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以為是苦主不甘心, 這事兒誰都知道肯定是穆大夫人指使自己婆子干下的,可有什麼法子,人家大夫人當然不會承認, 只能讓婆子出來頂罪, 婆子跟大夫人都不肯承認, 他們也毫無辦法。
再者他們其實也不想讓穆大夫人出來認罪,這種小案子, 也就主犯杖責二十大板。
打了穆閣老長媳,也心里發慌,不想得罪穆閣老。
但苦主不甘心,想要再問兩句,還不死心,老爺自不會阻攔,“苦主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陶婆子。”沈糯看向陶婆子。
陶婆子心中咒罵沈糯, 心道,即便你問什麼, 我自不會告訴你, 問再多又有何用。
但沈糯喊,自然而然的向沈糯, 與那雙水潤澄凈的眸子撞上,陶老婆子心里面不知為何,有些發怵。
沈糯著陶老婆子的眼, 問,“你請這史家婦人去敗壞養生堂的名聲, 可是你們家大夫人和姑娘指使你做的?”
說話間,手指已經悄悄掐了個決,陶老婆子本來不想說話, 想說都是自己看不慣沈糯辱家主子,可卻跟不控制一般,開始如實說起來,“你不許我家主子和姑娘去養生堂,我家主子穆大夫人和姑娘懷恨在心,自然是想給你一些教訓,本來們是想請其他幾位夫人幫幫吹吹枕邊風,好讓你的養生堂被查封,但沒,后來我家夫人就請了我們家姑娘的婆母……”
陶老婆子把自己知道的事一一道出,說到后面,已經滿臉絕,明明想閉上,可怎麼都沒法控制自己,直到把事所有始末都給道出,連著是姚氏會看面相,挑了個病膏肓的人,還有說是姚氏領著去找上史家婦人的。
口中的姑娘其實是穆家已經出嫁的穆秀,平日里下人們應該喊聲姑,但因為出嫁后,穆秀一直住在娘家,所以府中的下人都還是喜歡喊姑娘。
底下的史家婦人一聽當初找就是因面相看著史將死之人,嚇得癱在地上,嗚咽的哭了起來。
而坐在堂上的老爺都懵了,下面的差也有一臉茫然。
還有下面來作證的小商販和百姓們,全都是迷惘的。
老爺結結道:“陶老婆子,你到底哪次說的是真哪次說的是假?你之前不還是說是你自己看不慣沈東家,才做出這種事來的?”
陶老婆子眼淚鼻涕流了一臉,“這,這次說的是真,家中主子要奴才頂罪,奴才如何不從。”
說出崩潰大哭起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怎麼就一腦把什麼真話都給說了出來。
想到說真話,大夫人肯定會杖責,主子被責罰,這個做奴才的也跑不掉,陶老婆子嚇得瑟瑟發抖。
老爺一時有些生氣,這陶老婆子到底想干什麼!
沈糯看向老爺,“大人,現在陶老婆子自己也承認是穆夫人穆秀和姚莊清指使,大人是不是該讓人把三位主謀給抓來審問?”
