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是小善的丫鬟,小善的銀錢、貴重首飾等都由保管,青青道:“二小姐,出府前,我往荷包里裝了三十兩銀子,要不,就把這些銀子給那些流民吧?”
小善沒出聲,不是不知事的姑娘,自就被牙婆拐走,和不窮人打過道,明白給了這些流民銀子,其他流民看到了,也會圍過來朝要錢的。
再者,雖然回到了永安侯府,可窮了那麼多年,摳摳索索的習慣還是改不過來。
但那些流民看著很可憐,不管大人還是小孩,上的裳都是破破爛爛的,瘦了皮包骨頭。如果不是幸運地回到了永安侯府,如果當初沒有拿走王家夫婦的那三百兩銀票,來到京城,很有可能也會為流民中的一員。
著人群里那個臟兮兮的,小善起了憐憫之心,“三十兩太多了,拿十兩出來,剩下的給他們。”
得了小善的吩咐,丫鬟把錢袋子拿出來,過窗欞遞給了阿大。
二十兩銀子,二十來個人,一人能分一兩左右,不多,但也不了,省著點用,度過半個月不問題。
然而小善還是太年輕,低估了人心,有些人是不值得同的,那些流民見馬車里說話的是個姑娘家,拿了銀子扔不愿意離去。
馬車上的那位小姐,隨隨便便就拿出了二十兩,想來是是個不差錢的主!
在京郊遇到一頭羊可不容易,領頭的流民眼珠子轉了轉,“兄弟們,他們大戶人家吃香的喝辣的,坐著馬車滋滋,可咱們連頓飯都吃不上,這麼點銀子就想打發咱們,那可不行!手里肯定不止這些,劫富濟貧,大家伙一起上!”
流民們是一群連肚子都填不飽的人,為了一口吃的,什麼事都能做出來。
這一群皮包骨頭、黑黃枯瘦的男男,著馬車不放,深陷的眼窩直直盯著永安侯府的馬車,像是在盯著一頭羊。
他們已經連飯都吃不起了,搶銀子倒是來錢更快。
見狀,馬夫子哆嗦一下,狠狠揚起馬僵,但流民們死死堵在前面,馬車本就過不去。
小善帶的那個幾個小廝,站在馬車的四個方向,圍了一圈,保護著小善。
可小廝不過只有幾個人,阿大等人用盡了力氣,也抵擋不過那些發了瘋的流民。
流民們拿著子、菜刀、剪子等武,不斷攻擊著阿大等人,很快,有小廝傷了,給了流民爬上馬車的機會。
馬車搖晃得更加劇烈,關著的車門也快被人搖散架了。
車子一搖一晃,丫鬟的跟著東倒西歪,“二小姐,怎麼辦?”
小善白著臉,那些流民上說著劫富濟貧,干的卻是強盜行徑。
千鈞一發之際,小善想起了紀云窈。
見過姐姐在鋪子里向掌柜、伙計們訓話的樣子,也見過姐姐和那些高門貴打道的模樣,哪怕境不妙,姐姐也總是保持著大家閨秀的氣度,其他人不敢低看姐姐一眼。
小善模仿著紀云窈姿態和氣勢,強忍著恐慌,高聲喝道:“你們知道我的份嗎?我是永安侯府的二小姐,你們聽好了,今天我有任何好歹,你們這些人通通逃不過的。是想活命,還是要被關到大牢里,你們自己選!”
小善的話一出,那些流民不約而同停下作,面面相覷。
趁著這個機會,小善對著馬夫道:“快走。”
小善的表現和話語,確實給了這些流民以震懾,但是,這些人圍在京郊不是一天兩天了,搶劫馬車的事他們也不是第一次做。
如今這個世道,兜里沒錢,只能死,這才是最可怕的。
見小善要跑,領頭的那個流民嗤了一聲,“一個小丫頭片子,虛張聲勢故意唬咱們的,那些衙役現在哪有心思管咱們的事!既然是侯府小姐,那咱們一起上,把綁起來,還能要一筆贖金。”
流民們越發興,不要命似的用子堵著馬車,馬車行駛越發艱難,最前頭的馬夫也了傷。
就在車門被踹開、流民要進來的那一刻,突然,一陣殺豬似的慘聲響起,著車門準備進來的那個流民,背后直直了一把刀。
匕首穿破口,鮮染紅了那個流民的背,殷紅的跡也從他的里流出來。
邊令人作嘔的笑還沒來得及消失,流民瞪著那雙渾濁的眼睛,直直倒在了地上。
其他流民起來,“死人了,死人了!”
馬車的前方站著一個年,年面上帶著面紗,一黑,軀如竹,那把殺了人的匕首,正是從他手里飛出去的。
領頭的流民見勢不對,沉著臉,“快,快跑!”
小善心跳如鑼,呆呆著前方的黑年,年雖然用面紗遮著臉龐,但那雙漂亮的眼睛,小善并不陌生。
年的目落到小善面上,頓了頓,沒有多余的停留。
他走到死了的那個流民邊,踹了那人一腳,把還未冷涼的尸翻過來,彎腰把匕首拔./出來,毫不猶豫轉離去。
著年離去的背影,小善抿了下,突然從馬車上跑下來,“裴九!”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