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參加集婚禮的,基本都是部里剛來的新人,像沈星河副司長這麼高的級別,以及他和葉晚意這種領了幾年證的“老夫老妻”組合非常罕見,所以表現得再怎麼低調,都難免為全場焦點。
外部里各個司的同事,但凡在北京的,晚上的婚宴能來的幾乎全來了。大家除了想給新人們致以最誠摯的祝福,也都想一睹沈夫人的芳容,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妙人,能為和沈星河比肩、站在他側的人。
平時跟在沈星河后面老老實實一不茍的唐禮,今兒就跟解放了天似的,滿場蹦跶,一會兒幫別人拍照留念,一會兒又是和別的部門同事侃大山。師兄告訴他,今兒這個場合,可以放飛自我,百無忌。如果想要單,就多往翻譯司的小姐姐們那邊跑跑,男孩子嘛,臉皮厚一點,多獻點殷勤總是沒錯的。
唐禮多尼亞回來,也從普通文職升為了副科級隨員銜,同沈星河一道轉到新聞司做他的助手,在部里的新人里面,也是風頭正勁的。
親友這邊,沈星河這對新人,只安排了一桌,葉晚意把母親和姨媽一家接了過來,沈星河這邊,父母、外婆和爺爺難得聚齊,均盛裝到場,朋友這邊,再加邊澤和姜凝兩個,一大桌,剛好坐滿。
一時間,來敬酒的人絡繹不絕。
沈家老爺子平時都在天津療養,鮮來京,今兒到這兒吃席,部里不領導見了他都主過來打招呼,老人家穿一白太極服,神矍鑠,老當益壯,趕上孫子結婚典禮,更是喜笑開,朗朗笑聲沒停過。
葉晚意母親和姨媽一家本來有些拘謹,但是好在沈星河的父親一直親家長親家短地和他們主談,生怕他們覺了冷落。沈母也一改往日厲,親和有禮,偶爾加對話。
“既然來了這邊,就多待一陣子,把這兒當自己家一樣。到時候讓人帶你們在北京和周邊轉一轉,之前星河就老跟我說,要把你們接過來旅游的,只是一直苦于沒時間,今兒我就擅作主張,把這事兒定下了。”老爺子發話,“有晚意這麼好的孫媳婦嫁進來,是我們沈家的福氣。”
葉母點頭,笑著道謝:“也是晚意的福氣。”
沈星河的外婆一開始就對這門親事很滿意,這會兒自不必說,和沈老爺子開玩笑說:“你們沈家,和y市就有解不開的緣分,所以兒媳、孫媳都是這一個地方的。”
大家聞言,紛紛笑了起來。
沈星河和葉晚意在臺上和其他新人一起照完大合影,回到這一桌落座。葉母看著兒臉上洋溢著甜幸福的笑容,不住眼眶有些潤。
隨著沈星河工作調到北京,兩人結束了長時間的異國異地分居,“催生”這個話題,自然會被長輩在飯桌上重新提起,但是都被沈星河一一擋了回去。
“我們二人世界還沒過夠呢,不急。”他這樣說道。
其實葉晚意心里清楚,他這樣說是在幫擋著力,生育的話題從剛領證那一次要求他戴那個之后,他們就沒再專門討論過,但是行上,他一直很尊重。
“生或者不生,主要看你。”沈星河曾坦言,“如果沒有做好當父母的心理準備就生下孩子,對自己和新生命,都是不負責任的。而且我不希我的孩子再經歷一遍我小時候那樣的年。”
因為職業的特殊,他很難保證自己將來不再外派,如果給不了足夠的陪伴,他寧愿不要孩子。
葉晚意在他側,和他十指扣,時不時一起站起來回應過來敬酒的人,看他觥籌錯,推杯換盞時眼角眉梢的笑意和,心中也有了自己的決定。
邊澤小時候跟沈星河是一起在外部家屬大院兒長大的,今兒在現場,自然也遇見不舊識,叔叔阿姨輩和同輩的都有,只是沒有見到他母親,距離上次和通話,其實也間隔了不天。
酒,自然不會喝,因為是發自心地為好兄弟高興。
結束的時候,沈星河微醺,邊澤大醉,葉晚意陪母親和姨媽去了酒店住下,其他人各回各家。
“要不你幫忙送一下他回家?”沈星河在酒店門口住上出租車離開的姜凝。
姜凝看了眼喝得爛醉如泥、不省人事的邊澤,頓了幾秒,還是選擇扭頭上了車:“太晚了,不太方便。還是麻煩你幫他個車或者白硯過來吧。”
沈星河無奈,只得自己扶著邊澤,了個出租車送他回去。
折騰了半天,累得夠嗆,加上葉晚意今晚也不回家住,第二天正好是周末,所以沈星河送邊澤回他別墅之后,懶得再車,索在他別墅的客房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
邊澤迷迷糊糊,睡眼惺忪地從臥室出來,看見沈星河赫然坐在餐桌那邊吃著早飯,嚇了一跳。
“靠,我是沒睡醒在做夢嗎?”邊澤掐了下自己,疑道,“你為什麼在我家?”
