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皇子很快就知道這兩個姑娘的份, 一位是虞巡的兒虞念清，另一位則是戶部司倉的兒許寧云。

　許寧云和現在的七皇子妃有點沾親帶故的關系，子好, 也沒有鬧出什麼幺蛾子。不過許家對這個兒疼得，不想將這麼早嫁出去才一直遲遲未定親。

　“那另一位呢？”十皇子立即追問。

　侍面上古怪起來, “也不是說虞姑娘不好，但是虞姑娘之前和鎮國公府的二公子定了親，后來又被退親了，鬧得名聲不大好聽。”

　“為什麼會退親, 這麼好看的人居然還會被退親，鎮國公府的二公子莫不是瞎了眼睛？”十皇子難以理解。

　侍頓時沉默了, 猶豫了一番還是將鎮國公府的那點子事全都抖落出來。

　“那楚家姑娘是不是長得還要？”十皇子了自己溜溜的下, 面上顯出幾分向往之, 恨不得現在親自過去看看。

　侍都快要哭了出來, 跪下來抱著他的哀嚎著：“爺，真的不能去！梁家二夫人已經親了啊！親了啊！”

　他的聲音過于撕心裂肺, 十皇子反而不理解起來。他就是想過去看看, 又何必這麼大反應。

　魏明姝因為這凄厲的哭聲路過時停了一下, 等認出來面前穿著錦華服的人是十皇子之后，恨不得立馬就走。

　十皇子絕對是宮里一個特殊的存在, 年時一個真人路過京城，和皇帝說十皇子和道教有緣。皇帝愣是抗住了最寵的妃子夏貴妃的眼淚攻勢，將十皇子送進道觀。為了這件事皇帝心還是有幾分歉疚，因此將這份寵給了他一母同胞的哥哥五皇子，也就縱得現在五皇子和太子爺打擂臺的局面。

　原本這些陳年舊事不值得談論, 誰知道最近十皇子被道觀趕下山來。而理由是十皇子多次下山修煉道心時, 跟著好看的子后面走丟了好幾次, 每次都鬧著要還俗娶漂亮的子。

　而恰好他份尊貴，儀表堂堂笑起來的時候還帶著幾分道士的仙風道骨，還真的哄騙了好幾個子去道觀鬧了幾次要和他親，道長實在忍不了就將這個人還了回來。

　皇后名下沒有皇子，魏國公府自然也是站在中立的位置上不參與幾個皇子之間的紛爭，魏明姝路過時原本準備直接離開，聽到好友的名字才暫時停下腳步。

　十皇子和侍的對話簡單明了，聽了沒一會就明白了。

　極為不喜歡虞念清，自從上次在王家梁知舟將手中的花全部送給虞念清之后，心里面的這種不喜歡就積攢到最高點。又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那兩個人之間有些苗頭。

　但是喜歡梁知舟這麼久時間，怎麼能甘心將他拱手讓給別人。

　看到掰開侍的手要出去找人的十皇子，臉上多了幾分真心實意的笑容，“這幾位姑娘我都見過，要是說最好看的，還是虞家姑娘。”

　“你是？”看見突然出現一個人，十皇子擰起好看的眉。

　魏明姝直接挑明了自己的份，開始吹捧起虞念清來，并且補充說：“虞姑娘可是有不人追捧，若是你不能抓一些，說不定什麼時候的婚事就定下來了。”

