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墓園出來, 兩個人去溫家待了一會,老爺子張羅留他們吃頓飯,可容拾還是沒多待, 大概十點多就從溫家別墅出來。
這次是溫挽出來送他們, 上車前,還跟容拾旁邊的人聊了兩句工作上的事, 池沂舟從里面走出來給披了件外套,他們夫妻兩個人目送蔣鶴野的車開出視線。
城東比城中的溫度要低,別墅又在郊區,寒意卷著冷風竄。
車上的暖氣開得足, 窗戶上結了一層又一層霧氣,慢慢消淡。
回尚景的路上路過一條商業街,道路兩側很熱鬧, 借著過年的勁,許多小吃攤已經營業了。
容拾的視線停在一個老爺爺上,幾秒后回過頭開口問蔣鶴野:“想吃點東西嗎?”
輕歪著頭,詢問的語氣里夾雜了想聽到的答案, 蔣鶴野打了半圈方向盤, 把車子停在路邊, 邊拉開車門邊道:“走。”
上次來這種商業街還是幾年前,和韓越下班的時候路過買了一份煎餅果子當晚飯。
容拾的指尖被風吹得有些涼,蔣鶴野握在手里好久才生熱。
熱鬧的賣聲, 人頭攢,容拾跟蔣鶴野穿過人群來到一個烤紅薯的攤位, 一個老爺爺坐在后面,旁邊那種最傳統的黑爐子,靠近就能到爐里的高溫。
容拾側目, 眼睛眨了眨問他:“你想吃嗎?”
冬天,是最適合吃烤紅薯的季節,拿在手里都能到一溫熱。
蔣鶴野點點頭,算起來,他上一次吃這東西還是在上初中的時候,留學的時候偶爾來路邊也能看到這種攤位,但是味道就是不如在國吃到的好。
還沒等他說話,就聽見容拾已經開口:“要個稍微大點的。”
老爺爺常年在外面,皮被曬得有些黑,但笑起來卻讓人覺得暖心,他從爐子里夾出一個最大的紅薯裝進紙袋里,而后遞給面前兩個人。
容拾拿著一半,抬頭示意他從自己手里掰,這種分法就很隨機,然后下一秒,蔣鶴野就給手里留了一小塊,中間甜的部分都被走了。
容拾手,的一半紅薯里面都是空的,“你分給我一點。”
蔣鶴野低頭笑了一下,把兩個手里拿的半個紅薯調換了一下,漫不經心道:“有什麼好分的?”
“想要,就都是你的。”
回去的路上,容拾也沒有把紅薯吃完,蔣鶴野簡單做了兩個菜,午飯后,他們在負一樓打桌球,容拾學東西本來就比很多人快,雖然跟蔣鶴野還是有差距,但相比較之前,進步很大。
到蔣鶴野下桿時,容拾坐在旁邊,手里攥著巧克,桌子上的手機亮了一下,拿起來看到韓越的微信消息跳出來。
【韓越】:事都辦完了。
容拾點進對話框,在聊天界面輸了一句……
【容拾】:行,知道了。
【韓越】:我可提醒你啊,現在你手頭上可是沒多錢了,千萬別讓老陸總看出什麼來。
他害怕他們在橙園的資金鏈上手腳。
【容拾】:明白,你要是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韓越】:我能有什麼事。
還想說句什麼,結果被蔣鶴野了一聲,容拾起走到臺球桌面前,稍稍俯下,盯著自己的球,這個位置留的不錯,一桿進。
容拾繞到了對面,隨意挽了挽袖口,的頭發散到耳側,而后被自己別了別。
人得要命,蔣鶴野瞥了一眼場上的兩個球,想著趕結束。
全場只剩一黑一白兩個球,蔣鶴野把球桿放在一邊,手上端了杯水,抿了一口后,沉著聲道:“往左偏一點。”
和打球,蔣鶴野沒贏過一次。
容拾的桿斜了一點,果不其然,黑球穩穩落袋里。
“再來一局?”容拾按了一下自擺球鍵,兩個人在昏暗的燈下對視了幾秒鐘,幾顆球零零散散地發出撞聲,站在桌邊,看著不遠的蔣鶴野放下杯子。
沒作聲,就是朝這邊步步靠近。
他聲音縈繞在耳邊,抑克制,“不來。”
蔣鶴野的手到面前人的腰,輕掐了一下,雙手一抬,容拾被他放在臺球桌上。
兩條長懸空,蔣鶴野的手臂撐在旁邊,這樣的高度,他一低頭,兩個人的余就在同一水平線上疊。
幾秒后,的小臂搭在蔣鶴野的肩膀上,輕環住脖頸。
蔣鶴野的上來,熱烈得讓自己先前的抑付諸東流,他手扯了兩下自己的領帶,呼吸聲變得急促。
他的手停在容拾后背的蝴蝶骨上,順著廓慢慢到腰,肆意往里面探了探,著臉頰耳語道:“今晚別回去了。”
蔣鶴野每次說這種話時,都用近似哄人的語氣,他的聲音里自帶的蠱足以讓人淪陷點頭。
容拾耳泛紅,一清醒尚存,“明天要上班。”
蔣鶴野笑了一下,手上的作沒停,輕輕一勾,的鎖骨的扣子就開了一顆。
他的眼眸漆黑,也沒下一步作,像是等著面前的人妥協。
僵持了幾秒后,容拾別開臉,敗下陣來低聲道:“至,別在……”
最后一個“這”字還沒說,容拾就被蔣鶴野再次堵住了,他的幾乎要下來。
纏綿而又漫長的吻過后,蔣鶴野呼吸聲被放大,音調啞了幾分,“要不要我?”
