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瀅的醫館已經選好日子準備開張了,請帖則由自己親自來寫。
余家那邊,因不能隨意出縣城,自是來不了的,但虞瀅還是讓人送了信和銀錢,還有糧食和布料過去。
知縣娘子,錢娘子,還有幾家醫館的大夫都是要請的。
還有便是伏危的同僚,陳家父子,還有何家。
宋三郎遠在郡治,來不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再有就是在功德碑上喊得上名號的士族眷,商戶眷,虞瀅都送去了帖子。
即便不來,也都是潛在的客人。
因有男客與客,所以一樓是男賓,二樓招待客。
與玉縣的些許士族商戶的眷有過一兩次的往來,約莫清楚都不是極富極貴的人,但傲氣卻出奇的相似。
虞瀅自認也是俗人,自然不會和錢過不去,所以為了迎合客,依著記憶里影視劇那樣,把二樓的雅間弄茶會會所。
特意畫出圖紙,讓木工師傅做了好些擺糕點的致架子,準備自己做一些糕點。
再用干花花瓣磨,與幾樣藥摻和在一起,在屋中和樓梯口平臺都點上熏香,馨香溫潤,淡淡悠悠,甚是好聞。
兩間隔間都敞開著,加上外邊的位置,擺了八張張小圓桌,便是有二十位客,位置也是足夠的。
開業前一日布置好了布局,點心吃食等,天還未亮,羅氏和溫杏就起來倒騰了。
羅氏雖做過太守夫人,吃過許多致可口的糕點,但那會到底是十指不沾春水,所以會做的糕點也就米糕或是豆糕。
米糕和豆糕自是要做的,但還得有更致的吃食。
好在虞瀅也會一些,不用花那個錢去酒樓定糕點,且酒樓也是眷常吃的,并不稀奇。
自制油需要臂力,大兄便被拉來做了苦力。
油用的牛,虞瀅便花去了百文,才得兩碗的量。
有原味油和加了抹茶的油,兩種搭配起來既稀奇又好看。
溫杏用筷子占了些,驚訝得瞪大了雙眸:“這油可真細膩香甜!”
虞瀅笑了笑:“一會做好糕點后,大嫂再嘗。”
如油不多,也只能用來做點綴。
而蛋清打的油,做了蛋糕,只在上面一層抹上薄薄的油,然后用蒸煮過的桂花放在上邊點綴,看著致新奇。
除卻這自制的蛋糕外,米糕和豆糕上頭都抹上了一點油,看著也漂亮了許多。
另外還切了一些果子用碟子盛著,便是那涼虞瀅也做了。
早些時候存有霹靂果的果籽,不用費心思再去找果子。
已經是四月中旬,天氣暖和,還未到梅雨時分,淺嘗一小碗地加糖的冰,正好。
瓜子稱了十斤曬過的,然后回來后加了些香料來炒,與外頭買的全然不是一個味,磕時會脆些,瓜子仁也香。
虞瀅抓了兩把給伏安伏寧,他們吃完之后還地盯著,顯然還沒吃夠。
伏安便是很想吃,但因跟著小嬸學了醫,便強忍著饞的勁與妹妹說教:“這是用了香料炒過的,不能多吃,多吃會有熱氣的,到時候會牙疼疼,連飯都不能好好吃了。”
虞瀅見他一本正經地教導妹妹,忍俊不,隨而給了他們兩塊小蛋糕,讓他們去邊上吃。
吃食做好后,放進大蒸籠里邊,蓋上竹篩便由大兄分兩趟送去醫館。
伏危開廚房的簾子,問:“可還需要我幫忙的?”
虞瀅笑道:“不用了,你干凈洗漱去上值,下值后來吃席就好。”
伏危昨夜幫虞瀅抄了半宿的“宣傳單子”,所以起晚了些。
伏危看了眼的后,似乎真沒有要幫忙的,也就轉出去了。
昨夜虞瀅讓伏危抄寫的,是價錢單子。
把價錢寫在紙上,紙張貴,所以只送給今日來的客人。
不知要來多人,便準備了一百份,有剩下的單子,以后也是可以用到的。
的定價有便宜的,也有貴的。
推拿最低是三十文—刻時。
高的是二百文小半個時辰。
油推背,草藥則是里邊最貴的,五百文一次。
自然,這低的是優惠老百姓的,高的自然不言而喻,要是算便宜了,貴人未必領。
而這最后一項,來的非富即貴,幾日里頭或許才能有一個客人也說不定,虞瀅就是寫上去讓醫館檔次高些。
而理療同時也兼著看診治病,老百姓看病,與其他醫館沒有差別。
醫館暫以病人為主,男病人的話,若不是急癥,便會勸去其他醫館。
再說伏危與伏震要上值,只能等午時下值時去醫館。
虞瀅與大嫂,羅氏做好了吃食后,也換上了新,梳了發髻。
虞瀅簪上了伏危送的銅簪,這幾日特意把臉上的痕跡弄得更淡了,慢慢的把臉上的“烏斑”弄去,再對外說是用藥去的。
到底做了大夫,這臉上有烏斑,多會影響理療病人的判斷。
虞灌裝整后去了醫館。
到了醫館,來幫忙的何嬸見到了,驚訝道:“六娘,你臉上這斑點好似越來越淡了,這是快要治好了。”
虞瀅早已想好了說辭,應:“先前為溫飽奔波,也就沒有在意,現在日子慢慢好起來了,也就開始琢磨著怎麼把這斑去了。”
何嬸仔細端詳著虞瀅的臉,道:“去了好呀,六娘你這五生得好看,要是斑點能去了,就是一個讓人看了走不道的大人呢!”
