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等玄月趕到,冒著大雨將那展元從里面拖出來的時候,人已經沒氣兒進了。
正好琢玉也在,聽到這響連忙出來,跟著他一起將展元搬到廊下,兩人一頓猛虎作,倒是往那展元腹中了不水出來,只是這人仍舊是沒有半點要醒的意思。
“完了,你說你藏個人在里面,你也不早告訴我。”琢玉見著救不活,不免是嘆氣。恰好下雨后他就回來了,要是知道的話,肯定在第一時間把人拉上來。
“唉。”現在說什麼都無用,人都沒氣了,玄月覺得自己要被扣工錢。
巧了,要說他們倆都是夏侯瑾的護衛呢。此刻琢玉也是這樣想的,很明確地跟玄月說道:“我可告訴你,上次貪狼借我的五十兩銀子還沒還,我現在可沒多余的銀子扣,到時候真要扣的話,你得給我補上。”
沈羨之早前定下的規矩,不管是大小院子,每個大小院子里的安全衛生等等,出現問題他們都要共同承擔。
而他們倆這小院子里,目前就他們倆常住,其他的幾乎都不落腳,那肯定扣錢的時候,就扣他們倆的。
玄月只能自認倒霉,“知道了。”一面絕地看著這厚厚的雨簾,還不知道一會兒怎麼跟王妃說呢!
就在他倆討論扣錢的功夫,那展元忽然又有氣兒了,劇烈地咳嗽著,又吐了兩口水,才掙扎著想要爬起來,“我,我覺得還能救一下!”能否先救他,不要討論扣錢不扣錢的事。
那肯定救,就是為了不被扣錢,也必須將他救好。
所以玄月又頂著大雨去把大夫扛了過來。
大夫走后,展元被玄月強行灌了兩碗姜湯,總算是有些暖意了,然后木然地聽著那玄月和琢玉站在窗前,一邊盯著外面的大雨,一面慶幸不用因為自己死在他們院子里扣錢的事。
忽然想起京中的陛下,真有必要這樣懷疑瑾王麼?他那樣差,瑜王又不可能站起來了。
他邊這些護衛武功倒是不錯,但是這智商……
居然因為區區十兩銀子沒被扣掉,而那樣高興,就這樣能有什麼大出息?怎麼反得起來?
陛下白擔心了。
但是展元不知道,這人怎麼能單純地看表面呢?玄月和琢玉這前一刻還在他的床榻前慶幸這十兩銀子保住了,回頭出了房門,玄月就頂著大雨又離開院子,直接從何德順那邊揪了幾個小細作出來,趁著這大雨,砍了腦袋。
很快,這大雨就將地上的腥沖刷得干干凈凈的。
他這才去找沈羨之稟話,“何德順那邊蹲的幾個小細作今日收網,已經直接殺了。”
沈羨之聞言,贊同地點了點頭,“就怕這些小老鼠,大事他們是辦不,關鍵時候卻有可能壞了整件大事,你做得不錯,就不該對他們掉以輕心。”
不過沈羨之現在最擔心的是這大雨,“按照如今這降水量,只怕眼下山間平壩里,已經淹得差不多了。此前我記得武總管說過,這城外不山間平壩里,都是有村莊的人。”人煙雖是稀,可是這大雨若真還不停的話,山上的流水又往這山下匯聚,只怕不等天黑,他們的房屋就要被淹沒了。
玄月聞言,也憂心不已,“可要組織人去救援?”
沈羨之頷首,“你去召集人,王府手腳敏捷的,都組織起來。”說著拿出夏侯瑾留下的堪輿圖,上面除了這潯州城之外,還有這城外四周的山間,標注著一個個小紅點。
那些小紅點,就是代表著有人居住。
數了一下,目前離這潯州城最近,有住人煙的小村莊,就有足足二十一個,也就意味著得派出二十一個救援隊。
很快,玄月就組織好了人,當即沈羨之將人分二十一組,各自朝這二十一個小村莊趕去。
剩余的,則先留下來,還有用。
因為這場雨來得太著急,夏侯瑜也沒趕回來,在城門口看到這王府里的隊伍一個接著一個出去,才曉得是沈羨之派人去救村里的老百姓。
心中有些震驚,雖然他在這西南已經多年,這樣的大雨也是頭一次遇到,但是卻從來沒有考慮過那城外的老百姓們。
一時不免是有些自責,開始檢討起來,這西南走向如今衰落,和他本人是不開關系的。
做了這麼多年西南之主的他,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愧對于這西南的老百姓們。
他以為,只要能趕走蠻人,就是保護他們了。
卻不知道,老百姓們面對的,又何止是外來的敵寇呢?
