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丹枝:“?”
沒等回過神,周宴京隨手將燈一關,黑暗中只聽聞他的聲音:“這樣也可以。”
孟丹枝被他逗笑。
下一秒,剛剛還坐在床邊的男人就掀開了被子,看不到,但能覺到他在自己側。
他的氣息逐漸地包裹住。
孟丹枝:“干嘛?”
周宴京:“你說呢。”
雖然剛才沒有共浴功,但這番被窩糾葛之后,兩個人還是進了浴室,達到了最終目的。
-
翌日,孟丹枝被周宴京醒。
半夢半醒地去刷牙,含糊不清地問:“干什麼起來這麼早,今天是周六……”
周宴京在換服:“去你家。”
孟丹枝:“去我家干什麼?”
“拿戶口本。”
孟丹枝一秒清醒:“戶口本!”
想起來自己昨天要去領證的宣言,一覺睡醒,差點忘了,沒想到還是他提醒,心跳得飛快。
“今天周六,民政局不上班。”
周宴京慢條斯理:“提前拿了,周一直接去。”
孟丹枝轉過,“宴京哥,你好急。”
周宴京側過頭看:“怕你反悔。”
孟丹枝掐腰:“我才不會,你會給我反悔的機會?”
周宴京:“會。”
他這個回答讓孟丹枝愣住。
面前男人突然正式起來,也收斂了表:“真的有反悔機會?”
“我的職位你也知道。”周宴京語氣冷靜:“如果我們結了婚,你就不能經商了。”
孟丹枝一怔,原來是說這個。
“這個我知道呀。”
昨晚上飛機前,有上網搜索公務員配偶可不可以經商,網上回答都是一致的。
普通公務員可以,但也要符合規定。
周宴京如今是翻譯司司長,國家明文規定他這個級別的配偶屬于不可以的范圍。
孟丹枝當時只思考了十幾秒。
經商并不是的主業,這家旗袍店是大學時起的念頭。
現在當了非傳承人,力確實不夠,所以經常都是許杏一人在忙。
周宴京沒料到的反應。
于是被孟丹枝反過來調侃:“以為我不知道?被我聰明到了吧,是不是很。”
“對。”他彎。
孟丹枝反而不好意思起來,一本正經道:“旗袍店關了,我正好全心去做刺繡傳承。”
先前都沒考慮過。
上周,還聯系了工廠。
因為上周,孟丹枝還沒想著領證。
誰讓一沖就說要領證了呢,匆匆忙忙。
孟丹枝故作傷心:“沖是魔鬼,我上周還和工廠做了幾百件旗袍,現在剩下來的得掛在那兒當展品了。”
“你打算怎麼補償我。”問。
周宴京裝作思索:“雙倍賠償?”
孟丹枝被逗笑:“好啊,不準反悔。”
“我上周在整理報告你作為非傳承人拍視頻宣傳和直播的資料。”周宴京說。
從那晚離開[驚枝]后,他就開始準備。
孟丹枝驚訝:“我還可以直播呀?”
周宴京:“當然可以,有些公務員自己都會直播。”
孟丹枝想起之前上過熱搜的新聞,還有縣長自己親自直播帶貨、直播宣傳家鄉的。
自己的刺繡傳承也是正能量的。
周宴京復而問:“真的不反悔了?”
孟丹枝知道他問的是之前的問題,粲然一笑:“真的真的真的。”
一連說了三個,直到被周宴京堵住,導致又要重新補妝。
以至于回去的路上,孟丹枝不理他。
開門的是李媽,慈笑道:“來了啊。”
孟丹枝周宴京,“你和爺爺打過招呼了?”
周宴京輕聲:“以防不在家。”
還真是準備充分,孟丹枝覺得他領證的.非常強烈,又好笑又開心,角不住地向上。
孟教授果然在家,而且早就把戶口本放在桌上。
一打眼就瞧見紅褐的本子,孟丹枝心臟沸騰,這一刻,清楚意識到,是真的要和周宴京結婚了。
他們會有結婚證。
會在法律意義上為他的妻子,他會為的丈夫。
“昨晚老爺子就翻箱倒柜地找出來了。”李媽笑瞇瞇地說:“什麼時候去領證啊?”
