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榮二十二年正月初十六,雍王府一片凄慘。
皇上下了圣旨,封鄭玉為西慶府副總兵,鄭吉回京另任。
皇上的這個意思沒有跟太后娘娘和雍王一點,等到他們知道,圣旨已經下達。
雍王跑進宮,扶著太后到太極殿向皇上哭求,也沒能讓皇上改變主意。
李珍寶陪鄭玉接完圣旨,就來到宮里陪太后。
雍王沒理李珍寶,瞪了一眼,離開慈寧宮回雍王府。
太后已經有些不好,李珍寶沒去追雍王,而是留下來陪太后。
李珍寶在慈寧宮呆了兩天,輕言言勸著太后,說了自己對西慶府天高地闊的向往,想在那里建一個頗規模的邊界集市,及鄭玉的國懷……并保證,每隔一兩年會回京住一段時間。
太后哭道,“哀家都這麼大年紀了,誰知能活多久?你一走,不知還能否見面。”
李珍寶悄聲道,“告訴皇祖母一個,我那次去見愚和大師,專門問了皇祖母的況。愚和大師說,皇祖母是高壽之命。”
這個時代,活到六十歲就是長壽。高壽,至得有七、八十幾歲以上。
這的確是愚和大師說的,李珍寶沒有馬上說,就是為了這個時候寬太后的心。
愚和大師的話太后娘娘絕對信服。想到自己有可能多活十幾年,又高興起來。
問道,“愚和大師真的這麼說了?”
李珍寶摟著的胳膊撒道,“當然是真的,這種事孫哪敢騙人。皇祖母記著,多吃愚和大師送的東西。若老和尚忘了,讓江二姐姐去報國寺要……”
太后娘娘點點頭,又問道,“寶兒問過皇上是否高壽嗎?”
李珍寶實話實說,“問了,老和尚不僅沒說,還嗔怪我不知深淺。”
太后一噎。自己問這個話,也是不知深淺。皇上的壽命能是隨便過問的嗎?只不過子心切,還是不腦子地問了。
太后緒穩定了,李珍寶才回了雍王府。
雍王的眼睛又紅又腫,不搭理李珍寶。
李珍寶就摟著雍王撒,麻的話筐簍地往外倒,把李凱都酸跑了。又保證會時常回京,雍王無事也去西慶府住,會給雍王準備專門的屋子,等等。
在雍王府住了五天。
鄭玉沒來陪,而是在鄭府陪祖父和憂傷的謝氏。
這些鄭婷婷也經常回娘家,陪傷心的母親和即將遠行的兄長。
大地復蘇,天氣漸暖。
正月二十六,暖人。
鄭副總兵及珍寶大郡主啟程去西慶。
孟辭墨等男人去城外送行,江意惜帶著一雙子及黃馨、孟繡去鄭府送行。還帶了二十幾副調理婦科的中藥。
哪怕有沉老神醫的調理,又時常吃江意惜煲的藥膳,李珍寶月信來的時間正常了,但量的可惜。想生孩子,還要繼續調理。
告別的場面悲悲切切。
眾人把李珍寶送至外院,看到鉆進馬車,馬車和騎馬的鄭玉出了正門,同從角門出來的車隊匯合。
車隊及一行人馬漸行漸遠,消失在街角。
謝氏和鄭婷婷都哭出了聲。
江洵勸鄭婷婷道,“莫哭了,以后我也請求調去西慶。”
謝氏嗔怪道,“婿說的什麼話。我兒剛走,你又想把我閨拐帶走。”
江洵俊臉一紅,嘿嘿干笑兩聲。不好說去,也不好說不去。
去西慶是他一直以來的愿,他父親的尸骨就埋在那片土地上。
鄭統領嗔了謝氏一句,“婦人之見。男兒志在四方,兒子婿有遠大理想,是好事。難不都像老何家子孫那樣,靠一個人養家?人沒了,家也敗了。”
謝氏不敢再言語。整個晉和朝,二十幾歲的從二品武不超過五人,自己兒子就是其中一個。
江意惜干眼淚收回目,才看見音兒被遠的一個老者抱著。
老者滿頭華發,面容慈祥溫和,正是鄭老駙馬。
鄭老駙馬眼里似有淚,眼睛不眨地看著音兒。音兒兩只小手扶在那張老臉上,里說著什麼。
江意惜記得自己剛才一手牽一個,不知音兒什麼時候跑去了那里。
存存也看到妹妹被一個老頭抱著。他拉了拉江意惜的袖子說道,“娘親,那個人想拉我,被我躲開了。”突然想到什麼,瞪大眼睛吼道,“他是拍花子,想把妹妹出去賣了。”
說著,就跑向鄭老駙馬那里,用小拳頭打著他的大,“放下我妹妹,不許你賣。放下,放下……”
一旁的鄭老保抱起他,哈哈笑道“混小子,拍花子不敢進我家門。他是鄭太祖父的兄長,你要他鄭太大祖父。”
存存不好意思起來。呵呵笑道,“是鄭太大祖父啊,我才知道。你可以抱我妹妹,抱完就還給我。”
鄭老駙馬又慈地看向存存,出一只手了存存的小手。笑道,“這麼張妹妹,一看就是個好哥哥。”
音兒馬上夸道,“哥哥好,娘親好,爹爹好,太祖祖好,鄭祖祖好。”
邊說還邊掰著小胖指頭,這幾個人數完,手指頭也掰完。
在心里,鄭吉居然排得這樣靠前。
鄭老保笑道,“鄭太祖父就不好嗎?”
他知道老哥哥有多麼希跟孫和孫的一雙兒相認,他想創造條件多讓老哥哥跟存存和音兒相。在場的人太多,許多話如哽在,不能直說。
音兒跟鄭老保不,沒言語。
存存狗道,“鄭太祖父好。”
鄭老駙馬看見遠的江意惜臉不好,把音兒放下,著的小揪揪說道,“去娘親那里吧。”
存存也下地,牽著妹妹去了娘親邊。
江意惜又勸解了謝氏幾句,才帶著孩子回家。
沒有嗔怪音兒跟不認識的鄭老駙馬親近。
親就是那麼奇妙,音兒到現在還念叨著“鄭祖祖”。鄭吉同鄭老駙馬長得很像,音兒又像他們,親近或許是發自心吧。
一整天江意惜都悵然若失。
李珍寶在心里就是親妹妹,跟江洵的地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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