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莫曉便被王憫懷去問了一番。

王憫懷住的地方很寬敞，前面被單獨隔斷出來，做了一個議事廳。

一般下面人有什麼要事稟報或商量時，就都聚集在這兒。

莫曉到時，發現瑪麗竟也在此。

穿著一套復古長袍，是圣潔的月白。

表莊肅，打扮得嚴謹又神圣。

此刻，似乎正領著一眾信徒在和王憫懷協商什麼事。

之前莫曉來這里也到過，好像是在探討要在農場里建一座教堂。

為逝者、為生者祈福禱告。

王憫懷同意了。

如今教堂還正在搭建過程中，又一次急吼吼跑過來了。

聽對話，似乎是與昨晚發生的事有關。

“尊敬的王領主，昨夜有關惡魔之子的事，已經再一次驗證了我的說法，這是主降下的神罰。”

瑪麗說話時，追隨在后的四名同樣裝束的婦低著頭，連眸也不敢抬一下，十分規矩。

這種規矩并非是因為恐嚇和畏懼，而是發自心的虔誠。

王憫懷但笑不語。

瑪麗繼續說道：“我認為，是時候了，咱們有必要在農場展開一次搜尋，我會盡最大可能，利用自己的能力，聽從主的響應，為您甄別出誰是真正的惡魔眷屬！”

說這話時，自己在前比了個手勢，慨嘆息：“為了那些可憐的迷途羔羊。”

莫曉只聽到這兒，便被守在附近的農場自衛隊的周德領到了另一間房。

“抱歉啊小莫同學，老大今兒又得應付那個瘋婆娘了，怕你在外面久等，讓我將你領到這里歇歇。”

周德說著還不斷瞅旁孩兒的臉，見面如常，看不出傷心悲痛。

慨一聲：“你也別太傷心了，想哭就哭吧，憋著多難。”

“俊奇老弟是個好人，就是可惜命不太好。唉~實話說這年頭，能多活一天就是多賺一天。”

聽出他的好意，莫曉激地笑笑。

隨后話題一轉：“周哥，你的槍呢？”

“哦，我們農場自衛隊的槍都是統一分配的，每次任務前發，結束后收上去。”

周德滿不在乎道：“其實那玩意兒對付喪尸覺不太好使，還是9mm子彈，穿力也不太行，關鍵我還打不準。”

“平時還要維護保養，咱這種人哪兒會那個啊？還是咱老大想得周到，統一分配。在咱農場里，也必要帶著把槍到走，這要是有居心不良的，嚇唬到普通居民咋辦？”

周德說到這兒，似乎是想起昨夜的槍聲。

想到莫曉也隨帶著一把槍，尷尬地撓撓后腦勺哈哈一笑：“咱也不是說你哈、哈哈……甭介意哈。”

……

不遠的議事廳。

王憫懷著剛送走的瑪麗一群人。

重新坐回主座上，角笑容未散。

他拿起杯子慢悠悠喝了口茶。

后已經有人走了出來。

若是莫曉在定能一眼認出來，正是昨夜跟蹤的武州和劉晨二人。

武州著門口方向，不屑地啐了一口：“臭婆娘，要求越來越多，還蹬鼻子上臉了！”

王憫懷笑笑，轉而問劉晨：“這麼些天了，學到的經義語錄都記下來了？”

劉晨點點頭：“全部整理好了，隨時可以準備印發。”

“嗯，那就讓意外亡吧。”語氣輕飄飄的，仿佛并不像是要一個人死，而只是送回家睡覺。

“教堂修好后，換一個我們的人頂上去。”王憫懷眸轉冷。

新希農場，不需要一個不控制的教母。

兩人同聲應下。

劉晨提醒道：“那個來自東湖大學的大學生還在旁邊的房間等著。”

王憫懷想到那個目執拗的年輕孩兒，眼眸微瞇：“之前說是要坐船走，船修好了？”

“快了，估計也就這幾天的事。”

王憫懷淡笑：“該做什麼手腳，不用我親自叮囑了吧？”

劉晨微一沉默，忍不住開口道：“反正們也什麼都不知道，還只是一群學生，不如就放們走吧。”

“這群學生可不簡單。”王憫懷擺擺手，眸充滿大大憐，“本來在我的羽翼呵護下，可以在活著的日子里幸福快樂，們卻偏要去外面闖。”

王憫懷嘆息：“不聽話的孩子，長輩得及時給出教訓才是。”

門外依稀有孩嬉戲玩鬧的聲音傳來，還有積極的勞作聲，婦歡快的談聲，小橋流水，風拂葉，一派和諧景象。

王憫懷聽得了迷。

眼眶微紅，眸中點點潤。

他不自地深吸一口，聲線微微抖的激道：“我的新希農場，就是這世上最后一片伊甸園。”

說完腳步踉蹌著起，快速來到后面的暗室。

抓住一個雙手雙腳都被捆縛得死死的人，雙手溫地一寸寸過的臉。

在人從表扭曲、驚恐地瞪大眼睛到轉變為神疑不解時。

猛地低頭，一口咬斷了的脖子。

聽著暗室絕掙扎的聲音，武州滿臉興，劉晨面微白。

……

莫曉一個人伴著周德有一句沒一句地等了好半晌。

才見王憫懷帶著歉意的微笑姍姍來遲。

“小莫同學，真是抱歉，跟瑪麗小姐多聊了些時間，讓你久等了。”

莫曉起迎他。

見他一嶄新潔白的，整個人笑容親和、溫文儒雅，眸微微閃。

真是人不可貌相。

這樣一個人，實在很難將他與什麼十惡不赦的大壞蛋聯系到一起。

莫曉在這農場里住的這些時日里，甚至不止一次地見過他親自爬樹幫孩子們摘果子，去臟污的渠里幫著勞工們做工，去湖畔幫婦們洗擰水……

為眾人口中的老大，很是接地氣，時常灰頭土臉一狼狽。

凡此種種，王憫懷總是會流出發自心的笑容和幸福，全然不似作假。

所有人都很喜歡他，發自心地尊敬他崇拜他。

這點，從周德就能看出來。

“昨天的事，讓你們驚了，是我這個農場主失職，我保證——”

王憫懷話未說完，莫曉便站起朝他微一躬。

這個表示尊重激的鄭重禮儀其實在現代社會早已不常用了。

但在末世后，又被眾人撿了回來。

有意無意間，似乎區別出了幾分階級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