孟丹枝小聲:“周一。”
李媽:“這麼快,周一好啊。”
孟丹枝:“他催的。”
鍋甩到自己上,周宴京也不慌不忙,喝完一口茶,才開口:“我更想今天。”
聞言,李媽和孟教授都促狹地看向孟丹枝。
孟丹枝臉紅,不知道周宴京會這麼說。
中午在家里吃的飯,李媽做了一桌,然后又說:“那你們周一那天,還來不來吃飯?”
孟丹枝想了想:“來吧。”
周宴京卻道:“中午可以,晚上另有安排。”
出了門,孟丹枝疑地問:“你晚上有什麼安排?”
周宴京轉頭:“你不想慶祝一下?”
孟丹枝說:“不用這麼大費周章吧。”
周宴京注視了好一會,眸中緒濃烈,直到孟丹枝率先耳廓染上:“我想。”
他如此說,拒絕不了。
“好。”
就像他昨天回答一樣。
-
孟丹枝和周宴京要先領證的事,都沒告訴幾個人。
也沒告訴許杏,否則必然要激得發瘋。
隨著春節假期過去,觀影人次大大降低,《錦書來》每日都保持著差不多的票房。
但[驚枝]外的人越來越多。
大約是因為那次熱搜的緣故,很多人都改到晚上來青巷里,不只是普通,多了不主播。
他們都想要為下一個小南瓜。
畢竟小南瓜憑借那一晚的直播,暴漲,如今已經一躍為所在頻道的一姐。
可惜幾天過去,孟丹枝也沒能再去店里。
許杏還錄視頻給看:“你看,店里都是舉著手機的人。”
孟丹枝點開,真的全是,而且還在互相聊天。
一個男生問:“你來幾次了?”
旁邊一生回答:“第三次,運氣不好。”
男生:“我是第五次。”
生:“看來你比我運氣還差。”
有人.他們的對話:“我家近,天天都來,老板娘那天之后就沒來過,肯定是被嚇跑了。”
生:“唉,不知道有沒有功夫人啊。”
他們都在錄視頻或者直播,孟丹枝看過這一畫面的一個小時后,就在熱搜的尾見到他們。
【哈哈哈哈哈哈!】
【@孟丹枝】
【周先生沒有方賬號啊】
【有的,有推特號!他以前在國外用的!】
【給個梯子!】
比起孟丹枝這個公開的微博,周宴京那個還不曾被他們查看過的推特號更吸引他們。
因為未知,因為好奇。
孟丹枝也裝作其中一員去看。
周宴京的賬號容很,最新一條還是半年前的,也就是回國后聲明不再任職聯合國翻譯。
再往前翻,要麼是轉發方發言,最私人的大概是發電影對話截圖,稱贊翻譯,或者指出錯誤。
可以說是相當正式。
【看完回來了,嗚嗚嗚好】
【@孟丹枝快點嫁了吧】
【滿足對方一點小要求吧,夫人不老婆也行啊】
【@孟丹枝@孟丹枝夫人在嗎?】
孟丹枝的微博又涌進一大波人。
看到這些評論,心想,還有一天,你們的愿就要真了,到時候合法夫人。
周末晚上,許杏打來電話。
“老板,我要請假三天。”
孟丹枝莞爾:“你之前不是說可以的嗎?”
許杏嚎道:“我高估我自己了,拿錢砸我我也不干了,要不你自己過來看店吧,被大家拍就拍嘛,又吃不了你。”
“我現在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
先斬后奏,這是。
孟丹枝:“好啦,給你放假。”
只不過,自己肯定是不去的。
而且以后店里也不用賣東西了。
“明天我也去不了。”孟丹枝想了想:“你要是之前沒走,我就讓你掛個休息牌子了。”
許杏:“那遲了。”
就是怕孟丹枝拿獎金,自己抵抗不住才先跑的。
孟丹枝:“沒事。”
這是自己的店,也沒有要求。
只是這段時間來打卡,本來就不在了,店不開,讓人無功而返,不太合適。
b大已經開學,孟丹枝很快就在群里找到一個生:“明天你就看著店就行,不用賣。”
生:“學姐,真的不賣嗎?”
