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歌忍不住問：“你聽清楚我剛才的話了嗎？”

　“當然。”顧明恪視線輕輕落到的肩膀上，說，“你傷口還沒有好全，在雨里待了這麼久，傷口該發炎了。趕回去包扎吧。”

　李朝歌下意識地應下。之后兩人誰都沒有說話，李朝歌在車廂上靠了一會，終于能相信，顧明恪答應和婚了。

　這個婚約來的離奇，李朝歌如同踩在云端，毫無真實。李朝歌不由看向顧明恪，顧明恪察覺的視線，回頭問：“怎麼了？”

　他還是那麼清冷平靜，仿佛答應的不是婚約，而是明日一起去吃飯。李朝歌心里不知道是欣還是失落，抿了抿，明知道自己不該任，但還是沒忍住問：“你當真一點都不在意嗎？如果今日換一個人，你是不是也會毫不猶豫地答應親？”

　顧明恪幽幽道：“我覺得，除了你之外，世上不會再有第二個強搶外男、人親的子。”

　李朝歌轉念一想，倒也是。無論顧明恪出于什麼目的答應，只要事了，其他原委便沒有必要深究。人生在世難得糊涂，他肯幫就該知足了，其余東西不該奢求。

　李朝歌坐正了，鄭重對著顧明恪道謝：“多謝。這次謝你幫我解難，之后若你遇困，我必萬死不辭。”

　顧明恪頷首：“好，多謝。”他這樣說，其實心中并沒有當真。顧明恪為天庭四尊之首，積威深重，法力高深，還有什麼是需要李朝歌幫忙的呢？

　馬車外面傳來一聲輕響，公主府到了。車夫在外面喊話：“公主，公主府到了。”

　李朝歌沒有再扭，推開車門率先下車，顧明恪不不慢跟在其后。長史在門口心驚膽戰地等著，他看到公主張揚歸來，后還帶回來一個男子，眼睛都瞪大了。

　長史看清了來人長相，聲音都變得結了：“顧……顧卿？”

　李朝歌坦然地站在眾人的目中，完全不覺得自己辦了件多麼驚世駭俗的事：“顧公子要在公主府做客一段時間，快給顧公子準備客房。不對，今夜來不及收拾了，我帶顧公子回主院住。”

　長史的眼珠都快瞪出來了，主院那是李朝歌的寢殿啊！公主這是在做什麼？

　李朝歌說完后，見長史呆住了，嫌棄這些人啰嗦，直接拉著顧明恪往主院走去。長史瞠目結舌地呆滯原地，過了一會，他終于反應過來，慌忙追上去：“公主，先不要回主院……”

　然而長史提醒的太晚了。他如何比得上李朝歌的腳程，長史氣吁吁，才剛剛看到李朝歌的背影，就見一把推開門，大步走主院。

　長史不堪直視地捂住眼睛，絕道：“公主，先不要回主院，裴拾在里面。”

　李朝歌推開院門，正奇怪大門怎麼關著，就看到對面的正堂里，緩緩站起來一個人。

　三人對視，雨水叮咚從屋檐落下，在青石板上砸出大大小小的水花。侍們沒想到李朝歌突然回來了，更沒想到李朝歌帶了第二個男人回來。們繃著面皮，委給幾人行禮：“參見公主，參見顧卿。”

　裴紀安從皇宮出來后，第一件事便是來找李朝歌。可是鎮妖司的人說李朝歌已經走了，裴紀安冒著雨趕到盛元公主府，公主府的長史支支吾吾，也說李朝歌不在。

　裴紀安此刻心無比平靜，他謝絕了長史的好意，一個人坐在李朝歌的正院里等。公主府分布類皇宮，中軸線上分布著禮堂、正院和后院，禮堂是婚喪嫁娶、接送圣旨之類的場所，平時并不使用；正院是李朝歌起居、待客之地，也是公主府的中心；后院暫時空著，等李朝歌婚或生子，后院就該住人了。