一個確定的“嗯”字拖著長音,給寂靜又平緩的夜晚畫上句號……
……
隔日一早,容拾著太醒過來,可能是因為說了今天要上班,所以蔣鶴野昨晚很克制,至沒像第一次一樣在上留下大大小小的痕跡,他走得早,飯都放在保溫盒里。
過完年假,兩個人都忙起來了,林璐像以往一樣來小區門口接去公司,路上照常匯報今日行程。
沉靜了幾天的祁氏大樓也陷了忙碌狀態,過年攢的工作多,往往回來這幾天是最忙的。
容拾坐在辦公室里,接著林璐送來的一份又一份文件,摞在一起都堆放在左手邊。
轉了一下筆,剛想接外面書室的電話讓林璐送杯咖啡進來,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
來得人手里攥著紙袋子,隨手推了推鼻梁上架著的眼鏡。
容拾懶得搭理他,收回視線繼續看桌子上翻開的文件。
“容拾,我新年給你發了祝福消息。”除夕夜當晚,陸淮征恨不得把手機盯出個,但是依舊沒收到任何回復。
“抱歉,沒看見。”不冷不熱地拋出這麼一句,隨后的態度也是明明白白地不想跟他閑聊,“你要是因為這事來找我,我解釋完了,你可以走了。”
看了一眼電腦上的數據,又低頭核對了兩遍,確認沒錯誤才在最后一頁上簽名。
“怎麼可能呢,我是來給你送新年禮的。”陸淮征深吸了一口氣,他確實很生氣,對于容拾這些年的不痛不,他必須要發泄出來。
“你送錯人了,我沒興趣。”容拾嘆了口氣,想著當初就應該讓陸淮征在國外困個三五年,現在這人一有空就來眼前晃,每次都來找不痛快。
懶得應付,索生生拒絕。
就是這種頭也不抬一下的態度,陸淮征咬著牙,這麼多年過去,容拾對和對待陌生人沒有區別。
“真的不看一眼?”陸淮征拿著手里的東西走過來,輕輕擱置在的視線范圍,“哪怕是關于橙園的?”
容拾的筆尖一頓,心生出不好的預。
果不其然,陸淮征給的這幾份合同里,都是關于橙園資金流的,他把大部分投資商的金額都轉到了別的項目。
“容拾,我說過了不要我,我爸畢竟是首席財務,這點事肯定是能解決。”陸淮征特別期待有一天容拾能來求自己,事關橙園,陸淮征就不信會坐以待斃。
“你手頭上的資產應該拖不這麼大一個項目吧。”
陸淮征現在并不知道他們的份被收購的事,所以容拾現在只能演下去,至不能讓陸淮征看出破綻。
在韓越還沒把份轉讓的協議全部敲定好之前,現在加上陸淮征已經打了資金的主意,必須把這件事瞞死。
容拾掀了掀眼皮,靠在椅背上,和平常沒兩樣的冷靜,“你問得是不是有點多了。”
“我有沒有錢做項目,都跟小陸總無關吧。”
陸淮征聽到對自己的稱呼,愣了兩秒,容拾平常被惹怒了也只是會口而出地一聲“陸淮征”,這個稱呼好像把兩個人的距離又拉遠了。
“您的禮我收下了,沒什麼事的話,出去記得關門。”
陸淮征也不急,他今天并不是來吵架的,只是想說出自己的條件:“容拾,我們在一個公司,所有的事都可以商量,如果你想做橙園的項目也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容拾興致缺缺,只想趕人:“出去。”
幾秒后,陸淮征聳聳肩,出門的時候突然回過頭來說了一句:“條件很簡單,跟我結婚。”
“容拾,你好好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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