孟丹枝:“對,給他們拍照就行。”
生不明所以地應了。
孟丹枝看了下時間,現在是九點。
這會兒應該巷子里也沒人了。
周宴京今晚不在家,因為蘇侃得知他明天要去領證,嚷嚷著要他去吃單的最后一餐。
雖然周宴京當時回了句:“明早還有一餐。”
蘇侃才不搭理:“就說你來不來。”
周宴京沒拒絕。
-
孟丹枝到[驚枝]已經是九點出頭。
巷子里果然空的,隔壁是面館,店主聽到靜出來一看:“小孟終于來啦。”
孟丹枝笑道:“來了。”
店主嗓門大:“小孟,你這最近可熱鬧哩,來來回回,每天好幾十個人,還有人我都眼了。”
孟丹枝:“過段時間就好了。”
店主:“人多好,熱鬧!”
這些天,他們店都因為生意興隆。
孟丹枝應著開了鎖。
許杏很敬業,臨走前還把架子掛上新旗袍,大概是真的覺得自己可以來店里坐鎮。
孟丹枝翻了翻記錄本。
離得遠的有要求定制的,許杏揀著一些記錄了下來,留著下個月空下來做。
怕來人,孟丹枝先翻出休息的牌子。
是個小黑板,長時間不換,筆寫的字也缺胳膊。
孟丹枝寫上“今日不售賣,只展覽”,理由是員工放假。
過了會兒,又掉,對著小黑板發了半天的呆,想起白日里的文字,將理由那一塊重新填上。
和之前的截然不同。
孟丹枝仿佛腥的貓兒,將小黑板拍了張照,然后掛在玻璃門后的門把手上。
又張又甜地鎖上門。
隔壁面館的店主站在門口,“這就走了?”
孟丹枝回道:“嗯,過來掛個牌子。”
“哦。”
公寓不遠,孟丹枝步走回去的,路上發了條微博:“以后旗袍店不售賣,只展覽,明天放假一天。”
一分鐘評論上百。
【啊?我就決定明天過去!】
【機票都買了,我過去打個卡吧。】
【周一你放假,這合適嗎?】
【為什麼突然不賣了?我有錢啊我包了。】
【笑死,大家還支撐不起一家實店嗎?】
【可能有其它原因吧。】
評論里哀嚎一片。
有人卻靈機一:【之前都不放假的,突然放假不會是整理打掃店里吧,那老板娘不過去?】
這條評論得到不人點贊。
有人退票,有人卻蠢蠢,閑著也是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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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丹枝做了一件大事,一直心里都懸著這件事。
周宴京回來時,差點出馬腳,好在他喝了一點酒,沒有清醒時那麼敏銳。
孟丹枝問:“你請假了嗎?”
周宴京:“好像沒有。”
孟丹枝撅起:“騙誰呢。”
就他之前想的勁兒,怎麼可能什麼沒請。
周宴京說:“這不是沒騙到。”
孟丹枝忍不住笑,調侃:“宴京哥,你酒喝多了就不一樣了,小心明天睡過頭。”
“沒關系,他們一天都在上班。”
“……”
這話也沒錯。
只是他說得好聽,第二天八點時,孟丹枝被從床上挖起來后,卷著被子賴床。
一分鐘后,被他盯著賴不下去了。
這個周一歷和農歷都是單數,也許是這個緣故,也許是因為太早,所以民政局里結婚的人不多。
離婚的倒是有不,都排起了隊,有冷著臉的,有還在吵架的。
孟丹枝心臟撲通撲通的,扯著周宴京的袖口,跟著他往里走,兩個人一進去,好幾個人都往這里看。
路上還能和周宴京調侃,到現場就張兮兮的。
張了一會兒,覺得不對,自己可是周宴京的未婚妻,來領個證,干嘛這麼張。
一系列流程下來,孟丹枝只想著結婚證趕出來吧,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發現掛在店門的牌子。
正出神,兩個新鮮出爐的紅本本被遞過來,工作人員笑著說:“祝二位百年好合。”
孟丹枝下意識地接過來。
翻開自己的,結婚證上面寫了他們的信息,還有結婚的日期,往周宴京那邊看。
都是一樣的,但就是想看。
周宴京近:“現在可以夫人了嗎?”