他緩緩抬起頭朝這雨幕看去,還有這天災!于是也不管這大雨,披著蓑便回王府去。
這個時候,他該回去幫沈羨之才對,而不是借著自己這雙不便,就將所有的重擔都落在王嫂的上。
也是此刻,夏侯瑜心中才真正接了沈羨之這個王嫂。他想就算是沈羨之真有什麼居心,就算是想利用王兄,但是現在所做的這一切,是真心實意為這西南的老百姓們。
他冒著大雨趕回來的時候,只見沈羨之也披著蓑,是準備要出門的樣子,院子里黑地也站滿了人,大家都披著蓑戴著斗笠,顯然也是要出去。
“王嫂,你們這是要?”各村莊不是已經派人去救援了麼?
“雨太大,就算是馬上停下來,山上的洪流卻還在往下流,周邊這幾條河只怕都承不住這樣大的水流。”到時候周邊不管是村莊還是農田,都要到影響。好在這幾條河都有分支流向這潯州城外最大的雙鏡湖。
這雙鏡湖已經干枯多年,所以這幾條河流通往雙鏡湖的分支也已經堵塞,此刻就打算趁著這河水還不算太大,帶著人去疏浚。
夏侯瑜曉得了的意思,卻是連忙阻止道:“不可,我來時,街旁的水渠已經漫延出來。”現在街上已經有半掌深的積水了。
所以可想而知那河水如今是怎樣的猛烈了,大家現在去,只怕是兇多吉。
說實話沈羨之也不想去的,他們大不了將這幾條河邊的老百姓都先救走,農田淹沒就淹沒了。
可是卻不得不為下游的老百姓們考慮。
潯州這幾條河下游,就有一座小縣城,古蘭縣。
因為有這幾條河從古蘭城里貫穿而過,所以小縣城的水上通也發達,算得上是這西南最富裕的地方了。
人口也是西南諸多縣城里最多的地方。
現在讓他們遷移肯定是來不及,他們如今被幾條河包圍在中間,也無去可去。
沈羨之是沒有驗過被大水包圍,而無可逃的恐懼,但是知道,這是人命關天的事,不能抱著一點僥幸之心,這個時候更不可能去求菩薩停雨。
最實際有效解決問題的辦法,就是趁著現在水流不是最大的時候,趕將各河道的分流疏浚。
將河水都引雙鏡湖。
所以夏侯瑜沒能攔住沈羨之,沈蕓之幾個姐妹也站在屋檐下,淚眼茫茫地目送沈羨之離開。
夏侯瑜推著椅想要追上去,不過卻被后的護衛攔了下來,“王爺,瑾王妃既然已經親自帶人去疏浚河道,那這府里當是要留個主持大局的人。”
夏侯瑜聽到這話,這才停下手里作,“是了,這雨若是還繼續下,城里地勢矮些的人家,只怕也要遭殃。”更遠更危險的地方,自己的王嫂一介兒尚且都能管,這城里的人家就在眼前,自己如果都保不住他們,那還有什麼臉面茍活著?
待王兄回來,自己又如何給他代?
沈蕓之三姐妹見此,也過來詢問:“有我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瑜王還請盡管開口。”們發現這王府里各組的人都被沈羨之給調走了,如今所剩無幾。
他們沈家的人雖然不多,但召集起來,好歹能有幾十個。
夏侯瑜怎麼可能還好意思讓沈家的人參與進來?更何況們都是些深閨里的姑娘,不過人家滿腹好意,他也不好意思直接拒絕,“多謝,我這里若是需要,必然會找你們,不過這會兒,還是先請回房去吧。”這外面雷鳴閃電未歇。
心里因為沈羨之的舉,對這沈家姐妹們,甚至連‘本王’也忘記了,只說了一個我。
沈蕓之見此,當即頷首告辭,領著兩個妹妹回去。
等回到了們的小院子里,大半個子都給打了,茴香們連忙去燒熱水,就留了沈蕓之幾個姐妹在屋子里換裳頭發。
沈靈之有些不解,“這瑜王是不是不相信咱們?我覺得他好像看不起咱們的樣子。”嫌棄們都是些姑娘家,難道他以為自己看不出他那是拒絕的意思麼?明明們是好心幫忙的,那瑜王卻是不領。
“有二妹妹沖在前頭,沒有誰敢輕看咱們不信咱們。”沈蕓之覺得有些冷,手腳也跟著發涼,曉得只怕自己又要犯病了,這會兒是有些埋怨自己這副的。“可是,咱們不能一直靠著二妹妹,疏浚河道、村莊援救,這些我們都沒有能力參加,那我們就做我們力所能及的事。”
這店鋪一定要開起來,就算是莫家可能會虧本。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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