不知提升了多……

　最近件件喜事都與陸雪禾有關。

　“那好，”

　陸雪禾也是開心，“以后多找找，說不定還能找到別的呢——”

　不知道啥時候能找到咖啡什麼的……一想到飯后能喝杯咖啡，對著云澤苑景逍遙，陸雪禾忍不住萬分期待。

　……

　……

　快樂的時間總是過的很快，一轉眼距離進宮已經半年了，秋祭將至，沈家的一些長輩，開始陸續進宮請安。

　陸雪禾過了半年消停日子后，不得不面對這些復雜人際關系。

　好在這些進宮的長輩中，都對這個皇后十分尊重，不敢胡言語。但正經話卻說的不：

　比如，明里暗里勸陸雪禾要為皇家開枝散葉，還要為沈澈充實后宮之類之類——

　這些，在們看來，都是正經話，都是規矩。

　陸雪禾聽了只管按照沈澈教的，隨口胡嗯嗯應著。可一次兩次也便罷了，多次提的也是有點煩不勝煩。

　“皇家的幾位長輩都說了，”

　最終忍不住，在這日夜里，陸雪禾只能按照那些人的意思跟沈澈道，“這后宮不能只有我一個皇后，說起來你一個嬪妃也無，這不合規矩。”

　沈澈挑了挑眉。

　“你覺得這后宮要添嬪妃麼？”他一邊擼著貓一邊不不慢問道。

　陸雪禾心里一，怎麼聽著沈澈有點……心納妃的意思？好像是只要開口……他就納一樣！

　心里微微一涼，卻又有一種果然如此的釋然。

　既然他做不到當初承諾的，質問也沒意思，不如隨了他，以后找個冷清的地方躺平養老算了。反正沈澈說了，皇后是不會隨便死的。

　“添吧，不然永無寧日。”

　陸雪禾聲音很想平靜，可還是出一點點的抖，心里有點嫌棄自己沒出息，拿得起就要放得下啊，“我也想耳子清靜清靜。”

　“那就添吧，”

　沈澈掃了一眼自己這邊的白貓，又看了一眼陸雪禾懷里的橘貓，不不慢道，“封它為安貴妃，長得就一臉國泰民安的模樣。還有另兩只，黑的敏捷的封敏妃，這只白的膽小的封謹妃。”

　最先聽到他說“那就添吧”時，陸雪禾的心倏地一沉，乃至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說的后幾句話。

　等到反應過來時，陸雪禾震驚無比：“你說什麼？”

　“你懷里的，是朕的安貴妃，”

　沈澈靜靜道，說著了一下白貓的腦袋，“這是朕的謹妃，那只才了一只的，是朕的敏妃。”

　陸雪禾：“……你在開什麼玩笑？”

　“我沒開玩笑，”

　沈澈平靜道，“大咸的規矩，就是你我——朕封誰，誰就是。”

　陸雪禾這才真正意識到，沈澈竟然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

　沈澈靜靜道，“朕發誓，朕的后宮，終朕一生只要皇后一人。若違此誓，天打雷轟，罰朕變皇后的貓。”

　陸雪禾：“……”

　大可不必。

　不過說不那是假的。

　“封貓為妃，”

　陸雪禾雖說的很，但還是難以置信，“你這也荒唐過頭了吧？這玩笑傳出去，你妥妥一個禍國昏君，我一個禍國妖后。”

　“那你我就打造一個盛世來洗白吧！”沈澈笑瞇瞇。

　洗白這個詞還是之前陸雪禾教他的，他用的很是嫻。

　“可以嗎？真可以這樣嗎？”陸雪禾依然有點暈乎。

　“皇后娘娘乃大咸福星，”

　這時沈澈又靜靜道，“也替大咸承了本應的劫數，因此弱，必得九年以貓為佐，貓有九命，可助娘娘保大咸國勢昌隆——”

　說完，他一笑看著陸雪禾，“這說辭如何？”

　陸雪禾：“……”

　照沈澈這意思，封貓為妃是為了大咸，說得真是煞有介事……就是好尷尬哦！

　“若無種痘、玉米、印刷等諸事在前，這說辭便是虛浮，”

　沈澈道，“但此時卻不是——你放心了麼？”

　九年過去，大咸必定是嶄新的樣子。到了那時，他深信，再無人敢跟他提選秀一事。

　“九年啊，”

　陸雪禾雙眼亮晶晶，“盛世能出來麼？”

