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這傻子甚至還打算以攔馬,是該說他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年有為?難道他以為這些江湖人就不敢從他上踩踏過去麼?
這又不是京城,這石髯客如何知曉他是尊貴皇子?
好在這要關頭,自己和王妃趕來了。
這會兒石髯客傻站在原地,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他沒忘記此番來這潯州城的任務是什麼,如今那欠款的事沒解決,本打算從這日月神教下手,沒想到千算萬算,把這沈羨之瑾王妃的份給算了。
跪了,往后自己如何在江湖做人?眾人如何看自己?可是不跪,且不說合不合禮法,這律例上自己就犯了大夏條律。
又見后一幫護衛都看著自己,顯然也是在等自己拿主意,最終他咬了咬牙,還是決定保住臉面,“瑾王妃既然是日月神教的教主,那咱們就以江湖規矩就事論事。”
說完了這句話,在心底的那塊大石頭似乎就被移開了一般,頓時整個人別提多解氣了。
可惜還沒容他輕松片刻,便覺得膝蓋骨上一陣巨疼,左不自覺地‘噗通’跪了下來,忍著這劇痛勉強抬起頭來,正好看到沈羨之朝他移過來的擺,然后聽到帶著輕蔑的冷笑聲夾帶著細的聲音:“眼下和你說這城中騎快馬的事呢,這是朝廷的事,誰和你論江湖份?”
石髯客也看到了手里把玩著的兩個銅錢,一面看朝自己劇痛的左膝蓋骨,鮮迸流,但依稀能看到上的傷痕。
剛才是拿這銅錢進自己的膝蓋中了麼?石髯客滿臉都是難以置信,沈羨之才多大的年紀啊!怎麼可能有那麼后的力?
可是膝蓋骨中真真切切的疼,卻無時無刻都在提醒著他,讓他認清楚這現實。他一面艱難地扭頭朝后看去,因自己跪下,后這些落霞莊的護衛也跟著一起跪下了。
終究他還是丟了落霞莊的面子,他對不起盟主!一面滿腹含恨,緩緩抬起頭朝沈羨之咬牙切齒地去。
但是卻發現沈羨之早就走了,只剩下那貪狼和言巽說道:“方才怎麼算的,還是照樣。”不過說到這里,看了看地上滿臉痛苦的石髯客,“只是此人藐視王妃,那就是等同于藐視大夏皇室,必定嚴懲不貸。”
石髯客最終是下大獄了,但這不是讓他認為最恥辱的事,最讓他覺得恥辱的是,四周圍觀的低賤庶之人,竟然敢對自己這個武林盟主邊的左護法指指點點,甚至還有人往他上扔臭蛋。
他本來以為,在那賭坊里已經是盡了自己平生所的屈辱,卻如何也沒有料想到,那只是一個開端而已。
上的值錢的東西盡數被收走,甚至還有自己落霞莊的腰牌和武林盟左護法的牌子,他甚至聽人說,他上的錢本就不夠賠給害者,所以打算把這東西拍賣掉。
又或者,給落霞莊寬限些日子,讓他們拿錢來贖走。
這些話,每一句都像是一柄利刃一般刺他的口中,完全替代了他左膝蓋上的疼。
直至聽到那牢房上鎖的哐當聲,他似乎才徹底反應過來,一邊慌忙大喊,“來人,我的!”那東西要是不取出來,上的傷不趕包扎,遲早要廢掉。
那他就算武功再高又有什麼用?
他一面試圖回想,那沈羨之到底是什麼時候拋出的銅板,還是后其實有高人?可是還為什麼自己一點都沒察覺到?想不通之后,隨著膝蓋骨上的疼痛越來越折磨人,他開始后悔,早知道一開始就跪下,哪里有此刻的事。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只要自己忍一時之氣,也許就不是現在的結局了。
然而還沒片刻,便有人來開門,將他帶出去,他以為是要帶他治,卻沒想到出了這牢房,到了一間暖廳中,他便被暴地扔在了地上,膝蓋骨上的疼幾乎他昏死過去,緩緩睜開眼,卻看到沈羨之正一臉笑瞇瞇地打量著他,“疼麼?”