孟丹枝的耳朵蹭地一下就紅了。
“又沒有不讓你。”
“夫人。”周宴京不和爭執,溫笑:“我們走吧?”
孟丹枝忸忸怩怩地跟著他出去了。
剛才他說話的時候,的心跳就沒有冷靜下來過,現在是真正的周夫人了。
“你請了幾天假?”孟丹枝小聲問。
“三天。”周宴京回。
“不用三天吧。”孟丹枝說:“那要是婚禮的時候,你沒有假期怎麼辦呀?”
周宴京停下來,“夫人這麼早就考慮?”
“你別這麼。”孟丹枝了耳朵,瞪了他一眼。
周宴京不為所:“你剛剛還說可以。”
孟丹枝:“現在不可以了。”
又告狀似的:“昨天你推特被發現,好多人都讓我趕給你改口呢,好像不給就對不起你一樣。”
周宴京:“現在不給更像。”
孟丹枝:“?”
這什麼話?
領證結束了,就開始出真面目了?
兩個人站在民政局外,來來往往的人看過來時,都想不到,他們在因為稱呼爭執。
-
同一座城市的不同街道,青巷里外來了幾個人,手持相機。
面館老板喜滋滋地看著,隔壁都放假了,竟然他們還會過來拍照,看來生意不會差。
“你們來拍照的?”他問。
“對,老板娘今天來了嗎?”一人問。
面館老板道:“哎呀,那你們來遲了,昨天晚上過來了,還待好大一會呢。”
昨天晚上?
他們之中有人昨天八點左右來過一次,畢竟這里只是一家旗袍店,不可能待很久。
原來真要晚上才能見到老板娘。
“昨晚過來了?”
“什麼時候?”
“早知道我昨天遲點走了!”
面館老板說:“就昨晚九點多,來掛了個牌子,今天有人開門呢。”
一聽今天有人,大家哪還有心和他聊天。
玻璃門是關著的,大家走到臺階前,就看到柜臺后面坐著一個丸子頭的生。
只不過隔著一扇門,看不太清楚臉,當即就有人打算推門進去。
“哇塞!快看!”
隨著一聲驚呼,眾人的注意力紛紛被吸引過去。
只見玻璃門后掛著一塊漂亮的小黑板。
上面寫了兩行字,第一行容和微博文案相同,通知以后只展覽,不售賣。
第二行寫了理由。
“領證快樂。”
門前的幾個人驚呆了,眼,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容。
“臥槽我今天來就撞見這麼大一個新聞!”
“沒看到老板娘也不虧,不來好啊!”
“不會現在他們在民政局吧!”
他們都顧不得進去看里面的丸子頭孩是不是孟丹枝,對著小黑板牌子使勁拍。
最起碼的,微博、朋友圈要發一遍。
大家都沒推門進去,邊拍邊嘖嘖稱奇。
還從沒見過這樣的理由呢,而且放假就放假,還開著店給他們來參觀展覽。
那這牌子是干什麼的?
怕關門了,沒人來店里看牌子上的容嗎?
半晌,有人好奇出聲:“你們說,這理由是周先生寫的呢,還是老板娘寫的?”
旁邊生信誓旦旦:“肯定不是老板娘。”
又問:“但是,領證能快樂到以后都不賣旗袍了嗎?”
“……”
“可能是因為周先生的職業,公務員配偶不能經商?”
“等等,那老板娘以后怎麼賺錢?周先生工資夠養孩子嗎?”
“……等我回去查查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