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偉力告訴陳揚,他和楊麗娜已經登記,再也不會變了。
陳揚連說三聲“恭喜”。
“真心的恭喜?”肖偉力問。
“當然,絕對。”陳揚不啰嗦。
“哎,你會來參加我的婚禮嗎?”
“這個……還真不一定。”
“揚哥,你要不來,就說明你心里那道坎還沒過去。”
“什麼坎?”
“楊麗娜。”
陳揚笑了,“呵呵……別用激將法,也別小看我。不一定來參加你們的婚禮,是因為正月十二那天,我還要參加另外兩場婚禮。”
肖偉力咦了一聲,“還有兩場?除了韓彩玲的還有誰?”
“還記得二班班長戴一民嗎?戴一民與我們鄉原來的那個蔡麗,也在正月十二結婚。”
“噢……我不管,反正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你不能不來。”
陳揚站起來,“放心,份子錢一定到,呵呵,錢到就算人到,人到等于心到。”
陳揚要走,肖偉力趕送人。
不知道為什麼,肖偉力與楊麗娜結婚,陳揚還是有點不高興。
反正心里別扭,還有些惡心。
陳揚心里苦笑,肖偉力折騰來折騰去,還是回到原來的坑里。
楊麗娜也是,折騰了這麼久,還是被肖偉力給拱了。
羨慕嫉妒恨是本談不上的。
這方面陳揚迷之自信,要是再結婚,一定找一個比楊麗娜好一萬倍的姑娘。
不,是好一萬倍以上。
陳揚沿著人民北路走到頭,來到縣公安局門前。
在門口做好登記,陳揚進去,直接去找狄國梁。
狄國梁負責后勤,相對比較清閑,在辦公室的時間居多。
看見陳揚,狄國梁很高興,還埋怨陳揚為什麼老不來看他。
陳揚拿出香煙。
狄國梁咦了一聲,“聽說你早已戒煙,怎麼又上了?”
陳揚笑道:“出門不帶煙,心里不踏實,煙酒不分家,該還得。”
狄國梁哈哈大笑。
“哎,常去四平那里嗎?”
陳揚笑了,“狄叔,你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好不好。”
從四平為二弟陳兵的老丈人的時候開始,陳揚就沒再聯系過四平。
“哈哈,老對這門親事,心里是不太贊的。但木已舟,他也沒有辦法。你二弟也是個好后生,事業心很強,老就更沒話可說了。”
陳揚笑笑,“這事我爸知道了。”
“哦,你爸怎麼知道的?你寫信告訴他的?”
陳揚搖了搖頭,“我大妹夫所在的部隊,離我爸的地方不遠。我大妹夫去看過他一次,后來我大妹隨軍了,他們兩口子又去過幾次,是我大妹告訴他的。”
“你爸怎麼說?”
“連說三次高攀了,沒說其他的話。”
狄國梁點了點頭,“你爸啊。”就沒說什麼了。
二人沉默,直到陳揚再次點煙。
終于,狄國梁拍了拍陳揚的肩膀,“不說別人了,說說你,你最近怎麼樣?”
陳揚長話短說,說了說自己的近況。
“嗯,你這次找我有什麼事?”
“想考個駕駛證,聽說你在駕校有人。”
狄國梁又嗯了一聲,“四證,還是兩證。”
“四證。”
狄國梁道:“我建議,既然要考,干脆就努把力,把兩個證都考下來。藝多不,證多也不。”
“好,我聽狄叔的。”
“走,我帶你去駕校看看。”
狄國梁沒有專車,但局里有機車輛,兩輛吉普車。狄國梁自己開車,也不用司機。
其實,駕校正是狄國梁分管的部門。
駕校負責人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禿頂男人,有一點點猥瑣。
有意思的是,禿頂男人就李托。
陳揚著大腹便便的李托走來,忍不住笑道:“李托是真名嗎?”
狄國梁也笑道:“是真名,不過不是禿頂的禿,是托塔天王的托。”
李托也是一個轉業軍人。
狄國梁和陳揚下車。
看著屁顛屁顛而來的李托,狄國梁笑罵道:“狗日的,吃了什麼東西,都快長大水桶了。”
李托小跑幾步,卻已是氣吁吁,“報,報告領導,喝水,喝水喝胖的。”
狄國梁手,拍了拍李托的肚子,“注意啊,托子。不同志反映,你已胖得不能走路,應該卷鋪蓋滾蛋了。”
“哪個狗日的……”
李托想起旁邊有人,立即調整話語,“老狄,這是部問題,最好不要當著外人說。”
狄國梁笑笑,“算你還有一點臉面,你好自為之吧。”
“謝謝領導。”李托看向陳揚,“領導,這位小同志是?”
“陳揚。我老戰友陳風的兒子,咱們溫林縣的有錢人。這次報考兩個證,你安排一下。”
李托急忙與陳揚握手,“你好你好,久仰久仰。”
“李主任,請多加關照。”
駕校的分校,不校長主任。
“自己人,好說好說。”李托問狄國梁,“給小狄行嗎?”
狄國梁搖頭,“不行,你另安排人。”
狄國梁要回去開會,與二人握手后,開著車走了。
李托很熱,把陳揚請到他的辦公室。
駕校初創,就一道一米半高的圍墻,圍了一大塊地。
五六間平房,七八個棚子,場中間的旗桿上紅旗飄揚。
辦公室也很簡陋,一張桌子兩張椅子,桌上一臺電話。
先公事公辦,陳揚拿出一萬塊錢。
李托拿出一些表格讓陳揚填寫。
乘著陳揚填表,李托拿出發票,給陳揚開收款收據。
報考托車駕駛證,繳費一千五百塊,報考汽車駕駛證,繳費五千五百塊,一共七千塊。
陳揚的一萬塊,一千塊一捆,一共十捆。
李托出三捆,扔回到陳揚面前,另外的七捆,數也不數的就擱進了屜。
“李主任,你不數數?”
“我防小人,不防君子。”
陳揚從挎包里拿出兩包中華香煙,扔到了李托手里,“煙酒不分家。”
“哈哈……煙酒不分家,煙酒不分家。”李托將兩包煙也擱進了屜里。
著煙,喝著茶,兩個人很快就像老人一樣了。
“老李,小狄是誰?”
“咦,你不知道?”
“不知道。”
“老狄的寶貝侄,也是從部隊下來的,我們這里唯一的教練。”
“老狄為什麼不讓我跟?”
李托瞅著陳揚壞壞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