　當一個盛世咸魚，那真是了。

　“你說呢？”

　沈澈沒接的話，對于這種他料定的事就沒多解釋，轉了別的話題。

　“今夜我在宮留宿謝尚書，也讓阿姐進來，”

　他明顯很有興致，“別的人一概不，咱們四人聚一聚。”

　“真的？那太好了，”

　陸雪禾眼睛也是一亮，“今天十六呢，十五的月亮十六圓，今天又是晴天，晚上月亮一定好看——咱們去云澤苑那邊找個地兒吃吧？”

　那邊景好，主要是有湖，湖水中賞月，一邊聊一邊吃想想就很。

　尤其是沈澈政務繁忙，很久沒這麼閑散的功夫了。

　“阿姐和謝尚書的事……如何了？”

　去往云澤苑的月云居時，被沈澈帶著一起坐在龍輦上的陸雪禾很是八卦地悄悄問了沈澈一句。

　這事很想知道，但心里也明白，在大咸立國之初，沈漓和謝明謹的事不會急著辦。

　“你是如何知道的？阿姐跟你說的？”沈澈有些意外。

　前世謝明謹對他阿姐的心意，也是他死后才知道的。且謝明謹與沈漓從未在別人眼里往過厚……陸雪禾又從何而知？只是依著沈漓的子，會跟陸雪禾說這個？

　沈澈覺得確實意外。

　“福星的未卜先知，”

　陸雪禾眨眨眼，十分嚴肅道，“快說快說。”

　“你既未卜先知了，還問？”沈澈失笑。

　陸雪禾：“……”

　“此事不急，”

　好在沈澈沒有繼續賣關子，靜靜解釋道，“謝尚書也想先為朝廷效力，明年再議此事不晚。”

　謝明謹是如今的年輕新貴，才華朝中無人不服，若是眼下就與沈漓親，那必然會給別人一個他攀龍附的歪路子的看法，于他，于沈家來說，都不是好事。

　“哦，那也好，”

　陸雪禾也猜到了沈澈的話中之意，點頭道，“不在乎早這幾個月晚幾個月的。”

　到了云澤苑后，陸雪禾和沈澈一起進了月云居。

　這地方正對著云澤湖，不過是二層的樓閣，一層云閣，二層就月閣。這月閣是一個開闊式的，四下廊柱間都是闊朗的低欄，賞月賞湖景都是極佳的視野。

　沒多久，沈漓和謝明謹也先后到了。

　“有酒沒？”

　沈漓還沒落座，就先問了一句，“很久沒有痛飲幾杯了，今晚阿澈可別攔我，我們不醉不歸。”

　“不攔你，”

　沈澈笑道，“只是阿姐酒量大，若是醉了，我只怕也要醉了，到時我可不管你了，將你留在這里，陪著這一樓風月吧。或是問問謝尚書，不知謝尚書酒量如何啊？”

　說著，看向謝明謹又是一笑。

　“長長長……長公主英武，”

　謝明謹一開口又有點結，“微臣，微微微……微臣不敢，微臣不勝酒力——”

　他是喜歡飲酒的，但酒量特別小，飲上兩三杯必然會醉的。

　“那你喝不喝？”

　沈漓執起酒壺晃了晃，又聞了聞看向沈澈道，“這酒是咱們沈家的霜華？這酒勁大，雪禾能喝的了麼？”

　“這邊有果酒，”

　沈澈拿起這邊一個小酒壺，給陸雪禾倒了一杯道，“喝這個，我們三人喝霜華。”

　陸雪禾連忙點頭。早見識過霜華的味，就是白酒那種味道，聞起來很辣，向來不勝酒力，對于這種酒自然敬而遠之。果酒甜甜的，喜歡。

　“你喝霜華還是果酒？”

　雖然沈澈說了他們三人都喝霜華，沈漓還是問了謝明謹一句。沈澈聽了一挑眉。

　“霜，霜華。”

　謝明謹眼瞅了一眼那邊的果酒，還是了做了決定，“微臣……微臣與長公主一……一樣。”

