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行則不贊同。
他看著蘇容,一臉嚴肅,“如今只有一紙婚約,還做不得數,什麼時候護國公府派人親自登門求親,換庚帖,將你徹底訂下,雙方過六禮,你與他再培養。”
蘇容反對,“大哥,這也太規矩了吧?不提前培養,何異于盲婚啞嫁?”
“他一直住在太守府,你們還是會見面的,每日會有時間說話,足夠了,你日日陪著才不太規矩。所謂,抬頭嫁,低頭娶妻。我們太守府門楣本來就低于護國公府,若是你半矜持也沒有,傳進京城護國公府,讓盛安大長公主與國公夫人怎麼看你?們據說可是很重規矩的人。”蘇行則一錘定音,“你既覺得周顧好,那就別太隨意理這門親事兒,畢竟你不止嫁他這個人,還要嫁進護國公府。”
蘇容再三掙扎,“可是讓我們培養,這不是老國公要求的嗎?”
“老護國公說什麼,便是什麼?護國公府門楣煊赫,我們太守府和你,便要上趕著?這些年護國公府不聞不問,如今母親去信問,才來這麼一出,憑什麼要過于配合?”蘇行則挑眉,“再說,先生不開,要晚幾日回來,在我啟程離開云山書院時囑咐我,說你的婚事兒,等他回來再說,所以,對于周顧,由我來作陪,才合乎禮數。”
“好吧。”蘇容一聽先生二字,頓時沒脾氣了。
蘇行則見還算聽話,面溫和下來,“我會給你安排教養嬤嬤,你學掌家的同時,也將規矩學起來。”
蘇容出苦相,“這個不著急學吧?”
覺得,沒有一年,怕是也大不了婚。畢竟和周顧,都還不太大,就算順利了,總得幾個姐姐先定下親事兒嫁了再說吧?那麼多姐姐,不得排隊嗎?
“你的規矩這些年太不像樣子了,如今都快及笄了,再不學,你想什麼時候學?”蘇行則不容反駁,手拍拍腦袋,“去洗洗你一酒味,回去歇著,周顧給我。”
蘇容站起,哀怨地看了蘇行則一眼,“哥哥也早些睡。”
說完,蔫蔫地走了。
蘇行則有些好氣又有些好笑,在蘇容離開后,站起,打開窗子,對著涼如水的夜靜站了片刻,關上窗子,也出了書房。
周顧在回客院的路上,給子夜使了一個眼神,子夜沒能意會,眨著眼睛看著周顧,周顧瞪了他一眼,沒說話。
直到回到客院,進了屋,關上房門,周顧才低聲音說:“我是想讓你去看看,蘇行則怎麼訓蘇容,你怎麼就這麼笨?領會不到我的意思?”
“啊?”子夜躊躇,“公子,聽人墻角不太好吧?尤其是蘇七小姐挨訓的墻角。”
“讓你去你就去,小心些,別讓人發現。”周顧相信子夜的手,若不是蘇容溜出去買酒那晚子夜沒跟著,一定躲不過子夜的耳目。
子夜無奈,只能去做梁上君子了。
子夜到蘇行則的書房,震驚于蘇行則的書房有不護衛把守,他不知深淺,不好冒然闖過去,正猶豫不決時,見蘇容從蘇行則的書房出來了,他心想,得,不用為難了。
子夜回到周顧的院子,進了房間,周顧訝異,“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子夜撓撓頭,“蘇大公子的書房有許多護衛把守,屬下沒敢冒然闖進去,正想法子時,蘇七小姐就從蘇大公子的書房出來了,我只能回來了。”
周顧更驚訝,“許多護衛是多?”
“有二三十人吧!”
周顧奇了,“祖父的書房,也就百八十人把守,他一個太守府公子,書房外怎麼那麼多人看守?”
子夜搖頭,“不知道。”
周顧道:“算算時間,也沒過去多久,難道蘇容沒挨訓?”
“蘇七小姐出蘇大公子書房時,臉不太好,瞧著不大高興。”雖然天黑,子夜還是能看清楚的,猜測,“估計還是挨訓了的。”
至于訓了什麼,沒聽到,就不得而知了。
周顧點頭,既然什麼也沒聽到,那只能算了,他對子夜擺手,“行了,你下去吧!”
子夜退了下去。
周顧倒了一盞茶,琢磨著今日蘇行則看到他的表,似乎不太待見他,與蘇太守和蘇夫人跟蘇容的態度大相徑庭,看來他心里不太認同這門婚約?
他嘖了一聲,沒想到自己早先嫌棄蘇容份不想娶,如今到別人不待見他了。
蘇容回到自己的院子,便見蘇太守和大夫人等在的屋子里,無語,“這麼晚了,父親母親怎麼還沒睡覺?”
蘇太守嘆息,“這不是你大哥回來了嗎?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他跟我們發了好大的脾氣,把我和你母親說了一頓。我們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關于你與周顧培養這件事的確有欠考量。”
大夫人點頭,“正是,早先沒想那麼多,想著護國公府承認這門婚事兒,便是好事兒,強留了周顧住在府里,讓你們培養,但如今你大哥一說,我也覺得咱們似乎是顯得急迫了些。”
蘇容手指按在眉心,就知道,只要蘇行則在,一家子人都能被他的道理說服,點頭,“大哥也訓我了,我覺得吧,也有道理。”
蘇太守和大夫人還以為蘇容會不樂意呢,這才特意雙雙等在的房間準備對曉之以之以理,沒想到竟然同意。
二人對視一眼,齊齊站起,“既然你也覺得有道理,那就沒事兒了,你早些歇著,我們回去了。”
二人說走就走,也不問與周顧這兩日相的可好,繞過蘇容,出了房門。
蘇容:“……”
大夫人走到門外,又扭回頭,跟再確認一遍,“明兒你繼續跟我學掌家?周顧讓你大哥陪著,對吧?”
蘇容點頭。
大夫人對出慈和的笑,“那你早些歇著,明兒也好有神。”
蘇容又點頭。
大夫人腳步輕松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