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苗王大人，麼得人來過，上次你們離開後，陵寢一直都很安穩。」

我點點頭，問道：「再也沒人進去過？」

衛兵篤定的點頭。

那也就是說，上次我們與龍王在裡面爭鬥後，這裡沒有外人接近過。

應該不會有什麼意外吧？

我站在山門口往裡看，很快看到了幾點幽藍的芒，這是沐挽辰的魂燈。

我趕跑進去，往他上一撲。

沐挽辰接著我，訓斥道：「山裡凹凸不平，你不要跑這麼快，摔倒了怎麼辦？」

「裡面怎麼樣了？」

「陵寢大殿裡沒什麼異常，龍小哥這些日子都在修復，除了他沒人來過，我來接你進去，或許大王應到我們靠近，才會有特殊的氣息瀰漫。」

「……真的沒問題嗎？為什麼你皺著眉頭？」

沐挽辰微微一愣，失笑道：「你觀察倒是仔細……我發現地上有些痕跡，似乎是上次火燒留下的，不知道會不會又不好的影響。」

「哦……」

如果只是火燒的痕跡，那應該不會有什麼古怪吧？

沐挽辰不放心我自己走，他將我抱了起來，可我現在肚子大了，沒法子坐在他臂彎裡，只能是公主抱那樣將我抱著穿過狹窄的山，來到陵寢的前殿。

這裡之前被大蛇撞塌過，龍小哥自己一個人清理，至今還有一大堆石頭散落。

碎掉的燈柱、坍塌的半邊山壁，看起來很荒涼。

國人都有祖先崇拜，祖墳變得如此破敗、荒涼又雜，後世子孫心裡也不是滋味。

「……要不發一些親信幫忙吧？」我看著龍小哥順手整理石頭，有些於心不忍。

「這些事真沒法假手於人外人。」沐挽辰搖搖頭道：「你看，剛才我們覺得有些異常的地方就在這裡。」

他指了指前殿的門口。

這地方周圍一圈就是當時燃燒的範圍，地面的厚重石磚上有一層黑黑的痕跡，像是燃燒過後留下的……

「……焦油嗎？那種人油油一類的。」我囁囁的低聲詢問。

沐挽辰還沒回答，龍小哥就說道：「之前我來整理的時候，唯恐驚了王們，所以都沒有攜帶源，剛才沐挽辰的魂燈照亮這塊地方，我們才發現這裡有些奇怪……」

「……這不是一日兩日形的……」

突然出現一陣磨砂般的嘶啞聲音，悠悠的飄在前殿中。

我渾一凜，躲到沐挽辰後。

這個地方不算冒犯吧？這只是前殿，我們連後殿通道大門都沒靠近。

大王是歷代子民供奉的「仙」，我見過大王的聚靈之，那些王看起來更像是拱衛大王的行，沒有多麼清醒的意識。

能開口說話的，肯定是大王。

「大王……」龍小哥對著遠黑暗的大門低低喊道。

一條條銀白的線從閉的通道大門中飄飄搖搖出頭，好像在水中漾的頭髮。

冷詭異的覺更深了，我後前殿的大門彷彿一道分界線，門前門後是兩個世界。

「……你上的覺變了……小丫頭……」沙啞的聲音說道。

「您說我？」我愣了愣，抓著沐挽辰的胳膊探頭出來。

「你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啊？我有什麼不一樣……肚子變大了？」我小聲的回答。

「你上多了些東西……跟上次來的時候不一樣了……」

「我是經歷了一些事……不過這不是我們來打擾您的原因，我們是有事想請教——」我趕把話題打開。

大王輕輕的嗯了一聲，然後許久沒靜。

龍小哥反應過來，立刻走到我後，把前殿大門關閉。

關閉的時候，我有些張。

好像自己被活埋了。

前殿中只有沐挽辰魂燈的幽，他卻自覺的掐訣收起了魂燈，我們陷了一片黑暗中。

唯一的微弱可見的東西，就是那些從門後千萬縷的線，逐漸匯聚一個高大的乾形象。

「……機緣二字為世間最難之，誰曾想過本王有一天能聚靈化形……若不是沾了仙家氣息，如何能有今日垂顧子孫之能耐……」

大王低聲沙啞的自言自語，我沒敢打斷，等到他的形變得越發完整，才抬起一隻手，枯瘦的手指指向我們，低聲道：「過來……說話……」

龍小哥走在前面，沐挽辰攬著我走了上前。

「你……想問什麼……」大王從半空中微微俯下子。

我的媽呀……靠這麼近好嚇人……

「您年歲這麼高遠，有沒有聽說過蠱王一說，這段記憶被老怪給抹去了，沒有傳下來，沐挽辰現在上的雄蠱不知道怎樣才能煉蠱王……」我快速的說了一遍。

「哦……」大王半明的直了起來，他微微頷首，沉了許久，似乎在搜尋遙遠的記憶。

「恍惚記得有一件事……似乎與此有關……那時應該是鹹平年間……」

唉唉唉？我愣了一下，忍不住嘀咕道：「鹹平年間？這是什麼時候？」

沐挽辰低聲道：「北宋，一千多年前。」

「這麼久啊？！」這種千年前的記憶，就算與蠱王有關，也無從考證了啊！

沐挽辰瞪了我一眼，我忙捂著繼續聽。

「那年，發生了一件事……」大王繼續說了下去。

他說，那時候的他還年輕，苗王城又地西南，他去中原遊歷直至北方邊陲，遇到了一個子。

那個子是一位將領的妾室，談不上什麼傾國傾城、絕佳人，大王發現那個子的口音和舉止很像來自西南邊疆的巫蠱婆。

趕煉追本溯源也屬於民間巫，大王並沒有接近這個子，而是在邊疆呆了半年有餘，一直在觀察。

那個年代跟現在不一樣，很有從西南到北疆這麼遠的遷徙，他覺得那個子似乎有所圖謀，於是大王混了將領的軍中當個小卒。

然而還沒能查出那個子的底細，邊關就經歷了一次戰爭。

那位將領去救援同僚，同僚卻負約遁走，將領孤軍戰死，在戰場上遍地中，那個子穿著扮男裝的服，從將領上剜下一塊。

當時躺在堆裡的大王，約聽到子哀切又恨恨的說道：「若來世有緣，必將讓你死也是我的人，可你的功勞不能被埋沒，不能讓蝕蠱將你化為水、以至青史無名……害你之人，我會為你報仇……」

蝕蠱？

我聽到了關鍵詞。

沐挽辰也聽到了，他微微皺眉，顯然，他也不明白這個蝕蠱與蠱王有什麼關聯。

我以為這故事還有後續，沒想到大王隻說到此，他話鋒一轉道：「千年前，蝕蠱這個傳聞，還在巫地頗有流傳……據說，是可以化萬毒的一種蠱蟲，或許這就是你們後來所說的『萬蠱之王』。」

對啊……蠱這種東西，最怕的不是更加強大的蠱，而是怕被化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