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收起了手機,看著南霧悉又陌生的夜景從車窗外馳掠過去。
那些張燈結彩走馬觀花的街景里,模糊地倒映出了他的面容,從前眼底那些無所謂的淡然里多了一種溫暖的希。
他要干干凈凈地去周辭白。
而顧之峰顯然是擔心他臨陣逃,把他帶到西山山莊后,就直接把他安排到了自己對面的套房,還有專門的服務人員24小時待命,就連顧玨想多跟他說幾句話也行。
顧寄青也不驕不躁,甚至覺得正好。
和周辭白同居后,他的力消耗與日俱增,所以難得有一天不用做家教,不用進行任何運,不用應付顧家那一家子老小,還有隨時隨地切好的水果和專人按,顧寄青就窩在房間里,擺弄擺弄電腦,擺弄擺弄手機,形容非常愜意。
顧之峰偶爾問起他房間的服務員時,服務員也都如實匯報,頂多提了一句打掃衛生時無意瞥見顧寄青的屏幕,發現前面有好多復雜的公式和算數,他都看不懂。
顧寄青本來就是數學系的,有這些東西再正常不過,顧之峰也沒有多想。
直到第二天晚上年夜飯開始前,顧家人其他人也都被接到了西山山莊,顧之峰命人給顧寄青送了一套禮服過來。
設計很強的白高定西裝,很挑人,但應該也很適合顧寄青。
“只只,你看,你爸爸對你多好的呀,這套西裝還是他特意找人給你定制的,你快換上,看好不好看呀。”尹蘭拎著那套西裝,在顧寄青前比劃著,眼角眉梢都是幸福的笑意。
上那條致有質的冬,顧寄青從夏橋的時尚雜志里看到過,是國還沒上市的春冬秀款,想來應該是顧之峰托人從國外給買回來的。
顧寄青垂眸問:“媽,他對你好嗎?”
尹蘭比劃著西裝的手微頓,然后飛快掩飾掉眼底的異樣,溫笑道:“當然好啊,只只你突然問這個干嘛呀。”
“沒什麼,我就是想說,你和他是合法夫妻,當初是他主追求的你,你不同意他的追求的話,當初還可能會失去工作,所以從來不是你主貪圖他什麼。而且這麼多年,你也盡到了婚姻生活中你應盡的義務,你的這些所有付出也都是有價值的,是到法律的保護的,所以你不用害怕什麼。”
顧寄青對著尹蘭說話時永遠是那麼溫又平靜。
尹蘭眼眶有些發熱,避開視線:“你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說這些呀,你爸爸是對我好的,對你也好的,而且還對我們有恩……”
“媽。”顧寄青難得地打斷了的話,“你知道今天年夜飯和我們一起的那家人是誰嗎?”
“不是李家嗎,他們大兒子李……”
“就是上次圣誕節在酒吧給我下藥的人。”
顧寄青平靜溫地陳述出了這個他曾經不愿意讓尹蘭知道的事實。
尹蘭舉著服,愣在當場,麗天真的眼睛里充滿了難以置信和不理解:“他不是只是灌了你們很多酒嗎?”
“如果只是灌酒,周辭白那天不會出現在我的酒店房間。”顧寄青對著尹蘭說出這些他曾經經歷過的傷害時,只有一種云淡風輕的低,“他也知道這件事,所以想通過我和周家搭上線,我不愿意,所以他就讓我來見了李。”
他的話語中信息量過大,尹蘭一時有些難以消化。
或者與其說是難以消化,不如說是難以面對。
像是被突然提及的現實打了個措手不及。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會盡量面地度過今天,可是媽,我喜歡上了一個人,他告訴我他有很多很多給我,我也想給他同樣很多很多的,所以如果您愿意,或許可以給我一句祝福,如果您不愿意,我也會很你。”
顧寄青替帶上了他自己親手設計的一條項鏈,說:“媽,新年快樂。”
然后就轉走向了會客廳。
他知道這個時候顧之峰一定在和李進行著某種友好的商業上的談。
于是當他穿著一簡單的大牛仔推開門時,顧之峰不出意外地蹙了眉:“顧寄青,你這麼大人了,怎麼連最基本的禮數都不懂,回去把我給你準備的服換上,什麼事待會兒再說。”
顧玨生怕顧之峰一個生氣顧寄青又沒好果子吃,他又不會勸人,連忙就想把顧寄青推出去。
然而李之前了一肚子窩囊氣沒地發,今天好不容易顧家主找上門來,他一看見顧寄青就想起了當時的憋屈,懶洋洋地笑了聲:“喲,顧玨,這不是你那高材生弟弟嘛?怎麼,不是說好讓他晚上吃過飯才陪我去玩的嘛,怎麼這會兒就來了?”
他的語調齷齪又志得意滿,像是剛剛得志的小人。
這也難怪。
畢竟顧寄青上次用言語威脅過他后,就沒有了任何實際行,他當時被唬住,后來卻想越憋屈,現在看到顧家主找上門來,自然就以為顧寄青當時說的都是些嚇唬人的話,架子就又擺了起來。
反正只是顧家討好他的手段而已。
他不惜用最下流的言語讓顧寄青不堪。
顧寄青卻比他想象的要平靜很多:“我主要是不想待會兒吃年夜飯的時候擾了大家的興致,所以覺得有的話還是提前說比較好。”
顧之峰知道顧寄青不是無理取鬧的人,因此盡管不滿地蹙著眉,但還是低聲道:“有話就快說,說完趕回去準備。”
然后顧寄青就迎上顧之峰那屬于上位者的鋒利人的視線,仰著頭,坦然又淡定地說出了六個字:“我要離開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