　十皇子雖然沒有聽的一面之詞，但是對虞念清這個人印象更加深刻了一層，準備好好打聽一下。

　虞念清和許寧云并不知道后來還發生了這麼一茬，們了莫名其妙的刁難，也沒有繼續留下來參加宴會的心思。便隨便找了一個借口提前離開。

　在回去到路上。們仔細想了一下。最近有沒有得罪太子妃的地方？畢竟在這種宴會上，若是沒有仇的話，只要是個思維清楚的正常人，都不愿意這麼得罪人。

　但是虞念清這段時間一直在幽州，許寧云雖然參加宴會可都是和東宮的那位沒有關系，實在想不出來會有什麼集。

　倒是七皇子妃知道他們回去之后，隨后差人送來不禮，安的意味十足。但是不知道是誰朝外面吐風聲，說是虞念清和許寧云行事不端，惹了皇子妃們不喜。

　本朝雖然比前朝開放許多，可對于貴家子來說，人就有許多條條框框。這樣的傳聞對兩個人來說，顯然是致命的。

　虞平生也知道這件事，和兒說話，“幽州的銅礦貌似和東宮有些關系，太子妃這般作只是刻意針對虞家罷了。你無需過于在意，我來理便是。”

　他原是以為太子雖在經略上有些欠缺，年歲漸漸長總是能彌補這些，卻不曾想是自己想錯了。他是純臣，只效忠于皇上，可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這一派對嫡長出的太子有著天然的好。

　太子早年時被太傅約束，因為年紀太小還沒和朝臣接，行事作風溫和卻不失威嚴。但他走上朝堂之后，有了自己的追隨，漸漸有些自負聽不進去別人的勸解。而隨后崛起的其他皇子應當也給了他不力，導致他子越發偏激。

　且不說幽州銅礦與他關系如何，僅憑這就開始打朝臣，甚至用上了最讓人不齒的方式去針對眷，又有多人會在背后嘀咕。他們在場上打拼這麼多年，除了想要一展中的抱負之外，不也是想讓自己的家人生活好過一點。

　不過這些和朝政有關的事，虞平生沒有繼續再說下去。他一個人靜靜坐在書房很長時間，等天將明之后收拾收回重新上朝。

　沒過兩天，雪花一般的折子便飛向皇帝的桌前，多是彈劾忠勇侯行事不正，例如侵占百姓良田，將狀告的百姓痛打一頓；開設賭場，大肆搜刮錢財；假借壽宴之名，收底下人的賄賂……

　從小到大一樁樁，一件件都被擺到臺面上，忠勇侯哭著跪倒在皇上面前求饒說自己年邁，約束不周，太子也黑著臉替外公的求。

　倒不是說太子有多麼仁義，而是他這些年也要活培養自己的勢力，每走一步都需要大量的金錢。忠勇侯府貪污了這麼多，大部分的銀子還是送到他的口袋里。若是忠勇侯府倒下去了，他就等于是斷了一大。

　皇帝也未嘗不知道，他看向下方跪著的太子。從前那個只知道依賴父皇的小孩，不知不覺當中也逐漸長大，開始顯出自己的野心、報復，開始發展自己的人脈，開始為獨當一面的人。

　小虎走上壯年時，垂暮的老虎又該當如何？

　皇帝垂眸遮住眼底的鋒利，上那威嚴的氣勢卻是駭人。

　太子戰戰兢兢，只覺得自己的兩條都在打，神繃到極點時，就聽皇上已經發話了。

　“忠勇侯這麼多年為江山、為社稷也做出了不貢獻，年邁時力不濟總有照顧不到的地方。既然如此的話，不如好好回去修養，也該讓兒子們替你分憂了。”

　這就是讓忠勇侯請辭，讓忠勇侯世子即位。對于公侯之家來說，無疑是一種巨大的辱。

　忠勇侯形搖搖墜，花白的頭發在空中打，眼眶中含著熱淚，最后深深拜了下去，“臣謝主隆恩。”

　離開大殿時，忠勇侯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幾歲，佝僂著慢慢前行。他偏過頭去，著邊握雙拳抑著自己的太子，忍不住勸說道，“你大舅這些年也歷練的差不多，堪當任用，忠勇侯府保住了便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我知道，就是連累外祖了。”

　“我們之間無需說這些，老臣只希殿下日后的路能夠順暢一些。”老忠勇侯順了順自己花白的胡子，“有些事不是老臣該說的，但還是斗膽提醒，殿下對后宮之事還是多關注些吧。”