“不應該問你嗎?我結婚,你喝那個鬼樣,最后人緣差到沒人愿意送你回家,還得我犧牲房花燭夜來陪你,真不知道是造了什麼孽。”
邊澤翻了個白眼,立馬反駁:“房花燭夜?你可拉倒吧,都特麼房幾年了跟我扯這個?還有……為什麼是你送我回來?你跟人一樣的,不知道讓姜凝送我?這點覺悟都沒有?”
“人家不愿意,我有什麼辦法。”
“……”邊澤一聽這話,頓時覺得有無名火涌上天靈蓋。他打開冰箱,拿了一瓶冰水,開了蓋,仰頭咕嘟咕嘟喝了一氣火。
“我走了。”沈星河吃完早點,準備起離開。
“等等。”邊澤皺眉,似乎是有話想聊,“大周末的那麼著急走干嘛?”
“周末我不陪老婆難道陪你?”
“我其實也不怎麼想看見你,刷個短視頻打發時間就跟捅了你沈星河的窩一樣,全是你!來來回回就那麼幾張照片配圖+專屬bgm,我耳朵都要起老繭,眼睛都要長包了。”邊澤懟他。
沈星河挑眉笑道,不以為意地往外走:“難道不是大數據據喜好推送的?你不喜歡可以點舉報和投訴。”
“你跟我說說,結婚到底是什麼覺?”邊澤搬了把椅子,坐下準備聽聽發小的言和會,“你是憑什麼確定那個人就是非葉晚意不可了呢?”
“憑什麼?”沈星河若有所思,似乎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說老實話,沒有其他人過我的眼。可能和在一起,才覺自己這個人是活生生的,不只是個工作機吧,有雜念,也有俗念,肩膀有了責任,心里有了。”
邊澤覺得沈星河說話過于文縐縐和哲理化,他表示聽不懂悟不明,今兒既然談到這個話題了,他索問個痛快,畢竟也沒其他朋友可以深聊。
“你覺得我和姜凝還有戲嗎?”
“這不應該問我,應該問你自己。”
“我自己要是想得明白能問你?”邊澤覺得這追逐游戲玩得也夠久了,“你說烈怕纏郎吧,但是我追得了,反而頭昂得高高的,然而每次在我要放棄的時候,又會回來釣我一下。按理說,那點小心思和小手段我也不是看不出玩不過,但是為什麼我偏偏覺得越玩越糟心呢?”
