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懷央下意識反駁。
夏琳疑:“那你突然說他干什麼?”
懷央也奇怪, 只是稍微有些走神,怎麼就順說了出來。
抓了把頭發,聲音里帶了自己都沒察覺的煩躁。
“可能病糊涂了。”答。
說完, 懷央腳踩在地毯上,從沙發上下來,一手還拿著手機跟夏琳說話, 另一手從床頭柜上端起水杯。
推開主臥的門,往樓下去。
拖鞋底踩在最后一節臺階上,看到了冰箱前站著的溫九儒。
懷央不知道怎麼回事,心里莫名有些燥躁。
不懂溫九儒一天到晚在冰箱前面站著干什麼。
冰箱門也需要門神嗎?
微擰著眉走過去。
抬手拍了拍溫九儒的肩, 示意他讓開:“我拿瓶水。”
溫九儒頭抬起來, 不咸不淡地看了一下。
往旁邊讓了點。
懷央打開冰箱, 拿了瓶水出來。
拿著水正轉要走,又覺得自己對溫九儒的態度有問題。
剛因老板善心被照顧過的員工, 現在冷著張臉也不搭理人家,自己到底還想不想干了。
懷央這麼想著,轉頭, 揚了下手里的水對溫九儒示意:“我上樓了?”
溫九儒正在看周毅發過來的消息,聞言再次抬頭, 看過來。
他搭在后的手, 拇指蹭了下吧臺的邊緣。
覺得懷央今天有點奇怪。
往日一般就兩種樣子。
要麼刻意的賣乖, 要麼看著溫其實冷淡的懶散樣子。
今天……哪種都不是。
盡管表依然平靜, 但溫九儒卻總覺得好像有些煩。
“你心不好?”溫九儒把手里的平板放下。
懷央不明白溫九儒何出此言, 搖了下頭:“沒有。”
手機那端的夏琳聽到溫九儒的聲音,又想起剛才的話題:“你剛剛為什麼會突然想到溫……”
“你那個論文數據需要再算一下。”懷央打斷, “不然確實畢不了業。”
夏琳:………
為什麼突然兇了吧唧的。
對面的溫九儒也揚了眉。
他確定, 懷央確實心不大好。
很這麼調侃著懟人, 即使是對夏琳。
“怎麼了……”溫九儒上前半步,正要問面前這人怎麼回事。
結果懷央抬腳就從他邊過去了,像是沒聽到他說話。
溫九儒揚起的手被輕撞了一下,再然后就是人踩著拖鞋,施施然上樓的背影。
“………”
直到懷央的影消失在二樓臥室,溫九儒也沒搞明白——
這突然的,是怎麼了。
溫九儒手搭在吧臺上,斜倚著臺子。
盯著那又一次閉著的門看了會兒。
接著,垂眼,踢了下腳邊的項羽。
“我惹了?”
“汪。”項羽沖他。
“怎麼突然又不理人?”
“汪。”
“你不兒子嗎,你也不知道?”
“汪。”
“………”
人狗確實語言不通。
溫九儒認真思考了一下改明要不要讓周毅幫忙買個狗語翻譯。
他低頭看著腳邊搖著尾的生。
“不孝子。”溫九儒輕嗤。
項羽:……….
懷央這面反手推上房門,接著跟夏琳講電話。
夏琳賭氣:“你烏說我畢不了業,我要掐死你。”
兩人連的群里的語音通話。
此時李嫣然也進來。
語氣嘲諷:“你確實要畢不了業了。”
“………”
“你不前天喝多還說要和我一起畢業。”李嫣然道。
李嫣然和懷央一樣,開學博三。
比夏琳晚畢業一年。
夏琳在電話那端風中凌了幾秒,怒吼一句:“煩死你倆了!”
懷央笑了兩聲。
接著聽到外面的叩門聲。
笑聲停住。
猶豫了一秒,轉走過去。
門拉開,看到外面站著的溫九儒。
“有事嗎?”問他。
溫九儒示意手里的游戲手柄。
“打游戲嗎?”
懷央心不好,溫九儒想找做個別的,轉移一下注意力。
懷央把手機扣了,目在那個游戲手柄上落了落。
略微思考了兩秒,拒絕:“不了吧。”
說完轉要關門
手腕卻突然被人拉住。
懷央扭過去。
拉住的人眉心微皺,看著。
“你今天怎麼了?”溫九儒問。
這話問出來,場面安靜了幾秒。
懷央再次抬手了把頭發:“沒事。”
溫九儒松開握住的手。
懷央變了想法,轉過去:“什麼游戲?”