老爺支支吾吾的,“這,這天已經黑了,這案子明日再審吧。”
沈糯淡聲道:“既大人嫌案子小,不愿審理此案,那我只能去大理石告狀,請大理寺卿為民主持個公道。”
老爺急忙道:“苦主這說的什麼話,自然是不用驚到大理寺的,我,我這就派人去把其余幾位嫌犯都請來。”
他還用了個請字。
老爺無法,只能讓差再去穆府一趟,把穆大夫人還有穆秀,以及姚莊清都給抓來。
差兵分兩路,一行人去了穆府,還有一行人過去崔家。
去穆府的幾名差,其中一名姓武,是衙門捕頭,三十歲的模樣,材魁梧,皮黝黑,面容嚴肅。
去的路上,有差忍不住道:“武捕頭,那可是穆閣老的家,這,這要怎麼捉人啊。”
武捕頭淡聲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不管是什麼份,我們既然是捕快,拿著令牌,就要按照大涼律法來捉拿嫌犯去衙堂上審問。”
看著耿直的武捕頭,小差們愁的不行。
很快到了穆傅,武捕頭上前敲門,門房開了門,見還是衙門的人,忍不住皺眉道:“人不是被你們抓了去?怎地又來敲門。”
有差怕武捕頭說話太直,急忙道:“府上那位陶老婆子,已經實話實說,把你們府上的穆大夫人和穆姑娘都給供了出去,所以還是得請大夫人和姑娘去衙門一趟。”
門房呆住,半晌才道:“那請幾位爺稍等片刻,容我進去通稟聲。”
畢竟是閣老府,差們也不敢隨意進去捉人。
門房過去大房,跟守門的丫鬟說了聲,丫鬟進去通稟穆夫人,穆夫人聽聞,皺眉道:“胡說什麼,陶老婆子怎麼敢說話!”
丫鬟道:“夫人,好像是真的,差都在外面等著了。”
穆夫人氣得砸了個杯子,穆秀也忍不住道:“母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陶老婆子是不是失心瘋了?我才不要去衙門!”真要去衙門被打了板子,會被京城里面的千金閨秀們笑話死的,淪為一輩子的笑柄。
穆夫人自然也不會去,就讓門房出去跟差說不在府上。
門房無奈,只能去跟差打招呼,說夫人和姑娘都不在府上。
武捕頭淡聲道:“我們拿了牌子辦案,不能因著府上一句不在就轉回了,這樣以后還怎麼辦案?既如此,也只能闖這一趟了。”說著,武捕頭推開門房,帶著幾名差闖了進去。
門房急得滿頭大汗,攔又不敢攔。
按照大涼律法,哪怕衙門這些當差的職再低,但只要拿著牌子辦案期間,就算是王府都能搜,所以他是真不敢攔這些差。
宅子里鬧騰的厲害,立刻就有下人把此事通稟給穆閣老。
穆閣老剛從宮里回,聽聞下人說有差闖,他臉沉下去,問道:“那些差為何闖穆府?”
下人結結道:“奴才也不清楚,聽聞是去抓,抓大夫人和大姑娘的。”
穆閣老臉沉的厲害,連著服都沒下,就朝著大房那邊而去。
路上正好遇見武捕頭帶著一行人闖穆府,穆閣老不敢攔,只過去說,“爺,這是為何闖我們穆府?能不能給本一個薄面,有什麼事過去偏廳談?”
武捕頭邦邦的說,“我們只是秉公辦事,府中的大夫人和大姑娘教唆下人敗壞養生堂的名聲,既大夫人和大姑娘不愿出來,我們只能親自進來捉人了。”
一聽這事兒,穆閣老氣得不,這婦人就是壞事!
沒事去針對那養生堂作甚!
