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朗一向場得意,不料他多年積累的把妹經驗,居然在江越眼里一文不值。
到底是誰出了問題?
在江越這里了挫,錢朗不甘心。
他在手機上劃拉了幾下,翻轉屏幕亮到江越面前。
“看看看!”
“看什麼看。”眼前的屏幕一片模糊,江越蹙眉,順勢撥開錢朗的手。
他有些醉了。
晚上應酬喝了不,又來錢朗這灌了啤酒,江越酒混合效應上頭,頭暈目眩。再配上錢朗別墅里奇奇怪怪的燈,快要吐了。
“真不看?你老同學他們還在加班呢。”錢朗提醒他。
江越愣了一下,努力控制住失衡的,用手強撐著沙發,接過錢朗的手機。
屏幕上是蔡思彬的一條朋友圈,配圖燈火通明的辦公室,附帶一長串斗的表。
江越用力眨眼,視線仍舊像上了焦濾鏡。在一片不清晰里,他看到方北夏也在其中,頭發隨意扎在腦后,神疲憊,側臉曲線在焦濾鏡中朦朧又。
“怎麼,看不夠?”錢朗嬉皮笑臉,沒個正形,“要不要我把原圖發你?”
江越把手機扔回給錢朗。
“長點眼!”錢朗驚險接住手機,了只腳丫子過來江越,“心疼嗎?”
江越著太,罵了句:“滾蛋。”
“心疼的話呢,就送點宵夜,關心關心,不然神仙也沒法幫你。”
江越站起來要走,沒站穩,又跌回沙發里。
“這就要實施了?孺子可教也。”錢朗欣地笑了兩聲。
“我回家。”
江越醒了醒臉,總算是找到重心,焦濾鏡也逐漸清晰。
他重新站起來,給助理打電話。
錢朗盯著他,出意味不明的笑。
助理開車載江越緩緩駛出別墅院子,錢朗探了半個子出來大喊:“記住哥們那三要素,節點!儀式!差異化!”
-
《小紙條》劇組籌建和劇本創作同時進行,不進度要趕,近期全員加班。夜深了,辦公室里燈火通明,忙忙碌碌。
在電腦前坐得久了,方北夏脖子有些發僵,腰也酸痛。生理期帶來的疲倦席卷了,效率直線下降。
腦袋越來越重,眼皮也不聽使喚,用盡最后一點力氣,把空調毯往上一裹,倒在辦公桌上。
迷迷糊糊之中,坐在高中的那間多教室,不過是講臺的位置,老師的視角。
底下零零散散坐了幾個學生,悉的位置上,坐了個男生,穿著白襯衫,低頭在一張紙條上寫著什麼。
只看得到男生的頭頂碎發,和一雙修長的手。
是“筆友”嗎?
想走過去看清男生的臉,兩條卻像綁了沙袋,寸步難行。往前挪了半天,還沒走下講臺。
那個男生抬頭,男生卻像聽不見似的,只顧埋頭寫字。
方北夏搬運著雙挪,走了無數步,終于要走到男生面前了,后排的學生卻突然喊了起來。
“翅,給我個翅!”
有人跟著說:“我也要我也要。”
多教室好像不允許吃東西吧……
方北夏在嘈雜人聲中醒來。
低頭看了一眼,發覺兩條纏在一起,難怪在夢里走不。
邊的位置都空了,四看了看,發現聲音來自茶水間。
見從桌上爬起來,同事熱地招呼:“你醒啦?來吃宵夜啊。”
“幾點了?”聲音沙啞,晃了晃腦袋。
“快凌晨一點了。”同事揚了揚手中的翅,“江總的助理送了些宵夜來,有你喜歡的口蘑和牛,快點來。”
方北夏著眼睛走過去。
茶水間的桌子上擺滿了致的菜式,口味富,葷素搭配得當。轉頭看被扯開的包裝袋和包裝盒,是一家遠近聞名的私房菜館。
“這家私房菜做外賣嗎,我怎麼沒聽說過。”有同事好奇道。
有人搭腔:“沒聽說有外賣,只知道貴得離譜,這一桌子估計得不錢。”
還有同事塞了口牛,說:“他們家海鮮是特,怎麼一個都沒點。”
“有的吃都不錯了,還這麼挑。”蔡思彬笑道,回頭看方北夏還站在人群外圍,走過去問,“累了?”
“還好。”方北夏疲憊地笑了笑,“宵夜是江總點的?”
“江總助理拿上來的,應該是江總授意的吧。”蔡思彬點頭,注意力回到臉上,“看你臉不好,要不休假兩天?”