虞瀅無奈笑道:“何嬸你莫要埋汰我了,只是去了斑,又不是換了一張臉。”
與何嬸嘮嗑了幾句后,虞瀅便上樓去擺弄糕點。
請帖上寫的是邀請巳時正到來,而午時三刻再揭牌匾。
這個時候,伏危也下值了,能趕來看著揭下牌匾。
牌匾便是伏危寫的字,虞瀅看過品,字渾厚有勁卻也著一子溫潤,是寫不出來的字。
再說來客之多,虞瀅發出去的帖子竟然沒有一張是浪費的,都來了。
但虞瀅也清楚,很多人不是給面子,是給知縣娘子的面子。因為知縣娘子早早便與們提過了,若是余娘子的永熹堂開張,定是要過來的。
玉縣這麼大的地方,這些士族娘子都是要看知縣娘子臉的。
因知縣娘子還未來,所以客都還再一樓候著,男客在大堂說話喝茶,后院則是客說話的地方。
虞瀅正招呼著客人,便聽到有年輕姑娘嘟囔念道:“這麼個小破地方比郡治的醫館差多了,也不知哪里是出彩的,值得知縣娘子前來。”
一樓是治病的地方,虞瀅自然不可能裝潢得富貴大氣。一則是覺得沒有必要,二則是這般裝潢,豈不是把尋常人給拒之門外了?
富貴裝潢一看就覺得價錢很貴,直接就讓普通人而卻步了。
虞瀅轉頭去,只聽旁有人低聲與說:“那姑娘是李家的姑娘,大概是你先前拒了李家老太太,所以這是來挑刺的。”
這說話的人便是那個吃蟹的陳娘子。
陳娘子近來忌口,再有虞瀅的調理,的腰也沒怎麼疼過了,偶爾會疼,也是坐得久了才會疼。
虞瀅眉心微皺,又聽陳娘子低聲音道:“不過你當時拒絕了也好,這李家為玉縣第一富戶,一家子的脾氣古怪著呢,也狗眼看人低得很,你要是上門醫治,不知被他們如何辱罵。”
虞瀅也輕聲道:“知縣娘子也會來,有知縣娘子在,李家眷應該也不敢太過為難。”
陳娘子點了點頭:“也是,余娘子總歸是有真本事的,怕作甚!”
們說著話時,那邊挑刺的話可一點也沒避著人,聲量毫不低:“今日來還不是因為知縣娘子要來,下次再請我來這地方,我也不來。”
李家千金,自是有人捧著的,有人附和道:“對呀,聽說就只有一個大夫,其他抓藥的都還沒滿十五歲呢,我可不敢來這看病醫治,就怕治出個好歹。”
陳娘子聽不下去了,開口道:“今日余娘子開張,連知縣娘子都賞臉來了,大喜之日,你們不祝賀些好的,反倒說這些晦氣話,你們安的什麼心腸?”
陳娘子的聲音一出來,醫館中頓時安靜了下來。
陳娘子到底是陳家主母,算是這些丫頭片子的長輩,附和李家姑娘的姑娘頓時不敢說話了,但李家姑娘卻不是善茬。
冷哼了一聲,上下打量了一眼虞瀅:“都說這玉縣有個能耐的大夫。”目落在臉上的烏斑上,輕笑一聲:“我看也不過如此,怕不是濫竽充數的?”
虞瀅眉頭微皺,正想開口時,忽然傳來一道不慍不火的聲音:“若是來賀喜的就安安靜靜的留下,要是想挑事,便轟出去罷。”
聽到這話,李家姑娘正發怒,可在看到走進院子的是知縣娘子時,臉驀然一白。
知縣娘子淡淡的暼了一眼,溫的聲音中帶著淡淡的威嚴:“李家姑娘,若是不會說話就閉上,也沒人會拿你當啞。”
得,知縣娘子這話,顯然是給這余大夫撐腰的。
說罷,知縣娘子向虞瀅,出和笑意:“余娘子我來晚了。”
虞瀅忙道:“不晚,娘子來得剛剛好。”
說罷,又道:“二樓設了點心和茶水,還請知縣娘子和諸位娘子與姑娘移步二樓。”
因知縣娘子這幾句教訓的話,也沒有人再敢說不好聽的話。
眾人在虞瀅的帶領下,紛紛上了二樓,就是那李家姑娘也微沉著臉跟了上去。
淡淡花香襲來,墻上的掛畫,而每張桌子都鋪有素桌布,桌上有花瓶花布置,除卻茶水外,還擺著好看的架子,架子上是致小巧的點心,是酒樓里沒有見過的點心。
看到二樓的布置時,眾人的眼神一亮,心下驚喜。
眾人暗道這醫館哪里破了?便是酒樓茶樓的雅間都沒有這麼好的布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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