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廣場上的舞臺下午就已經搭好,聽說還請了個十八線小明星。
周安然跟陳白過去的時候,舞臺已經里三層外三層被圍了個水泄不通,遠遠往去,烏央烏央一堆人。
陳白轉頭看:“還過去嗎?”
周安然不太想去,也知道他不喜歡這種人人的場景,搖搖頭:“不去了吧。”
“那我們隨便逛逛?”陳白問。
周安然點點頭。
兩個人轉去了相反方向。
南城今年過了個暖冬,才大年初六,白天最高溫已經超過二十度,夜晚也沒有涼意。
可能是都去湊熱鬧了,街面上比平時要冷清許,半路有個生抱著吉他在唱歌,行人匆匆,沒一個人駐足,臉上也不見失落,微低著頭唱得很認真。
一個三四歲的小孩被媽媽牽著經過,小短停下來,歪著腦袋聽了幾秒,然后把手里的一個小玩丟到了生腳邊的吉他包里。
彈吉他的生笑了下,旋律一轉,唱起了“爸爸媽媽去上班,我去兒園”。
周安然看著覺得可,正想讓陳白也看看,一轉頭,就看見男生目落在對街,順著他視線過去,對面是一家常喝的茶店。
果然,下一秒,聽見陳白開口。
“想不想喝茶?”
周安然吃得其實有點飽,但這會兒又稍微有點,聲音不自覺有撒意味:“想喝,但是我喝不完一杯。”
“喝多算多。”陳白低聲回,“剩下我幫你解決。”
周安然角又翹起來:“那走吧。”
小孩聽完半首歌,被媽媽牽著離開。
周安然被陳白牽著走過馬路。
茶店剛好在推銷新品,店員倒了一杯遞過來給他們。
周安然喝了一小口,又把杯子遞給陳白。
小小的紙杯邊緣還有的口紅印,男生接過去,就著喝過的地方把剩下一點喝完。
“喝這個嗎?”陳白問。
周安然點頭:“試試吧。”
茶店這會兒也沒什麼客人,一杯茶很快做好。
周安然喝了一小口,又把杯子遞到旁邊男生面前。
陳白側頭:“就喝不下了?”
“不是。”周安然搖頭,“給你先姜味。”
陳白角也勾了下,就著的手,低頭喝了口茶。
往前又走了一小段,周安然腳步忽然一頓。
陳白跟著停下來:“怎麼了?”
周安然指指旁邊店鋪櫥窗:“里面那個小兔子像不像你高二送我的那只?”
陳白順著指的方向看過去,而后輕抬了抬下:“走吧,進去買下來。”
“不用了吧。”周安然看了看那只小兔子,“我都大四快畢業了,再在包包上掛個茸茸的小兔子不會顯得很稚嗎?”
陳白拉著往里走:“誰規定大四畢業就不能喜歡小兔子掛件了,不要自己給自己設限。”
周安然好像總是會因為這種小細節,格外為他心。
想到了那年在livehouse,他低著聲跟說“世界上也沒有哪條法律規定了所有人都必須要格外向”,他明明學的是條條框框最多的法學,思想卻又是無比自由的,從不會被一些世俗的見所限制。
喜歡的人知世俗,卻從不世俗。
角又彎了下,乖乖被他牽進店。
買完小兔子出來,陳白隨手拆了包裝。
而后高大的男生站在前,低頭把那只小兔子掛到的小挎包上,聲音聽上去有點輕,又像是帶著笑意:“這次倒是能親手幫你掛了。”
于是再往前走的時候,周安然包包上就多了只一晃一晃的小兔子。
走到河邊時,周安然把手上的茶遞給他:“喝不下了。”
陳白接過,幾口喝完,順手把杯子丟到路邊的垃圾桶里。
周安然偏頭看著他:“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呀?”
陳白也側頭看:“怎麼這麼問?”
周安然:“你今晚言又止地看了我好幾次了。”
陳白眉梢輕輕一揚:“我怎麼覺得這句話有點耳。”
周安然:“你以前和我說過類似的話。”
在他們剛在一起那會兒。
在……他第一次親那晚。
陳白“唔”了一聲,像是在回想那天的景。
“那我那天是不是還說了‘不說我就繼續親你了’——”男生頓了頓,語氣又變得意味深長起來,“周安然,你學我是不是該學全套?”
周安然:“……”
果然不在爸媽面前,這個人還是正經不了多久。
臉微熱:“才不要。”
“周安然。”陳白手又在臉上掐了下,目仍帶著笑意,“我怎麼覺得你沒以前喜歡我了。”
周安然看出他在開玩笑,還是小聲順著他的話反駁:“哪有。”
陳白:“以前我說什麼,你都乖乖答應的,剛在一起沒多久,我帶你去公寓,你乖乖也跟著我去,現在讓你學著我之前那樣威脅我一句,你都不肯。”
周安然瞥他:“這對你來說是威脅嗎?”
“也是。”陳白目往上落了一秒,今天口紅格外漂亮,“確實不是威脅。”
周安然這次沒順著他的話往下接,再接下去,不知道會被他歪到什麼七八糟的方向,把話題拉回來:“你到底要跟我說什麼呀?”
陳白停下來,落到臉上的目看上去比剛才要認真專注幾分。
他就這麼靜靜看著,也沒接話,黑眸亮而深邃。
周安然被他看得心跳快了好幾拍。
隔了幾秒,才終于看見了他張了張。
路面上剛好一輛機車經過。
轟鳴聲過了他聲音,周安然只勉強聽見了他后半句話。
好像是“得鄭重點。”
“你剛說什麼呀?”周安然疑著問。
“沒什麼。”陳白牽著繼續往前走,“以后再告訴你。”
周安然鼓了鼓腮:“怎麼又要以后再告訴我。”
“不是說了嗎。”男生聲音帶著笑意,“得留點懸念勾著我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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