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葉臨西起床后就收到了傅錦衡的信息。
居然是一張從飛機上往下拍攝的照片。
層層疊疊的云層隙之下,是一片渺小而又綿延的城市,從高空中俯瞰而下,猶如一座城市的模型。
傅錦衡:【剛到法蘭克福的上空。】
葉臨西盯著這張照片看了許久,許久才在想,他為什麼給自己發這麼一張照片。
算是報備行程?
剛睡醒的人將手機握著,又在床上翻滾了一圈。
說起來好像還沒去過法蘭克福呢。
德國嘛,不如黎米蘭還有倫敦那樣時尚,葉臨西去歐洲要麼是游玩,要麼就是掃貨買東西,北歐風好,這幾個時尚之都則是因為各大奢侈品牌的母國。
反而是德國這樣的地方,屬于工業、科技發達。
葉臨西一向對這種國家不算興趣。
沒想到第一次關注到德國,居然是因為傅錦衡出差過去。
很快,葉臨西起床。
邊刷牙邊拿著手機,還在想著應該給狗男人回復一條什麼好呢。
既顯得清新不做作,又不至于讓他覺得自己好像太想他的樣子,畢竟這才過去十幾個小時而已。
要不也拍張照片發過去?
不過要發什麼好呢?
早餐?
好像是太普通了,一點新意都沒有,俗。
要不自拍?
可是會不會顯得太不矜持了?一大清早就發自拍什麼的,雖然素也很漂亮。
葉臨西一邊打開水龍頭一邊準備漱口,結果手一,整個手機哧溜一下掉進了水池里。葉臨西拿著牙刷目瞪口呆了幾秒,這才想起來搶救可憐的手機。
等手機拿出來,整個機都了。
也顧不上想著回復什麼信息,趕把手機關機。
到了樓下吃早餐時,整個都還于烏云頂的喪氣中。
連阿姨都看出來的心不在焉,問道:“太太今天好像沒什麼神?”
葉臨西點了點頭。
阿姨忍不住打趣道:“是不是因為先生出差了?”
“哪有,不是,不是,才不是呢,”葉臨西像是被抓到痛腳的小麻雀似得,原地就差點撲棱起來表演一個否認三連。
握著湯勺,強調道:“昨天晚上我一個人睡一整張大床,別提多香了。”
翻來覆去,簡直是一床在手,天下我有。
阿姨笑而不語,轉就去廚房收拾東西了。
葉臨西看著阿姨帶著神微笑,不由心底郁悶。
不是,阿姨,我真的不是在說反話。
我是真的覺得一個人睡很舒服。
你信我啊。
一直到律所上班,葉臨西都沒敢打開手機。等能打開手機時,發現距離傅錦衡發照片過來又過去了好幾個小時,一時也不知該怎麼回復。
干脆就放下了。
接著就開始忙王文亮案子的事,因為王文亮的還未康復,所以他不用去法庭。
葉臨西又去了醫院一趟,跟他們說了一遍案的進展。
王文亮得知葉臨西真的找到了視頻證據,恨不得跪下來謝,“葉律師,真的太謝謝你了,真的。你救了我們全家的命。”
葉臨西知道他這是大喜之下的夸張說法,安道:“你現在不用太擔心,最需要做的就是養好,這樣以后才能更好的照顧家人。”
王文亮拼命點頭。
葉臨西沒有待很久,等要離開時,曹蕓送。
上依舊背著自己的兒,只不過這個小娃娃仿佛知道家里正經歷著什麼,也不哭不鬧,乖乖靠在媽媽的背上,只一雙烏黑的大眼睛滴溜滴溜的打量著這個世界。
葉臨西手了下小寶寶的臉頰,笑道:“寶寶,你最近是不是長胖了。”
曹蕓著,有些開心的說:“嗯,寶寶最近喝了很好的,確實是長胖了,我最近背,都覺得有些沉了。”
葉臨西雖然沒養過孩子,不過這個年齡段的孩子,都應該是白白的。
眼前這個小娃娃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先天心臟,臉時常有些蠟黃,之前看著也是很瘦弱小的模樣。
莫名讓人看得就有些心疼。
葉臨西:“別送我到樓下了,我坐電梯下去就好,外面曬的。”
就在等電梯的時候,曹蕓想了許久才開口說:“葉律師,真的很謝謝,你對我們家的幫助,我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葉臨西安:“我都說了,我只是取證的律師而已。真正幫你們打司的,是我們律所的合伙人,他是個很厲害的大律師。”
曹蕓搖頭:“我說的不是打司的事。”
葉臨西有些疑。
曹蕓:“之前是您讓人送過來的吧。”
葉臨西乍然被人穿,還真的有些尷尬,生怕曹蕓對自己再說什麼過于激的話。
曹蕓:“我們沒了,就立即有好心人送來心,哪有這麼巧的事。況且我也上網查過,送來的四百塊一罐,哪怕是心也沒有送這麼好的道理。之前我一直不好意思跟您開口,是我們實在沒錢,我沒臉跟你說什麼。”
“不過現在好了,要是保險金能賠償下來,我一定按照正常律師費給您錢的。”
葉臨西打斷:“不用,我買不單單是同你們,而是我希小寶寶能長好。”
曹蕓:“葉律師,能遇到您和那位寧大律師這樣的人,是我們一家人的幸運。所以無論如何,我也不能什麼都不做。我們雖然沒多錢,但是在我們的能力范圍,我也想給您做點什麼。”
葉臨西張了張,一時也不知說什麼。
眾生皆苦,可是再苦,很多人都沒有放棄心底的善良。
離開醫院的時候,葉臨西第一次心頭沒有那麼沉重,最起碼代理的第一個案子,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發展。
到了開庭那天,葉臨西特地選了個一套復古紅綢襯衫以及黑半,襯得整個人明艷人。
就連寧以淮看見時,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葉臨西輕咳了一聲:“我查過了,上庭穿紅是可以的。”
寧以淮要笑不笑道:“我只是沒想到這年頭還有年輕人相信彩頭這種東西。”
葉臨西:“……”
對,特意選了紅穿就是為了討個好彩頭。
怎麼啦,就是俗就是迷信怎麼了。
好在寧以淮也沒打算多說,但是也不妨礙葉臨西又在心底給他記了一筆小賬,只等著哪天實在忍不下去,讓老公收購了珺問,然后把寧以淮發配到邊疆。
這次他們是提起訴訟,所以雙方對簿公堂。
其實庭審的時間并不算很長,因為葉臨西這方拿出了關鍵的視頻證據,證明了王文亮確實是因為躲避竄到馬路上的狗,這才發生意外造車禍。
法院裁定他并不存在騙保行為。
至于葉臨西這方據相關法律法規,替王文亮申請的損失金額,并未超過合理范圍,因而保險公司在保險責任限額,應該給予相應的賠償損失。
當法的錘子落下時,葉臨西終于有種塵埃落定的覺。
只是沒想到的是,走出法庭的那一刻,他們會被記者圍住。
準確的來說,記者是沖著寧以淮來的。
“寧律師,是什麼促你接下了這個公益維權案呢?”
