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離安家隔了三條街,安芷的馬車到了國公府門口后,福生便會上前和守門的家丁說明來意。
「小姐,您可以下來了。」福生在馬車外喚了一聲,目盯著四周,以防止有歹人趁機跑出來衝撞了主子。
安芷下了馬車后,便有許氏邊的張媽媽來接。
「奴婢張媽媽,是太太跟前伺候的人,特意在此等安小姐。」張媽媽眉眼平直,微微發福,規矩朝安芷行禮。
安芷有些寵若驚,沒想到今兒上門還驚了許氏邊的人,這讓很意外,而且張媽媽對客氣有禮,特意走到府外迎接,這是對貴客才有的禮。
「那就勞煩張媽媽了。」安芷對張媽媽微微蹲了下,算是回禮。
張媽媽見安芷行事從容有度,再聯想到安芷能替家小姐想出那般主意,真心高看了安芷幾眼。
安芷跟在張媽媽後頭,到了家的正院。
「安妹妹,你可算來了。」嫿站在廊下,看到安芷來了,迫不及待地迎了出來,拉住安芷的手往裏走。
在屋裏,端坐著一位貴太太,有著和嫿一樣的眼,安芷一瞧就知道是嫿的母親許氏。
「給太太請安了。」安芷莞爾行禮,知道大戶人家規矩多,一心看著自個腳尖前的三塊地板,連餘都不曾多瞄。
許氏聲音輕,帶有南方人特有的婉轉,「安小姐不必客氣,你到了我家就是客人,張媽媽,快去讓人上茶。」
張媽媽應了一聲是,轉出了屋子喚了一聲后,便有丫鬟來上茶。
等茶點上完后,許氏問了安芷幾個尋常問題,便讓嫿帶著安芷玩去。
嫿得了應準,急急拉著安芷往外走,等出了正院的門后,笑著和安芷吐槽,「我母親這人比較刻板,總要見見你才肯放心。」
安芷已經知道了嫿是個爽朗子,聽到這話便不會詫異了,低低笑了下,「其實如果是我,我也不大放心像我這樣的人。」
「你怎麼了,你多好啊。」嫿那日從安家回去后,便讓人細細打聽了安芷的事跡,「我是真心佩服你的本事,如果是我,肯定直接手把人殺了,結局肯定不如你眼下好。」
嫿子沖,丈夫死後,婆母私下說是克夫喪門星,直接撞破婆母的對話,若不是有邊的丫鬟婆子攔著,那日估計得鬧到不可開。
安芷微微笑下,沒有說話。
跟著嫿到了一緻小院,跟著嫿上了假山下的一閣樓。
「這裏比較涼快,適合說話。」嫿笑著說完,就對伺候的丫鬟使了個眼,丫鬟們便退了下去。
安芷也對冰微微點頭,等冰下樓后,才問:「姐姐,你是有什麼話要和我說?」
「我聽說你有和我堂弟相看婚事?」嫿問。
安芷點頭,「有見過一次,但眼下公子生病,這事便不了。」
「那就好。」嫿嘆了一口氣,「這事我本該早點提醒你的,但前幾日你也應該能猜到,我忙著對付王家,便沒留意。若是當時我知道,肯定不會讓你來相看。我那個堂弟出起就是個病秧子,還好得很,二房裏稍微有點姿的丫鬟,都被他沾染過,實在不是良人。」
頓了下,嫿憋不住話,繼續道,「這話我本不該說,但你幫了我,就是我的恩人。我家堂弟恐怕不太行了,我嬸嬸在找人給他沖喜。你家那位是繼母,若是著你來沖喜,你一定要和我說,我絕不會讓你掉火坑裏去。」
在孟潔給安芷找了家二房相看上,嫿就覺得孟潔想借安芷攀高枝,不是個好人。
「姐姐你真仗義。」安芷笑著抿差,「不過你放心,我繼母不敢拿我來沖喜的,我姑母和舅家都在,會忌憚。」
「那就行。」嫿抬眉鬆了一口氣,眸子打量著對面的安芷,一顰一笑都麗迷人,真不愧是京都第一人,「不過我今兒你來,為的不止是我堂弟的事,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你知道太子病重許久了吧?」
安芷嗯了一聲,安家不參與奪嫡黨派之爭,一下子想不到嫿要說什麼,便靜靜地看著嫿,等說。
「你比我聰明,肯定知道太子這事會引起什麼樣的爭鬥,你家與宗室皇子並沒有來往,所以我才會與你說接下來的話,不過如果你有其他想法,那我今兒這話你就當沒聽過。」嫿邊說,一邊給安芷倒茶,「如今除了太子,剩餘年的六位皇子中,二皇子、四皇子、八皇子都是比較得寵的,他們也是比較活躍的三位。最近一個月里,這三位皇子都在拉攏朝臣,你也在他們的目標之。」
「我?」安芷思緒還沒轉過來,「我父親不過是個典錄,家族只是微末小流,他們怎麼就看上……」
安芷頓住不說話了,想到了。
雖說安家對皇子的奪嫡起不到作用,可有個鎮守西北,掌握西北二十萬鐵騎兵權的舅舅。若是娶了,便可以和白家搭上關係,屆時白家為了,便不得不開始參與奪嫡。
嫿看安芷面白了些,便知道安芷想到了,「這事是我無意中聽到我哥哥說的,聽說三位皇子都有和白將軍示好過,但都被白將軍給婉拒了,他們便想到了你,畢竟白將軍對你很好。」
對於皇子拉攏人心,最好的方法就是聯姻,眼下京都的護城軍兵權在裴家,他們不了裴家,只能往外擴展。白家的西北軍驍勇善戰,誰若是能得到西北軍的支持,那會是非常大的助力。
「我母親聽了這事後,覺得如果你不想參和進去,那就先定下一門婚事。」嫿輕輕拍了下安芷的手,也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想法。
安芷卻搖了搖頭,面苦笑,「以我現在的家世,能相看的人家都是差不多的,只要我沒出嫁,他們就有辦法讓我再被退一次婚。」
安芷心裏清楚,三位皇子給的名分頂多是側妃,而娶側妃就不用像正妃一樣查個祖宗十八代。
前世這個時候已經嫁給裴鈺,被裴鈺關在深宅里,對外頭的奪嫡並不了解。
可眼下這事必須想出一個法子,不然天子賜婚,除了死,就只有嫁。
「那可怎麼辦才好?」嫿急了,「我聽我哥哥說,二皇子已經打算從你父親那下手了。」
怎麼辦呢?
安芷瞬間想到了裴闕,不由心驚,在得到裴闕的多次幫助后,現在有困難便會覺得裴闕是一定會再幫的。
這個想法讓到害怕。
因為這是潛意識裏,在依賴裴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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