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案子，無論是陪審的三公，還是囚犯林止和林楚，都是他不想得罪的。

林家與百里家的恩怨，上京城哪個不知？

他來主審，簡直就是將他架在火上烤。

百里青硯端起茶盞淡淡喝了一口，放下時叮一聲脆響。

這一聲並不大，卻剛好讓該聽到的人都能聽到。

大理寺卿子一僵，立刻了膛正襟而坐。

啪！

驚堂木震耳聾，大理寺卿面沉似水：「帶人犯。」

噹啷！噹啷！

鐵鏈磨地的刺耳聲音里，林楚與林止帶領著衙差到正堂。

眾人了眼睛，沒有看錯。兩個人犯十指相扣朝公堂走來，神態輕鬆愉悅，仿若閑庭信步。衙差則跟在他們後三尺，不敢上前半步。

這模樣瞧上去哪像上公堂審？分明就是帶著護院狂花園的神仙眷。

百里青硯挑了挑眉，眼底閃過冷意：「大理寺卿，請端正態度！」

大理寺卿心中苦，端出嚴肅的面目，喝道：「堂下人犯，因何不跪？」

「本尊怕跪了你，你會折壽。」林止神淡漠，半波瀾業無。

大理寺卿眼皮子抖了抖，骨子裡對林止的懼怕，讓他不自覺將目掃向了林楚：「堂下犯……？」

林楚挑眉：「敢問大人，何為犯？」

大理寺卿愣了，審案這麼久。破天荒頭一遭，主審還沒開口，先被犯人審上了。

「大膽！」

這一回，不用百里青硯提醒，大理寺卿已經將驚堂木拍的山響。

「老楚，你的問題太深奧。他那樣的水平，如何回答的出？」林止含笑，在耳側說道。

林楚若有所思：「原來如此！」

「哄。」外圍百姓發出陣陣恥笑：「大理寺卿做了這麼久的，竟連什麼是犯都不知道？」

「就是，就是……」

沒有人看到聲音自哪裡來，卻異常清晰的傳大堂每個角落。

大理寺卿的臉更黑，再度拍向驚堂木

「威武~~~~~！」肅穆的聲音在大堂回，大理寺卿的心稍稍和緩。

「本現在就來回答你，何為犯。」

他面黑的仿若能滴墨：「犯我西楚律例的，無論老一律稱為犯。」

「那麼敢問大人，」林楚撥弄著手腕上的鐵鏈，神懶倦：「你說我是犯，可有公開審理？可有定罪？可有判文？」

大理寺卿語氣一滯：「此刻尚未有，本正在……」

「既然現在沒有，那麼，無論將來有還是沒有，此刻我頂多也就是個嫌疑人。完全稱不上犯人。」

「大人這樣的稱呼，莫不是在導民眾？」

「你……」

「大人並未開審，沒有人證證，就率先這樣誤導民眾，意圖以心理暗示先行給我定罪，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仟韆仦哾

林楚眼底閃過細碎冷芒：「仰或是其實大人也知道這案子不過是莫須有，試圖混淆視聽？」

「我……」

啪！

茶杯清脆的瓷相擊聲，雖然細微低沉，卻詭異地打斷了林楚的質問。

「大理寺卿，時辰不早了，不如先傳召人證？」百里青硯將茶杯慢悠悠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