　裴紀安就在正院等李朝歌。他不斷想一會見到了李朝歌要說什麼，他想過許多種可能，唯獨沒料到，李朝歌會帶著另一個男人回來。

　裴紀安看著悉的人，心越來越冷。對啊，他早該想到的，李朝歌不是坐以待斃的人，豈會等著別人去救，更喜歡自己破局。

　這一次，選擇的是顧明恪。

　裴紀安和顧明恪兩個表兄弟默默著對方，誰都沒有問對方為什麼會在公主府中。侍尷尬地不敢抬頭，李朝歌也后知后覺地覺到氣氛詭異。清咳一聲，面不改道：“我不知裴拾在此，多有失禮。你們怎麼招待客人的，就讓客人一個人在這里坐著？”

　長史站在門口，一臉言又止。他本來想提醒李朝歌的，誰知道李朝歌走路像飛一樣，他一路小跑，竟然都沒追上。

　侍們垂頭，卑順地接指責。寂靜中，裴紀安開口了：“公主勿要苛責他人，和他們無關，是我要單獨在這里等你的。”

　他直接承認了，倒讓李朝歌不知該說什麼。裴紀安掃了顧明恪一眼，看向李朝歌，道：“公主，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李朝歌點頭，隨意走向屋：“說吧。”

　裴紀安目幽深，紋不：“這些話只能說給公主一個人聽。請顧卿回避。”

　李朝歌作怔住，目掃過這兩人，覺得有些不對勁。顧明恪當然注意到裴紀安對他的稱呼換了職，顧明恪輕輕頷首，看起來再好脾氣不過：“好。”

　顧明恪說完，當真轉出去了。焦尾顛顛追到公主府，他前后看看，趕又追著顧明恪出門。

　焦尾跑了一路，已經完全了。他跟在顧明恪后，不可置信地問：“公子，你就這樣出來了？”

　“嗯。”顧明恪淡淡瞥了焦尾一眼，奇怪反問，“不然呢？”

　焦尾沉默，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屋外雨聲連綿，沁涼的風穿過雨幕，回在長長的環廊中。焦尾跟著顧明恪走了一會，幽幽道：“公子，您真賢惠。”

　盛元公主登門搶人，公子二話不說跟著走了；等來到公主府，主院里站著另一個男人，對方要求和公主私聊，他們家公子心地關上門，自己在風雨中游，而將空間完全給那對男。

　焦尾忍不住腹誹，這一看就是當駙馬的料啊！瞧瞧這肚量，瞧瞧這心，放眼東都誰人能及？

　顧明恪有些無奈，說：“今日到裴紀安當值，他本該在皇宮，剛才卻渾，直接等在公主府。他的行為十分蹊蹺，興許，他真的有什麼要事和公主說。”

　“公子，您別解釋了。”焦尾一臉沉痛看著顧明恪，仿佛已經看到了顧家祖碑上幽幽的綠，“我懂。”

　顧明恪被噎住。事其實不是焦尾想的那樣，顧明恪相信李朝歌對裴紀安并無私，裴紀安大雨天來找，多半真的有話要說。顧明恪和李朝歌本就是協議婚，互不干涉，這還沒婚呢，他怎麼會干擾李朝歌的私事？

　顧明恪知道和焦尾解釋不清，干脆由著他去了。顧明恪目穿過浩浩湯湯的水霧，極力向天際。過了一會，他低聲道：“焦尾，等雨停后，傳信給顧家祖宅，就說我要婚了。”

　焦尾聽到，愣了許久，不可置信問：“公子，剛剛見定國公府三娘子時候，你不是才說你無意婚嗎？”

　天昏暗，顧明恪的側臉映著廊下雨簾，如夢似幻，清濯無雙：“我改主意了。”

　作者有話要說：顧卿下凡日記：

　替get

　協議婚get

　今天是時髦的顧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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