“賤人!”石髯客本能地罵了一句,但是下一刻右邊膝蓋骨又傳來一陣劇痛。耳畔沈羨之的冷笑聲像是魔鬼一般地響起來,“我思來想去,覺得好事得雙,但是沒想到你這樣欠。”
本來就只打算把他右也廢了的,但是現在覺得太便宜他了,只朝一旁的展元吩咐道:“明天再找人給他治,好了我繼續,一直等到琢玉歸來。”至于第五兆恒那邊,看他工作投的,就暫時不打擾,等琢玉回來再說。
城中幾乎出那告示之后,就沒有出過這樣的事了,而且今早傷的人也不,還驚了瑾王妃,所以很快就傳遍了全城。
昨晚就收拾著行李,以為今天就能揚眉吐氣離開這潯州城的平月秋聽到這消息后,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昨天從石髯客這里拿了銀子,便立即去將白玉琉的首飾贖回來,放包袱里的時候,還告訴,今日就可以啟程回落霞莊了。
兩人一高興,便了一桌子酒菜,還將行李都給打包好,于是喝了個盡興,等著這一覺醒來,已經快要晌午了。
如今聽得這消息,頓時傻了眼,“這怎麼可能?”平月秋甚至是有些失態地一把抓住小二哥。
都說上門的客那就是財神爺轉世,但是小二一點都不想招呼這位財神爺了,如今又曉得他的份,打心底把這平月秋當做是老賴來看待。
如今他家中再度來人,不但沒有換了賭坊里的錢,還囂張跋扈地在街上騎快馬,傷了人。
于是也不給他好臉,一把甩開他的手,“你信不信,人這會兒都下了大獄,你有這功夫,還不如想辦法寫信回去求你爹,聽說你爹還是武林盟主,你們家也有一個大大的莊子,怎麼這點錢從年前拖到年后?”
說著,嘀咕著那石髯客昨天來看著有錢的一個人,沒想到上連給那些害者付醫藥費的銀子都沒有,聽說瑾王妃摘了他上的兩個腰牌,讓他們勞什子的莊子里拿錢來贖,不贖的話,就把那牌子賣了。
他就納悶了,忍不住和一旁的客人們說起來,“那什麼腰牌是金子做的麼?還能賣錢?”
“聽說是個什麼鐵做的。”有人。
小二的聞言,不以為然,“既如此,為何能賣錢?這樣的話,打鐵的不是發了橫財?”
于是有人給他科普那倆腰牌的重要,聽得他最后也想去攢錢競拍,也想做做大管事的癮。
平月秋在樓上聽到的時候,氣得渾那氣倒流,一掌狠狠地拍在圍欄護手上,“這沈羨之,欺人太甚!”扣留他們這麼久就算了,居然連石管事也……
不過他忽然想起那背叛了平家的金家父子,又想到這石髯客這一次是帶著諸多高手前來的,而且他自己武功也不低,怎麼這樣輕易就被降服了?
想是有了金家父子的前車之鑒,所以下意識地便認為這石髯客也叛變了,那兩塊腰牌沒準就是他給朝廷的投名狀。
于是怒罵了一聲朝廷爪牙,江湖敗類,氣急敗壞地回房執筆開始寫第三封家書。
其實這平月秋雖然算不得特別聰慧,但腦子最起碼也不傻,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近來被困在這潯州城中,又人指指點點,連日來發生的事還多,邊也沒個出謀劃策的人,只有那滿腦子的白玉琉,所以這如今氣急攻心,便將事往左了想。
疾提筆之下,一封控訴石髯客也叛變的信便寫好了。
然后找上落霞莊的暗樁,將信轉給對方,讓對方無比親自送到他父親手中。
哪料想他這些暗樁,明明白白就是展家兄弟倆放進來的,所以這信沒出城,就先到了沈羨之的手里。
看到信里的容,沈羨之滿臉愕然,好一會兒才忍不住道:“這平家是連做了幾代的武林盟主,把這氣運都花完麼?怎麼生了這麼一個蠢貨?”
說罷,將那平月秋的家書遞給一臉疑的展元。
展元看過后,卻是忍不住笑道:“這實在是天佑我日月神教也!”早前傳言,這平家公子到底如何出,但事實上他也沒接過,但從這段時間他在城里的所作所為,沒有一件能與謀慮二字沾邊。
遠和傳言中的他不符合人設。
如今看來,不過是靠著父輩罷了。眼下沒個長輩在邊指點,便原形畢,當下也提醒道:“這石髯客若是看到信,如何想?”
“管他如何想,既然信已經到咱們的手里,就給他瞧一眼再寄出去。”不過這次得給他加急了,畢竟這錢越欠越多,沈羨之還真怕這樣拖下去,落霞莊破產也還不起。
那樣可不好玩,就怕他們狗急跳墻。
展元應聲,當即親自將信送過去,穿過這層層牢房,到了關押石髯客的最底層。
“呸!你們這些朝廷鷹犬,不得好死!”石髯客痛聲罵了一句。
展元毫不介意,反正他從前就一直被罵,這又不是第一次,而是拿著信上前,“這是你們莊主在聽說你被抓后寫回去的家書,看一眼吧。也好知道自己在平家眼里,到底是個什麼份地位。”
他就這樣把信放在石髯客的眼前。
筆記是莊主的沒錯,可是看到容后,石髯客堅決不相信,一面掙扎著綁住雙腕的鐵鏈,“不可能!莊主懷疑誰,也不可能懷疑到我的上。”當初自己可以跟著老莊主一起出生死的。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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