　沈漓一笑，替他斟了酒，謝明謹寵若驚般忙站起來要接過沈漓手中的酒壺。

　沈漓一擺手止住了他示意他坐下后，隨之又給沈澈斟了酒，才又給自己斟了滿滿一杯。

　月極好，月亮映在湖水中，月影隨著湖水的波浪在隨風漾，湖面上波粼粼，像是無數條細碎的銀鱗在閃爍流轉，一時間，景的人忘記了一切。

　沈澈興致很好，與沈漓和謝明謹一起痛飲了幾杯。陸雪禾隨著意思意思走個過場，自己滋滋品著果酒，吃著小點心。

　沒過多久，陸雪禾發現謝明謹的眼神就有些迷離了，連忙看向沈澈：把人灌醉了好麼？

　“長，長公主——”

　謝明謹這時說的興起，眼神迷離一拍口道，“微臣，微臣……要為長公主摘下此月——”

　陸雪禾：“……”

　這時，不等沈漓回應，謝明謹已經站起，跌跌撞撞就下了樓。

　沈澈攜起陸雪禾的手，一笑道：“你隨我一起，去看謝尚書摘月盛舉。”

　陸雪禾一頭霧水被沈澈拉著也下了樓，自然沈漓也跟著走了出來。

　一走到月云居外，陸雪禾就睜大了眼睛：

　看到了什麼？

　謝明謹竟然在爬樹？

　“謝尚書每次不勝酒力時，”

　沈澈低了聲音笑著對陸雪禾道，“他就喜歡爬樹。”

　陸雪禾：“……”

　不忍直視。

　問題是謝明謹明顯還不會爬樹，抱著樹往上拉幾下，沒多高就下來，而后他繼續不屈不撓地爬……那樣子有點不忍直視。

　“阿姐，”

　這時沈澈笑道，“我與雪禾去那邊轉轉，阿姐瞧著些謝尚書。”

　沈漓：“……”

　隨著沈澈走了一截時，陸雪禾有點不放心地回頭看，正看到沈漓一把將謝明謹拎下了樹，將他一把扛在了肩上送進了月云居。

　陸雪禾：“……阿姐威武。”

　“不看他們。”

　沈澈手輕著的下，帶轉回來臉輕笑道，而后攜著的手沿著云澤湖旁的□□隨意散著。

　“好啊，”

　陸雪禾被云澤湖的月景深深吸引了，晃著沈澈的手道，“快看，快看——真是不勝收啊！”

　此時皓月當空，如水的月華像是從空中無聲傾瀉了下來一般，在云澤湖上籠起一片蒙蒙的水霧。湖天一，水月相融，波瀲滟，此時湖上的水榭水廊，湖岸的高閣綺窗……

　都籠在了月中，看起來像是走進了一個溫清澄的夢。

　“坐上來，”

　這時，正好走到這邊的花架旁，沈澈扶著一個極高的大秋千笑道，“我推你？”

　陸雪禾坐上去后回頭叮囑：“慢點推，我怕高。”

　“為何會怕高？”

　沈澈一邊輕推一邊笑問了一聲。

　“飛得高摔的慘啊，”

　陸雪禾想到如今自己被捧到福星的高度上，忍不住胡慨又道，“高不勝寒啊，一失足千古恨啊——”

　沈澈眼閃了閃道：“閉眼。”

　“為什麼？”

　陸雪禾道，“就不閉——呃。”

　話沒說完，沈澈已經用一道巾帕籠住了的雙眼：“別，信我。”

　陸雪禾想了想，這一次很聽話的沒有。

　沈澈繼續推秋千。

　陸雪禾蒙著眼著秋千的飛，又是新奇又是不安。

　就在這時，沈澈忽而從陸雪禾后一把將陸雪禾抱在懷里后，他一縱也上了秋千。

　他借助力將秋千猛地高，月下的秋千就如同飛起的扁舟一般，像是沖到了云霧之中。

　“啊！”

　哪怕蒙著眼睛，陸雪禾也不由一聲驚呼。

　在秋千到最高的時候，沈澈抱著陸雪禾一個翻縱躍了下來，穩穩落在了草地上。

　“摔到你了麼？”

　沈澈依舊抱著陸雪禾，將攬在懷里低聲道，“信我，有我在，無論你飛多高，都不會摔到。”

　陸雪禾笑起來，一把扯下來蒙在眼上的巾帕。

　沈澈看著燦然的笑意，一笑吻了上去。

　月浮，花香四溢。

　夜風微起，水浪輕拍在岸上，掀起一點點輕碎的浪花。云澤苑遠一角梨園，傳來一些輕緲的樂曲聲，在這靜謐的夜中，像是從亙古遙遠的時空傳來的祝福聲。

　星月各不同。

　唯有，地老天荒。

　（余下的放一些番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