“據我們所知,寧律師你從業以來一直從事的非訴類法律業務,為什麼這次會轉變如此之大呢?”
還不止一家新聞這麼簡單,顯然寧以淮在業頗有些名聲。
再加上這個案子,本來就是蔣問特地接下來讓寧以淮洗白的,如今功贏下司,蔣問這種一向擅長公關這塊的大狀,怎麼可能不發揮他的特長。
恨不得立馬買個熱搜來告訴全世界。
看,我們珺問的律師,不全都是吸鬼和資本家的走狗。
哪怕寧以淮這種名聲不好的,在我們珺問都能被改造富有責任和公益心的好律師。
好在蔣問也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還是沒有買熱搜。
不過通稿自然是不了。
兩人回律所時,還是坐的寧以淮車子。
坐在后排,寧以淮突然看著說:“對了,回去之后立即幫我草擬一份律師函。”
“發給誰?”
寧以淮:“那對養狗不牽繩的夫妻。”
葉臨西一怔:“你打算告他們?”
“為什麼不告?”
“這種人有必要放過他們嗎?”寧以淮帶著譏諷的聲音。
葉臨西還是頭一次這麼贊同寧以淮的話,這種人確實是應該應該到社會的毒打,讓他們明白什麼做做錯了就該挨打。
不過葉臨西好奇道:“但是我查過,機車和在馬路上發生事故,并不屬于通事故責任糾紛。”
寧以淮開口道:“所以你的責任是找到適用法律。”
葉臨西:“我覺得應該從侵權責任法手,據侵權法第七十三條規定,飼養的造他人損害的,飼養人或者管理人應當承擔侵權責任,但能夠證明損害是因被侵權人故意或者重大過失造的,可以不承擔或者減輕責任。”
“我們這個案子,當事人王文亮在機車行駛道路上正常行駛,而對方的狗則未牽繩,責任方應該在對方。”
隨后葉臨西又想起一個重要的線索,說:“而且之前我去小區取證時,我聽過小區保安說過,他們家的狗甚至還沒辦理狗證。”
寧以淮輕扯了下角,不屑道:“這就是我討厭不守規則人的原因。”
這次到葉臨西在心底默默吐槽,你倒是在法律允許的范圍做事,裁了人家那麼多員工,可是你的招恨指數一點都不比這對夫妻。
案子判下來之后,葉臨西整個人一下放松了下來。
可看了一眼手機,發現這是傅錦衡離開的第三天,除了第一天他發了一張照片,沒來得及回復,然后兩個人就像是莫名冷淡了下來。
葉臨西也不知道自己糾結什麼,明明發一條微信那麼容易。
哪怕隨便問一句,你在干嘛。
可就是覺得,好像自己主發微信過去,就是什麼了不得退步,這人一向要面子,有時候有種莫名的死倔。
周末的時候,干脆約了姜立夏和柯棠一塊出來。
慶祝人生第一個案子的功。
朋友不多,姜立夏是雷打不的,柯棠雖然是剛認識的,但是這姑娘實在太對口味了,因此覺得跟姜立夏肯定也合拍。
況且柯棠還是姜立夏的書咋一枚。
用的話就是,在年無知時,也曾經看過姜立夏的書。
葉臨西約的餐廳是有專門夜景的那種,而且座位是那種舒適的沙發,特別適合好友小聚的那種地方。
三人齊聚的時候,一開始氣氛還溫和。
畢竟姜立夏和柯棠算是第一次見面。
哪怕這兩人之前都從葉臨西里聽到過對方的名字。因此一開始兩人還藏了自己的真,直到葉臨西說起第一個案子之后,柯棠開始吐槽自己辦過的案子。
“我那個奇葩當事人,當初跟我說的時候,說自己被老公出軌劈。你也知道的,離婚司里面,這種況實在太多了。也怪我年無知,就完全相信了的話,還一心想要替取證老公的出軌證據。”
“結果我后來才知道,原來老公才是個綠帽王,而且你們知道過分到什麼程度嗎?婚生的二胎,都不是老公的。”
“弄到最后,還得賠償老公的神損失費。”
葉臨西和姜立夏目瞪口呆的著,柯棠見們這幅沒見過市面的樣子,接著又繼續講起了小保姆引八旬老翁圖謀房產還有三十歲男人與五十歲大媽不家人祝福的悲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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