那種抓心撓肺、心急火燎的覺,讓邊澤很不爽。
“糟心,可能是因為你走心了。”沈星河一錘定音,“別玩太過了,這是過來人對你友善真誠的提醒。”
……
關于沈星河為“頂流”這件事,屬于理之中,意料之外。發言人于聚燈下,公眾視野中,自帶國民度是肯定的,但是僅僅憑借著每天方的那幾條視頻,和一些被發爛了的照片,毫無個人生活等新的態流出,還能長時間居于熱搜之上,是不多見的。
不過,除了一些帶新聞tag的被保留下來之外,其余關于私人問題的熱搜都會很快被撤掉。然而,“沈夫人”這一團不同于以往任何一個圈團,們和諧、友、團結、克制,從不撕,且沒有任何飯圈惡習。
們每天都在用“沈星河”這個榜樣督促自己為更好的人,然后卑微、謹慎地提著一些并不過分的弱弱要求和期許。
【為什麼我們的沈司沒有在國開設個人社賬號呢……有生之年可以等到嘛,明明其他發言人有的,他為什麼沒有qaq】
【樓上的姐妹,他外網的賬號但凡更新,都會把自己的個人照片截掉……所以你懂的】
【他知不知道有這麼多沈夫人他呀,他會上網沖浪嗎?會的吧!會的吧!】
【如果他已婚,想看看真正的沈夫人啥樣……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看看】
【該有多優秀,才能得到他的喜歡呀?】
上面那條評論很快被大家糾正:只要他喜歡就好,不需要多優秀!
……
“頂流”上網肯定是會上的,畢竟國外的態和新聞都需要了解,只是他不怎麼關注關于自己的話題,出任新聞發言人,一舉一、一言一行都被外界所關注,況且還突然有了那麼多追星的“沈夫人”每天在網上表達對他的喜,他只會更加低調來降低自己的存在,絕不會在工作之外再增加曝量。
不過,自從葉晚意領了金熊貓的獎杯之后,網上對的評論就立馬急轉直下,鋪天蓋地的全是跟風黑和帶節奏。
一開始,把紀錄片上傳的時候,并沒有多人觀看,只有部分從前一直關注短視頻的老跟過來,慢慢的,一傳十,十傳百,靠口碑推薦,點擊量才起來,沒有買營銷,也沒有靠宣傳,全是看過的人真心去向周圍的人傳播,在各大網絡平臺留言力薦。
片頭的彈幕全在刷:恭喜你,發現了寶藏!
然而拿完獎之后,風向就變了。可能是的長相太過貌,年紀太過年輕,過往的履歷過于平凡,很多人開始覺得葉晚意拿這個獎德不配位。
許多真心喜歡這部片子的人會跟這群黑葉晚意的人辯論,他們覺得論作品說話,為什麼之前小眾的時候一通夸,等到真的家喻戶曉的時候,又反過來無腦黑了呢。
一時之間,吵得不可開,而對于,或者特別是對某一領域取得些小功的,營銷號們最喜歡用的一個抹黑理由和方法就是“d婦辱”,他們懷有極深的惡意,攻擊的私生活,揣測利用獲取資源才取得今日的就,種種細節,說得一板一眼,哪怕是空來風,毫無據的,他們也信誓旦旦。
三人虎,慢慢的,這種聲音便會占據上風,去影響一個不了解事原委的人的思考和判斷。
葉晚意看到這些,一開始還是有些生氣的,但是細想想,夸贊和譽多,詆毀和貶低就不會,拿這個獎,運氣的分肯定是有的,畢竟題材有特殊,還有那麼多別人拿不到的獨家素材,所以也難怪別人質疑不是實至名歸。
對于這些惡評,統統沒用給予回應,為了不讓自己找,也刻意去避免瀏覽這些言論。
然而這一天,洗完澡的沈星河,在書房,一條一條地把這些罵的言論仔細看過,臉十分沉。
“怎麼了?”葉晚意拿巾著還在滴水、漉漉的頭發,看他表不太對。
“這些污言穢語,簡直是一派胡言!網絡不是法外之地!”沈星河氣得重重把平板電腦往桌上一扔。
葉晚意快步走過來,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天大的事,結果一看屏幕,不過就是黑的那些人在網上持續發瘋罷了,可能了誰的蛋糕,或者是擋了別人的路,才會有人這麼持之以恒地搞吧。
不過,沈星河看到這些,緒這麼激,是萬萬沒想到的。
“不看那些不就好了?過段時間,沒人理,他們自己沒趣估計就散了。”葉晚意的心態出奇地好,已經牢牢掌握了之前沈星河教的那些方法。
但是,現在沈星河反而不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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