“地下室有游戲機。”溫九儒說,“有很多盤,可以下去看看再選。”
懷央想了下,點頭。
“走吧。”
穿過一樓影廳,往電競室走的樓梯上,懷央問溫九儒。
“你也喜歡打這個?”指指溫九儒手里的手柄。
“嗯。”溫九儒隨口應,“有時候玩兒。”
原先放在儲藏間的游戲機已經被溫九儒搬到了地下室。
兩人開了門進去。
游戲主機連著里側的幕布。
溫九儒讓懷央在沙發坐下,自己去開游戲機子。
開了機子走過來,又跟懷央示意了一下手邊放游戲盤的架子。
“選一個。”溫九儒說。
懷央有些心不在焉,轉過去,看著那個架子猶豫了兩秒。
從中間了個恐怖的:“這個吧。”
一個僵尸電影改編的游戲,已經出到了第五部。
雙人單機游戲,打僵尸,通劇,闖關的。
懷央喜歡玩兒這種恐怖的,但又害怕。
打得很認真,偶爾會被沖出來的怪嚇到。
然后......懷央發現,這游戲溫九儒好像打過。
因為有時,溫九儒會提醒前面有什麼。
沒有那種被劇的不爽,反倒是很謝。
玩兒這種游戲很喜歡被這麼提醒。
之前在賓大那兩年,跟盧雨玩兒過好多次。
雙人的單機,有兩種模式,一個人也可以打。
懷央回想著最開始打開游戲時的畫面,好像顯示的確實是已經通關,只不過沒注意罷了。
“這游戲你通關了嗎?”懷央側頭問他。
“打過一遍。”
因為開的幕布,電競室并沒有開什麼燈,只有遠角落里開了盞藍白的落地燈。
懷央轉過去時正好看到男人刻在影里的側臉。
不想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
好像再次被溫九儒這張臉震撼到。
無論看多次,都會讓人發自肺腑地嘆媧真偏心的那種臉。
托著腮,看他:“有人說你長得很好看嗎?”
溫九儒還盯著幕布:“太多了。”
“怎麼說你胖你還呢?”懷央輕嗤。
溫九儒看過來,笑:“這不你問的嗎?”
懷央輕“啊”一聲,不知道想到什麼:“我就隨便問問。”
打到一半,懷央的手柄開始反應遲鈍。
“這個手柄好像沒電了。”皺眉。
溫九儒把自己的那個給,又把的拿過來,在左手邊的臺子上充電。
手柄的時候溫九儒的指尖到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地下室空調溫度開得太低。
男人的手有些涼。
懷央的睡里側帶了些小絨,很暖和,覺不到涼意。
溫九儒的薄,又挽著袖子,穿得松松垮垮,看著確實不怎麼保暖。
趁溫九儒手柄,又回周毅消息這空檔。
懷央從毯子上站起來:“我出去倒杯水。”
男人同樣坐在地毯上,靠著后的沙發,懶洋洋的,沒抬頭。
“嗯。”他應著。
懷央從地下室上到上面,進了廚房。
從櫥柜上拿了兩瓶水,又轉到客廳,撿起搭在沙發上的毯。
拿著東西下到地下室,推門進去。
溫九儒正好回完周毅消息,抬頭看到進來的人。
“冷了嗎?”溫九儒看到手里的毯,手去空調遙控,“空調往上調兩度?”
聽到溫九儒的話,懷央作頓了下。
垂眼看向手里的毯子。
溫九儒調完空調,轉頭卻看到站在門口的人沒。
“怎麼了?”他問。
懷央回過神,垂了手走過來。
“沒事。”說罷又抬眼瞥了下溫九儒,“你服不能穿好嗎?”