穆閣老知曉,這個捕頭是個耿直脾氣的,今日不把人送去府,他不會罷休的。
穆閣老也很清楚,穆府的面子因著長媳和孫是丟定了,現在他在怎麼阻擾都無用,何況朝堂上,小皇帝不知為何,對他的態度比以前冷淡不,攝政王也整日待在宮中輔佐小皇帝朝政,攝政王本就在朝堂上針對他,若阻攔著衙們的人進府,哪怕只是這樣的小事兒,恐都會被攝政王拿來對付他的。
穆閣老忍著怒氣道:“那請幾位爺稍等片刻,我親自過去把人送過來。”
既閣老都這般說了,武捕頭點頭,不再繼續闖。
穆閣老過去大房,穆夫人正在和穆秀還有子用膳。
穆大老爺不在,大房也有妾和其他庶子庶,但穆夫人自不會跟他們一起用膳。
看見公爹過來,穆大夫人也拘謹起來,“父親,您怎麼過來了。”
穆老怒道:“還有臉問我怎麼過來了!看看你們做的好事,做點子事都做不好,既想整治那養生堂,就該把屁收拾干凈了!現在被人抓到把柄,告去府,捕頭已經拿了牌子來捉你們回去審問,你們非得走上一趟才。”
穆秀哭道:“祖父,我才不要去,臉面都要丟盡了。”
穆閣老冷笑一聲,“你還知丟臉?今天你們不去也得去,不過你們去到衙門后,只說本不知道這事兒,實點,只要你們不承認,這罪就定不下來,板子也打不下來。”
沒挨板子,這面子也就還能過得去。
不過穆閣老也奇怪陶老婆子怎麼會反水,那婆子還算嚴實的,不應該被衙一嚇唬就什麼都吐了。
穆秀哭哭啼啼不肯去,穆大夫人也沉默。
穆閣老直接喊人去準備馬車。
兩人無法,只能上了馬車,跟著差過去衙門。
一路上,穆秀心如死灰。
很快到了衙門,姚莊清已經被另外幾名差抓來了衙門,來了后,表很冷淡,甚至掃了沈糯一眼,到底與穆府是親家關系,衙門老爺不敢讓跪下,只站在一旁,自始至終,都沒跟沈糯說上一句話。
很快,穆大夫人和穆秀被帶上衙堂上,兩人見癱在地上的陶老婆子滿臉淚水。
陶老婆子見們進來后就哭,“夫人,姑娘,老奴也不知怎麼回事,什麼話都招了。”
穆夫人記得穆閣老代的話,立刻呵斥道:“你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指使你讓你做這種事,你自己做下的錯事,還想都推到主子頭上,好大的膽子!”
陶老婆子嚇得不敢說話,渾哆嗦。
沈糯看著穆大夫人,問道:“穆夫人,穆姑娘,可是你們指使陶老婆子毀我養生堂聲譽的?”
穆大夫人本想冷笑一聲,想指責沈糯像瘋狗一樣胡咬人,可開口就是,“是我又如何,你都不知我恨了你,要不是你,我家也不會在那破村子里名譽掃地,不會大白日就跟崔書無茍合,當初我家隨他回水云村,本是求你同意我家進門做個平妻,可你倒好,不僅不同意,甚至設計我家白日里就,就做出那種事……”
“母親!”
穆秀臉煞白,發出凄厲的尖聲,想質問母親為什麼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把的丑事全給說出來,可開口卻變了,“沈糯,我恨你,你裝什麼清高,當初我不過是求個平妻之位,你都不肯,甚至寧愿跟書和離,和離倒也好,把正妻的位置騰給我,可你為何設計我,讓我在白日和書做出那等子事,甚至在我們回了京城后,你也魂不散的跟來了,還開什麼養生堂,你也配!我就是要讓你的養生堂名譽掃地,關門大吉!”
沈糯淡聲道:“你們自己猶如發了的畜生一般,白日茍合,與我有何關系,竟還想推到我頭上來,所以你們這是承認了,是你們指使陶老婆子同這史家婦人毀我養生堂的名聲了。”
穆秀捂著哭道:“是又如何!”
說完,哭的更加大聲了。
穆大夫人臉煞白,同樣捂著,驚恐的看著沈糯,終于察覺出不對勁了。
沈糯看向堂上的老爺,“大人,們亦都承認,現在能否行杖責了?”
堂上的老爺不停的著冷汗,其他差表也沒好上多,都是驚恐的看著穆家母和沈糯。
底下的百姓們更是竊竊私語起來。
“我的天,這,這說的都是些什麼啊?”
這些百姓們雖語氣驚恐,但表興,仿佛窺見豪門史。
“所以按照穆家母兩人說的,其實沈東家是閣老孫婿,那個崔什麼的狀元郎的前妻?當初狀元郎早在老家有了妻子?但與穆家生了,所以跟隨狀元郎回老家,希沈東家全他們讓穆家進門做個平妻?”
“應該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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