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氏咬牙,自然是舍不得的。
柳大郎拍拍,“行了,沒幾天了,上回打聽到的,頂多再有十天半個月的,那周牙婆怎麼也該到了,就這點時間,一個小姑娘家家還翻得出花來不?放寬心。”
倆人把柳漁的價謀算得明明白白,只誰也沒發現,他們房外的窗邊,柳漁墻站著,把屋里夫妻二人低著聲音自覺的對話聽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柳漁雙手拳在側,攥住了才能強抑住心底噴涌的恨意,原來賣還真是伍氏一手主導的,連娘家人都摻和了進來。
甚至,本不知道柳家人什麼時候還打過送去給縣里富戶做妾的主意,而柳大郎,清清楚楚的知道那周牙婆買人是往揚州館里送的。
自出生不久就在柳家,也了他十五年的大哥,柳大郎竟是歹毒至廝。
柳漁軀輕,前世的恐懼、屈辱和絕,地獄里煎熬的每一個日夜,最后只能一死求個保全,上輩子的苦厄,這輩子的艱辛,原來全拜這夫婦二人所賜。
王氏怎麼摻和進來的柳漁現在不知,二房三房目下是還不知的,所以,眼下能確定的就是柳康笙和柳大郎夫婦,以及伍氏的大哥。
柳漁一眼柳大郎、伍氏所在的方向,隔著糙厚的土墻,也把這恨意死死穿烙印了上去。伍氏、柳大郎、柳康笙,遲遲早早,總要他們為自己的所為付出代價。
~
長鎮里,匆匆從縣里回來的林懷庚和劉璋是暮西沉才等到陸承驍的。
陸承驍天不亮突然回了長鎮,林懷庚哪里還睡得著,睡意酒意全跑了干凈,思來想去,唯一能和陸承驍這舉關聯起來的也只有昨天劉璋說的那件事。
正如陸承驍所料,林懷庚在陸洵面前替他把事圓了,而后找了劉璋,兩人雇了輛騾車回的長鎮。
正午到的,到陸家一問,卻聽說陸承驍沒歸家來。
林懷庚哪敢多說,只打個哈哈說下次再來,出了陸家,和劉璋兩人在陸承驍歸家的必經之道候了一下午,這才把人候了回來。
陸承驍遠遠看到林懷庚二人,就知他們是因何而來的,也不多說什麼,直接去了鎮上酒肆。
林懷庚點的菜,陸承驍只是沉默地喝酒,飲得不急,看起來頗為平靜,只是一杯又一杯,一直未停。
沉默下深深抑著的不平靜誰都能覺得到。
兩大壇酒見了底,林懷庚看不過去,抱走新酒不肯再給,問陸承驍:“到底怎麼回事,是為那姑娘?”
陸承驍已是醉了七分,半伏在桌上,看林懷庚的臉都已經模糊帶上了重影。
依稀聽他提起了柳漁,眼前又浮現出柳漁和陳升站在一的畫面。
曾以為親手把人推開就足夠痛了,以為念想一個不該去念想的人就是最極致煎熬,直到今日,陸承驍才知,都不是。
最痛徹難忍是,他還對念念難忘,已經干干脆脆離開,轉就要投懷他抱。
而他,連難過的資格都沒有了,因為是他親手推開的。
清醒時理智主宰,直到酒醉,陸承驍才敢承認,他后悔了。
早在柳漁絕然離去時,就已經后悔了。
然而明朝酒醒,他還能記得今夜此時的悔嗎?
陸承驍是亥時初刻被林懷庚扶回去的,這原本應該在縣里的人這個點歸了家,還是喝這副模樣,陳氏一下子忙了起來。
問林懷庚兩人怎麼回事,兩人誰敢說啊,照舊是含糊過去,怕陳氏打破砂鍋問到底,匆匆告辭。
陳氏忙著煮醒酒湯,八寶伺候著已經躺倒在床上的陸承驍臉靴,聽他口中一直喃喃念著什麼,湊過去一聽,斷斷續續、覆去翻來,全是柳漁二字。
作者有話說:
今天的章到啦~
以后正常況是中午十二點更新,如果其它時間看到更新應該是捉蟲,如果修節我會在作話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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