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沒有好好找你,一個人,在同一個城市,怎麼會找不到?只能說我做得不夠!”杜老是明白人,從嫻姨口中聽出來了,痛心地說。
“人各有命,你知道我的格,我一向不爭的。”嫻姨淡淡一笑。
這時有服務員送上茶水,嫻姨接過去,品了一口,點頭。
“真是好久沒有喝到好茶了,舒服。”
“我那只有茉莉花。”顧正東不好意思地說,他哪有那麼細的心思,給嫻姨買點好茶?
“這個就是用你擔心了,有我在,還差什麼?我怎麼記得你更喜歡咖啡啊,一會走時一起帶上。”杜老是實干派,說到做到。
“不缺什麼了,跟孩子們一起生活很開心。”
顧正東看著他們兩個有一句無一句的閑聊,突然想起,看過一個梁家輝主演的電影《人》,中間有一個節。
年老的作者偶遇一個男人。
他對說:我認識你,我永遠記得你,那時候,你還很年輕,人人都說你很,現在,我是特地來告訴你,對我來說,我覺得你比年輕時還要,我你如今凋殘的容貌勝過你夕日的紅。
顧正東看到這段時還在想,瞪眼說瞎話就是這樣吧。
可是此時,此地,嫻姨微微前傾的,曼妙的姿,還有那浸到骨子里的優雅,就像一幅畫。
顧正東突然明白了,有些人是不要看皮囊的,們的靈魂好又高貴,可以讓們整個人都發。
看得出來,杜老跟嫻姨的關系不止是朋友的妹妹這一層,應該是很悉,后來因為什麼原因沒有走到一起。
現在剛重逢,見過大風大浪一向淡定的杜老,都已經很難控制緒了,心起伏,發呆時幾次紅了眼眶。
“東子,你還住在上次我去的平房?”杜老皺眉問。
“是的。干娘跟隔壁的白大娘住在一起。”
“把我的大床搬來了,比在自己家還舒服。”嫻姨笑著補充一句。
“平房總歸差了一點,到冬天會很冷。”杜老的話里有話,嫻姨和顧正東都聽出來了。
顧正東沒有接話,如果杜老肯接嫻姨過來,他也沒意見,老人家生活環境舒服些才好。
“住了那麼多年平房,我會不知道冷不冷嗎?無妨。”嫻姨是有點小清高的,聽到這里淡淡的,帶了一些不悅。
“我是說,孩子們也小,住平房會不舒服吧?我這里空房間也多,就是這里不行,也還有別的房子……”杜老忙解釋,看得出來,他很擔心嫻姨的想法。
“沒關系的,小小和龍龍都是吃過苦的孩子,我們會照顧好他們的。”嫻姨這口氣,完全是把顧正東一家當自己人。
“是啊,你們把小小照顧得很好,我很喜歡那個孩子。”
“哎呀,我趕慢趕回來的,那邊都安排好了,家里沒安排吧?我喊阿姨做飯,留客人在家吃吧。”
君生風風火火闖進來,把氣氛一下就破壞了。
顧正東不由得坐直,打算撤退了,他跟嫻姨對了一個眼神兒。
“你怎麼回事?平日里我說的話,是不是都當耳旁風了?”
杜老一見進來,臉一下就沉了下來。
這君生的出場可是心設計的,大有姐兒先聲奪人的氣勢,沒想到剛一亮相,就被兜頭一盆涼水,整個妝都花了。
“我怎麼了?只是想給孩子一個難忘的生日,你看君生多開心?”
“我說過,不要給君生搞特殊化,我們寵著是我們的事,別弄得大張旗鼓的,你知道有多別有用心的人想利用這個機會?真是胡鬧!”
“知道了,下次不敢了。”君生這還真是會哄人,馬上就認錯。
“還下次!你想的有點多。我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你不是一件事讓我生氣了。”杜老的脾氣發得好像沒來由,又好像是憋了很久。
君生忙轉移話題。
“家里有客人,你就別說這些了,回頭好好給我上課,我認真聽就是了。我去安排飯菜。”
說這話時,語氣里是滴滴的,這麼一來就挽尊了,好像剛才的事都是玩笑話,兩口子間的打罵俏,給外人撒狗糧的。
“我們回去了,東子的事兒還多的。”嫻姨不看這個,站起。
“你就是靜嫻姐姐吧?我倒是聽說過你,杜老一直讓人找你,我看過資料。現在找到了真好,以后常來往!”
這幾句話,就是把立場表明了,是這個家的主人,有事還得從這里過。
“呵,不必了。”嫻姨臉一沉,這樣高傲的人,怎麼肯跟君生這種人攪在一起,只怕從此這個門都不肯踏進半步了。
杜老當然明白的心思,也鐵青著臉站起,卻沒有對嫻姨說話,轉向君生,劈頭蓋臉訓起來。
“黃芬同志,我說的話,希你能認真對待!不要再用君生搞事了!你不是他的親!狗皮不到羊上,你只要守好本分就行!”
杜老這句話可是夠狠的,尤其是不是親那一句,簡單就是把君生的臉皮直接撕下來,淋淋的還帶著呢。
這也間接把從主人的份扯下來,不配。
“你說得好,我不是他的親,我知道了。”君生臉皮再厚,也扛不住這個,眼淚在眼圈轉。
“你們聊吧,我走了。”嫻姨最煩這些俗事,別人家的事也不想摻和。
“靜嫻,別理,你看不順眼,我打發去南邊別回來。”杜老也是急了。
“呵,這是你的家事,跟我說不著啊,杜老。”嫻姨重重在杜老兩個字上咬了一下。
杜老一時沒來得及掩飾,眼中竟是傷了的覺,他退后一步,又不死心,給顧正東做工作。
“東子,你這事業剛起步,家里怕是也照顧不周,把老人孩子都放我這里,你也安心不是。”
這話說得,倒像是跟自家的孩子說話,到家了,顧正東莫名了一下。
“不用了。東子是有本事的孩子,以后一定能事兒的,你現在出手幫了,到時給別人話柄,說他靠誰誰起來的。我希東子賺干凈的錢,清清白白的發財致富。”
嫻姨一席話,說到顧正東的心里了,他也明白,只要杜老一句話,他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可是以后,難免落人口實,說他是借著別人起勢的,他不想有這樣的名聲。
他明明自己可以,為什麼要背上這樣的標簽,這不是坑自己的嗎?
他有這樣的想法,可是從來沒跟人說過,不想嫻姨竟然能替他想到這一步,他一時有找到知音的覺。
“靜嫻的見地就是不一般,好,尊重你們的意見!不過話說回來,如果真有需要的我地方,一定不要客氣。”杜老把他們送到門口,讓司機送他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