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南吱一進急診，助理醫生告知大致況：「劉主任剛給病人清創完畢，磁共振影像顯示進去兩塊玻璃，其中一片玻璃距離心臟只有0.1毫米的距離，劉主任正等您過去一起確定手方案呢。」

0.1毫米，也就是一張紙的厚度。

葉南吱微微蹙眉，「庫備確定充足嗎？」

「病人型，充足。」

「麻醉師麻醉沒有？」

「知道您已經到了急診，麻醉師剛進行麻醉。」

等進了手室，劉主任擔憂道：「玻璃是不規則的三角形狀，其中一塊蹭著心臟包，還有一塊往下劃傷了肝臟。」

葉南吱仔細盯著影像報告，蹙眉分析道：「這可能不是兩塊玻璃，是一塊兒玻璃以後在震碎了兩片，劉教授，你看他心臟下方有不玻璃碎渣在跟著呼吸起伏。」

劉主任高看了葉南吱一眼，「還是年輕人眼神兒好使啊，待會兒開了，那兩片大玻璃上很有可能會因為陸續掉玻璃渣，咱們要注意。」

葉南吱認真點頭，「教授，待會兒我先取上面靠近心臟的那片大玻璃，您穩定住下面那塊玻璃的位置，免得兩塊玻璃之間還有牽連，移劃傷其他臟。」

「行，咱們氣管準備開吧。」

氣管僅用了十五分鐘。

這場手雖然迫棘手，但手室里因為有兩位手失敗率極低的大佬鎮場，所以氣氛還算輕鬆。

旁邊觀手的實習醫生大飽眼福，驚嘆道：「有生之年能觀學習兩位大佬聯合開手，我真是上輩子積了德。」

助理醫生笑道：「那你最好亮了眼睛看，別任何細節，劉教授的手臺我沒跟過，我跟過一次葉醫生的手，就是葉醫生來第一醫院的首秀，江老爺子那臺手，堪稱完，那手法就是快準狠。」

接下來，手順利進行。

上午10點，開完畢。

隨後將靠近心臟和肝臟的玻璃取出后，葉南吱立馬進行了心臟包的準合，劉主任與此同時快速進行了損肝臟的修復。

11點40分，進行最後的腔合。

葉南吱汗如雨下，旁邊的助理醫生忙著給汗，「葉醫生，你沒事吧？」

劉主任也抬頭看了一眼葉南吱，關切道：「小葉，你臉不大好。」

葉南吱肚子有點墜疼，忍著痛意道，「沒事，等結束休息一下就行。」

等熬完了手，葉南吱一出手室，形搖晃了下，臉慘白。

下意識了小腹，這個孩子大概是留不住了。

已經預約了下周的手，等手做完，和江北辭之間，就再也沒有可以復婚的理由。

從十五歲那年初遇江北辭，到如今二十五歲，十年，把所有對的幻想，都用在了江北辭上。

那年十八歲，向孤僻的獨自一人跑去異國找他，那時候的，是可以為思念和喜歡衝鋒的勇士。

可現在不是十八歲了，也磨掉了為飛蛾撲火的勇氣。

這麼多年，漸漸地，連自己都分不清究竟是執著當初那個為奔赴的自己，還是執著江北辭這個人。

亦或是，在江北辭上付出了太多的眼淚、心、心碎、喜歡...所以不捨得輕易斬斷，可能江北辭這件事，就像是呼吸一樣早已了潛意識裏的習慣。

葉南吱坐在更室里，發怔了好一會兒，擱在旁邊的手機震了起來。

江北辭打來的，「手結束了嗎？」

「結束了。」

「我馬上來醫院接你。」

「好。」

這最後相的幾天日子裏，不想再和他爭吵。

十年的喜歡，如今回想起來，那裏面快樂的記憶的可憐，總是伴隨著冷戰、爭吵、互相猜忌，也總是摻雜著白栗、洋妞、戚曈曈的影。

十年的時間太長，總要留點開心的記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