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正霆手來接手機。
池嬈忽然低下頭,就朝保鏢的胳膊上用力咬去。
保鏢被咬得吃痛,松開了。
池嬈瘋了似的沖到霍正霆面前,一把奪過手機,就朝地上用力摔去。
說時遲,那時快,霍北堯出右腳擋了一下。
手機被他的腳一緩沖,落到了地上,霍北堯彎腰撿起來了,察看了一下,還能用。
保鏢急忙沖過來,把池嬈重新逮住,雙手別到后面,把拉到遠一點的位置。
霍北堯笑著把手機遞給霍正霆,揶揄道:“本來還覺得池士和偵探先生的,只是普通的革命友誼,但看剛才這反應,兩人的確不簡單,霍董請明察。”
霍正霆這時的臉已經了。
接過手機,順著聊天記錄,往上翻。
越往前翻,臉沉得越厲害。
因為他看到了很多骨的信息。
雖然不多,但是骨程度,令人發指。
聊天記錄里,半個月前,司深問池嬈:我厲害,還是老家伙厲害?
池嬈回:死樣。(后面附帶了一個害的表。)
一個月半前。
池嬈對司深說:聽說顧驕那倆兒子不斗了,和好了,這樣下去,西馳就更沒希了,怎麼辦啊?我都忍了那麼多年,還要再忍多久?煩死了!
司深回:讓兒子先不要心急,再耐心等等,不行我們再手……
看到這里,霍正霆再也看不下去了,握著手機的手漸漸用力,手機都快要被他得變形了。
他凌厲的眼睛死死盯著微信里,“兒子”那兩個黑的字。
這個從未見過面的私家偵探,居然稱呼霍西馳為“兒子”!
霍正霆緩緩抬起頭,目犀利地看向霍西馳,那小子長得眉清目秀,紅齒白,和霍北堯、顧北祁的英氣不同,他容貌偏一些,長得像池嬈更多一點。
二十六年前。
霍西馳出生一百天時,霍正霆曾派助理暗中取了鑒定樣本,去做過親子鑒定。
不只霍西馳,霍北堯、顧北祁、霍南鳶出生時,他都派人暗中做過親子鑒定。
他要保證霍家子嗣的純正。
他記得清清楚楚,親子鑒定結果顯示,霍西馳是他的親生兒子。
為什麼這個私人偵探,也稱呼霍西馳為兒子?
難道……
霍正霆覺自己的腦子要炸了。
霍北堯見霍正霆目狐疑地盯著霍西馳,猜出了幾分,漫不經心的語氣提醒道:“親子鑒定這種東西,除非本人親自去做,否則太容易被人造假了。去年和南婳就做了好幾次,都被人暗中了手腳,明明是親生母子,我拿到的鑒定結果卻是非親生,你說可笑嗎?”
一句話中了霍正霆的痛。
他額頭青筋隆起,冷漠地看向池嬈。
池嬈眼神躲閃,肩膀起來,不敢看他。
霍正霆一生閱人無數,自然知道這是心虛的表現。
他跟池嬈一起生活了二十幾年,還是第一次從臉上,看到這種表。
這更印證了他的猜測。
心仿佛有無數道驚雷滾滾,霍正霆忽然抬腳,大步上前,一把抓著池嬈的肩膀,往墻上用力一摔,怒道:“說!霍西馳是誰的兒子?”
他的話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從里鑿出來的。
池嬈的臉剎那間退盡,變得死灰,眼珠子本能地瞪大,心跳都停止了,心臟像被人拿繩子勒住了似的。
不過氣來了。
那個司深的私家偵探更是面如土灰,表僵滯如石雕,想說什麼,卻張不開。
過了許久,池嬈才稍微正常一點,扯起角強歡笑地看著霍正霆說:“正霆,你說什麼啊?西馳是你的兒子啊。他百天的時候,你做過親子鑒定的,你忘記了嗎?當時你讓助理來家里,拿棉棒進西馳的里,取的口腔拭子。那時候親子鑒定結果出得慢,好幾天才拿到結果呢。”
池嬈說話的時候,那個司深不停地朝使眼。
可惜池嬈今天太驚嚇,太慌,也太過急于洗白自己了,沒仔細考慮司深使眼的意義。
人考慮事,通常是大過理。
當到巨大驚嚇或者心慌的時候,是顧不上考慮太多的。
可霍正霆是何其明的老狐貍啊。
他馬上就聽出了,“二十六年前,我派助理去你住的地方,找西馳取口腔拭子,是找借口暗中進行的,鑒定結果也只有我知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池嬈這才反應過來,司深為什麼沖使眼了。
可是已經晚了。
想自圓其說,腦子使勁轉啊轉,卻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圓了。
當年一直十分在意親子鑒定這件事,所以從霍正霆的助理進門時,就打起十二分的神對待了。
趁助理去衛生間時,調換了沾有霍西馳口腔拭子的棉棒。
拿去做鑒定的,是霍南鳶的,霍南鳶和霍西馳同年出生。
至于霍南鳶的口腔拭子,是讓司深提前買通醫院的護士,趁霍南鳶去醫院打預防針時,想辦法取到的。
口腔拭子這東西,最長保存不能超過一個月,時間再長就沒用了,幸好霍正霆的助理來的及時。
所以霍正霆拿到的親子鑒定,結果當然是親生。
好在自那之后,霍正霆就再也沒懷疑過。
以至于,時間一長,池嬈就麻痹大意了,有時甚至會忘了霍西馳不是霍正霆親生兒子這件事,直到今天,才意識到事的嚴重。
霍正霆見看池嬈這副模樣,已經什麼都不想說了。
他無力地揮了揮手,對霍北堯說:“你派人去做親子鑒定吧,直接告訴我結果就行。”
其實結果不結果的,到這地步,已經顯而易見了。
可是,人都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不撞南墻不回頭,霍正霆也不例外。
他在商場上再英明再神武,生活里也不過是個普通的老男人。
霍北堯吩咐保鏢霍一:“拔霍總和霍西馳幾頭發,現在就去,去我們常去的那家,加錢做加急。如果鑒定樣本中途被人調換,你也不用跟著我了。”
“放心,一定做到萬無一失。”霍一抬腳就朝霍西馳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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