懷央說話這態度并不算好。
把手里的毯子疊好,放在后的沙發上。
溫九儒俯拿了手柄,又看了一眼。
手指在手柄上敲了敲。
奇怪這姑娘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目在懷央上這麼落了幾秒,溫九儒視線重新轉回了幕布。
地上雖然鋪了毯子,但地板總歸是。
兩人又打了會兒,想換到后的沙發上。
懷央站起來,看了下有些空的沙發,側,想從溫九儒另一側拿個抱枕。
沙發前是個矮腳茶幾。
懷央和溫九儒剛就坐在沙發和茶幾中間的空隙里。
空間不算寬松,此時懷央傾去拿抱枕,正好到溫九儒。
溫九儒怕站不穩,手扶住的胳膊。
懷央站的地方和放抱枕的臺子隔得有些遠,中間又隔個人,這麼了下手,沒拿到。
彎著腰,站得不穩,下意識抬手抓住邊人前襟的服。
溫九儒就這麼被抓著,俯,幫把靠墊拿過來。
房間里線昏暗,只有幾米外的幕布投過來并不算亮的。
兩人相而立,溫九儒俯時,睡領口蹭過的上。
很細微的窸窣響聲。
懷央垂眼看到男人頭頂的發旋。
再接著溫九儒直起,轉過來,把抱枕塞懷里。
近在咫尺的距離,呼吸相聞,懷央盯著男人睡領口散著的第二顆扣子。
耳朵很輕微地了。
片刻,抬手了下耳垂,后撤半步。
“要不今天就打到這兒吧。”懷央說,“眼睛有點疼。”
“嗯。”
溫九儒沒什麼異議,放了手柄,走過去關機子。
懷央幫著把盤□□,重新裝好在架子上。
“我上樓了。”懷央拿著手機指了下門外。
溫九儒垂眼回消息,點頭,應了聲“嗯”。
“咔噠”一下,門落了鎖。
溫九儒抬眼,看向遠被帶上的門。
-
溫南音因為工作的事兒,在國又耽擱了些時間。
第二天下午的飛機,懷央和溫九儒去送。
溫南音戴著墨鏡,在車后座自顧自地說了半天,頓了下,食指把墨鏡往下勾了些。
看著前面的兩人:“你們倆今天怎麼都這麼沉默。”
“早上起太早了,有些困。”懷央打了個哈欠。
溫九儒抬眼,過后視鏡看了一下。
“你呢?溫九儒。”溫南音手拍拍前側的駕駛位。
溫九儒目收回來,聲音冷淡:“懶得理你。”
“......”
“你小子這子真的怪死了。”溫南音看向懷央,“等離婚姐姐再幫你找個好的。”
溫九儒:.........
懷央在停車場接到導師李佩瑤的電話,沒跟著上去。
溫九儒把溫南音送到安檢口。
兩人站在離安檢隊伍不遠的地方。
溫九儒把拿著的包遞過去,滿臉寫著“快滾”。
溫南音對他這態度不滿意:“你急什麼,我下次回來就要半年后了,你就不想我嗎?”
“不想。”溫九儒一副死人臉,“你最好半年后也別回來。”
“.........”
溫南音被噎了一下,開始對他進行人攻擊:“你到底是走了什麼狗屎運才能結上這婚,就你這樣的,結婚也是老婆跟別人跑了的命。”
“.........”
溫九儒還沒說話,溫南音又道:“到了國外我再看看有沒有好的給懷央介紹介紹......”
“溫南音?”溫九儒打斷,頭痛,“你能不能別搗。”
溫九儒話音落,溫南音安靜了。
旁來來往往的人,拖著的行李箱,子在地上滾出糙的聲音。
溫南音抱著臂,終于開口。
“你是不是喜歡?”
溫九儒眼神微,沒說話。
兩人相對而站,默了幾秒。
溫南音的語氣里沒了剛剛那尖酸刻薄勁兒,不著痕跡地嘆了口氣。
“我都這麼激你了,你為什麼不說呢?溫九儒。”
為什麼......不說呢?
溫九儒上穿著深灰的沖鋒。
食指上掛著的車鑰匙習慣地轉了轉。
溫南音也不急,就這麼靜靜地等著。
嚴格來講,只是溫九儒的表姐。
但溫家這況,估計現在的這些家人里,溫九儒也就跟最親。
當年年的時候不懂事,兩人也因各種各樣的原因吵過架。
但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
現在,溫南音孤一人,能讓記掛的,也就只有這個弟弟。
這麼多年,是唯一一次見溫九儒這樣。
把誰放在心上,小心翼翼。
所以不懂,為什麼溫九儒一直表現得這麼躊躇不前。
旁的人不知道已經走過了幾波。
突然聽到溫九儒的聲音,有些輕。
“我有點拿不準。”
“拿不準什麼?”溫南音問。
“的想法。”
面前的人,小半張臉在沖鋒的立領里,背脊微狗,半垂著頭。
看起來......有些落寞。
溫南音看著他,心里突然有一。
如果有個人,他一直步履匆匆,從來無心路旁的任何風景。
那麼,你很難不被他僅有一次的“停下”所打。
只為你一人而來。
獨獨是你。
溫南音了下頭發,刻意輕松道:“你問問呢?”
溫九儒手上的鑰匙又轉了轉。
機場播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他看著溫南音后來往匆忙的行人,有急著出差的上班族,也有甜的,幸福的一家三口。
視線穿過這些人影,看向更遠時。
他開口,低低的,有些自嘲。
“我怕太了,要跑,阿姐。”
作者有話說:
一次交易,她怀上陌生的的孩子,她怀着孕,嫁给了和她定有娃娃亲的男人。本以为这时一场各怀心思的交易,却在这段婚姻里,纠缠出不该有的深情。十月怀胎临产之时,他地上一纸离婚协议书,她才幡然醒悟。后来他说,老婆回来,我爱的一直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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