　實際上太子妃鬧了這麼一出沒和任何人商量過，大家都自然而然以為是太子在背后提點。而夫妻本為一，太子就是再不愿也不能出去反駁一句，反過來打自己的臉。

　這一舉算是徹底惹怒了清流一派，這些人本就是平民出，朝中并無多助力，因此也極為團結。這次上奏彈劾的大臣中也不全是虞平生的故，也有清流之中自發上折子的，只怕這一派對太子的印象極差。

　太子自然知道事輕重，臉上晴不定，“我知道了。”

　隔天東宮中就出現了兩位人，細腰，走路婀娜，太子頗為喜歡一連寵信了數次。

　太子妃孔氏委屈得直掉眼淚，明明是替太子出一口惡氣，怎麼還討不了半分好。拉著嬤嬤的手哽咽著：“我這麼做我還是想為了他出一口氣，現在他全都怪到我上。早知……早知是這樣，當初我就不該來到京城。嬤嬤，我想家了。”

　“我的主子啊，這樣的話可千萬別說了。”玉喜嬤嬤連忙朝著四周看了看，見周圍沒有人之后，才低聲音說：“這兒便是您的家，太子殿下是您的夫君，您能想著的人便只有太子一人。現在寵也什麼都不是，最重要的是這長子是從誰的肚子里爬出來。”

　孔氏嫁東宮多年，至今還沒有生下一個孩子，為此不知道了多詬病。

　了眼淚，半天之后才緩過來，“嬤嬤，你去將藥端上來吧。”

　明眼人都知道太子這邊吃了虧，再在背后嚼舌子也該要掂量掂量自己。

　可虞老夫人掂量之后，仍舊覺得自己在兒子心目中是最重要的，便在虞平生前來探自己的時候勸說著：“我早就和你說過了，這個丫頭就是個惹是生非的。現在還不知道天高地厚，得罪了太子妃，太子還不是要將這個賬算到你頭上去。”

　虞平生坐在下首的位置，雙手放在膝蓋上，“您就不問問我，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究竟是不是念清做錯了。”

　“肯定是這個死丫頭的錯，這還用說！”老夫人的聲音變得尖銳，上挑的眼尾顯得有些刻薄，“要是照我說，年紀也大了，就趁著這個機會將嫁出去好了。不是一直惦記著那個娘嗎，就將嫁到江南去，讓娘兩在江南過日子算了。”

　“可是我和敏敏已經親了。”

　老夫人覬他一眼，見他神平常不像是怒的樣子，便試探地開了口，“要不你和錢氏和離？”

　“有些話我一早就想說了，錢氏區區一介商賈，除了相貌好一點其余一無是，怎麼配得上你？你放心，我早就已經想好了。你還記得舅舅家的長萍，等你和錢氏和離之后，就讓長萍直接嫁過來。你們這個年紀還算小，拼一拼還能有個孩子。”

　“長萍不是已經嫁人了嗎？”

　“和離了，那男人太不是個東西，嫌棄長萍家室微落。”老夫人說到這里，更是氣憤，為了自己的娘家不平，“長萍這麼多年一直念著你，肯定愿意跟著你。”

　到時候就能夠將這個出息的兒子牢牢把握在手中，想想便有幾分激。

　虞平生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握拳頭，他抬頭看了一眼老夫人，眼神晦不明，“我不在家的那段時間，您也是這麼和敏敏還有孩子說這些的嗎？”

　老夫人心虛了一瞬，又理直氣壯起來，“我難道說的不是實話嗎？”

　虞家被剝奪了爵位，再加上沒了錢氏補，老夫人這段時間過得不怎麼好。花白的頭發被隨手梳在腦后挽了一個發髻，前面帶著半舊抹額，整個人顯得沉沉，著幾分刻薄。

　看著虞平生越來越難看的臉，了自己的脖子，“你要是不喜歡長萍，也可以換一個，總之你要把那母兩趕出去！”

　“我和敏敏親時，就允諾過，是我此生唯一的妻。”虞平生心緒起伏，“我不會和和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