難得見資本家也有心的時候,方北夏斜睨他一眼:“下個月要去上海選演員,工作安排可都是你發給我的,得趕工啊。”
“那也不能把導演累壞了。”蔡思彬低聲音在耳邊說,“馬上到你生日了,要不到時候休個假?別太辛苦。”
“別,過了二十五,就沒過生日這一說了。”
蔡思彬訕訕,方北夏本能地和他拉開距離,加宵夜大軍。
生理期的難勁還沒過去,想吃點熱熱帶湯的,放眼一掃,從桌角端了碗小餛飩。喝了口湯,正是喜歡的味道。
夜下,一輛卡宴在園區下停了許久,最終緩緩駛離。
-
盛夏深夜,月朗星稀。
二十七歲生日鐘聲敲響時,方北夏剛結束前一天的工作。
份轉變讓慨良多,當導演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整個劇組就有一百多號人,跟從前拍的那些小打小鬧的片子本不是一個量級。
回到家才看手機,發現一連串未讀消息。
程七初發了個數字可觀的紅包,祝十八歲生日快樂。
抿笑笑,再往下看,笑容逐漸凝固。
蔡思彬和譚堯各發了一條生日祝福,譚堯還問上次沒回他消息是不是因為沒看到。
正琢磨要怎麼回復那兩條消息,手機響起,是最不愿意接的那個號碼。
方北夏不喜歡過生日,本原因在于方志國。
他總是消失一整年,然后在生日這一天跳出來,扮演好父親的角。
電話一共響了三次,都沒接。
第四次,正要習慣掛斷,發現是蔣士打來的。
“媽,還沒睡?”
蔣士聲音溫:“等著給你祝賀生日呀,一年就這麼一次,還是要第一時間給你打電話。”
“謝謝媽。”
“聽你的聲音好像有點累,最近工作很辛苦?”
方北夏“嗯”了一聲,說新劇要開拍了,有很多籌備工作。
“到時候在哪個平臺播啊,我要追。”
方北夏說了個網絡平臺,又笑:“青春校園劇,你看得進去嗎?”
“別人拍的我未必看得進去,你拍的我肯定看得進去。”
方北夏眼眶忽然一熱。世界上無條件、支持的,恐怕只有蔣士了。
下一秒,眼淚又被蔣士的話憋了回去。
“我剛第一次沒打進來,是不是你爸也給你打電話了?”蔣士小心翼翼地試探。
“嗯,我沒接。”
“他畢竟是你爸爸,還記得你的生日,你這麼多年一直不理他,他年紀大了,心里會不好的……”
“媽。”方北夏沉聲吐出一個字。
電話兩端沉默許久,方北夏無力地說:“他從來沒想過我們好不好。”
方北夏是從高二那年開始不喜歡過生日的。
在那之前,還是個家庭滿的孩,每年生日接爸爸的越洋電話,吃蛋糕,吹蠟燭,收禮。
許過最多的生日愿就是爸爸能早點回國,一家團聚。
曾經跟“筆友”炫耀過,爸爸外派在德國,那里風景漂亮,星空很震撼,爸爸答應過會接去親眼看一看。
還信誓旦旦地跟“筆友”說,到時候拍下好看的星空,照片可以送他。
直到十七生日那天,在京江街頭看到了方志國。
他邊是一個陌生人,還抱著一個小男孩,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回家質問蔣士,才知道父母已經離婚好幾年。
這意味著,十七歲之前的生日,都是在謊言中度過的。
方北夏知道真相后,跟蔣士歇斯底里了一陣子。
蔣士吞吞吐吐地說,也不全是騙的,方志國真的在德國外派過,只不過去了一年半就回來了。
看不慣蔣士這麼能忍,又是一陣飛狗跳。
那段時間,方北夏跟“筆友”失聯好幾天。從前一直跟他推心置腹的,可那一次,什麼也講不出口。
“筆友”擔心,留了不下十張紙條詢問。
沒告訴“筆友”實,只回了張紙條:【我恐怕不能拍德國的星空給你了。】
紙條邊緣還洇了顆眼淚。
幾天后,收到了“筆友”遲到的生日禮。
那是一張比平時傳紙條的便簽大一點的紙片,“筆友”畫了一片星空給,心地上了,最下面留了一行字。
“邊的星空也很。”
-
平復心后,方北夏決定不去想被欺騙的往事,花了十年時間才釋懷,不想再為此傷神了。
洗漱,躺上床,手機響了一聲。
點開微信,江越發來一張星空照片,銀河清晰可見,天空像鉆石,像螢火。
拍照技不錯。
放大再看了看,好像是在山上拍的。
方北夏:【?】
JY:【網上看到的。】
又不是網絡不發達的年代,這種照片隨手一搜就有幾十萬張,干嘛要專門發給。
方北夏:【為什麼發這個給我?】
對方正在輸……
半分鐘過去,還沒輸完。
方北夏忍不住問:【你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過了一會。
JY:【今天是你生日?】
作者有話說:
最近三次元有事忙,會更得比較晚,謝謝大家追更。謝在2022-05-17 01:17:09~2022-05-17 21:07:0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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