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診室不是全科診所，面對複雜和嚴重創傷的危重病人，他們的職責是穩定生命指徵，然後轉診到專業診室去理。

止不住，無論如何是談不上穩定的。

再者說，流不止本，也說明了嚴重的創傷。

“用了什麼？”霍從軍不急不惱的站定。

急診室裡千奇百怪的病癥多的是，著急上火併不能解決問題。

他的影響，主治趙樂意也冷靜下來，道：“注了立止，用了冰鹽水和去甲腎上腺素，加急申請了同型的紅細胞和漿，還用了多胺針……病人現在一共輸1400毫升了。”

霍從軍聽著他說話，先用手電筒照照病人的瞳孔，果斷道：“準備急手，開腹探查，增加補量……”

“現在就開腹探查嗎？”趙樂意有些遲疑，現在還不能確認出點是否在腹中，若是開錯了，病人就得挨兩刀了。

“先救命再治病！”霍從軍咬著牙說了一句。

“病人休克了。”護士高喊一聲。

在急診室，休克的病人很多，但急診過程中休克，往往並不是什麼好消息。

凌然始終盯著病人在看，此時卻是轉離開，到隔間裡開始洗手。

“借點地方。”曾經一組的普醜住院醫了過來，在旁邊的水龍頭下刷起了爪子。

凌然讓出一些位置，繼續一不茍的刷手。

普醜住院醫看凌然刷的如此認真，好心提醒了一句：“急診室裡忙起來了，一天不知道要接多患者，平時用酒凝膠手，自然風乾就行了，否則，洗手太多會掉皮的。”

“準備上手。”凌然回答了一聲，開始兩手互，的火熱而不停。

在置室裡呆的幾天，不僅讓他合了上百名的病人，也讓他對醫院的作悉起來了。

住院醫左右看看，詫異萬分：“什麼手？”

醫院的科室都是分組的，不同的治療組有一名主任醫師或副主任醫師帶隊，負責一名或多名患者。

搶救的時候也是如此，一個病人接到的醫生，通常都是一個治療組的。

實習生的劃分沒有太嚴格，但凌然今天跟著霍主任，若是想上手，自然也是跟著霍從軍的治療組。

普醜住院醫只看到霍主任在那重癥患者跟前忙碌，

不撇撇，心道：這種搶救，能跑跑就不錯了，怎麼上得了手。

病人休克，意味著分類從二級的危重，變爲了一級瀕危。

瀕危病人，在急診室裡是最棘手的存在，普通主治都不一定能參與進來。

用洋氣點的說法，這上升了一個level（級別）。

凌然離開洗手檯，扎著手，返回搶救室，戴上膠手套。

正兒八經的手室狀態，在急診科裡其實是較爲見的，凌然舉著爪子戴著手套的嚴肅模樣，引來不醫生的側目。

“真是年輕人啊。”回到崗位上的普醜住院醫忍不住笑出了聲：“霍主任再看重他，也不可能讓他在瀕危病人上試手的，想什麼呢。”

“小凌剛開始實習，以後就懂了。”周醫生回頭看了一眼，順口說了一句。

“不被霍主任趕下來就不錯了。失休克，都要開腹檢查了，他還往上湊個什麼勁……我了個去！”

他說著說著，就了起來。

“你鬼什麼。”周醫生被嚇了一跳，順著對方的目過去，也是呆住了。

只見凌然站在主治和霍主任之間，竟是直接將一隻手到了病人腹部的開放傷口。

看到這一幕的急診科醫生都驚呆了。

竟敢在沒有野的況下，直接作，這是謀殺現場嗎？

別說他毫無預警，就是正常做手，也沒有這樣子的。

普醜住院醫的腦海中，瞬間蹦出霍從軍暴怒的影，同的打了個激靈，道：“這是我見過最作死的實習生了。”

周醫生雖然想維護一下凌然，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比起圍觀的醫生，要論震驚指數，霍從軍當屬第一。

從他過去兩天的接來看，凌然是個細心謹慎的年輕人，再給他想象力加倍，他也想不到，凌然敢在人命關天的搶救中，突然手。

“凌然……你鬆手！”霍從軍不能手去拔，那會對病人造二次創傷的。

“患者肝包下出，位置不好，很難合，不快點止住的話，失量太大了。”凌然一句話，就解釋了自己在做什麼，以及正在進行的工作。

他說的有模有樣，的霍從軍和主治趙樂意都去看監視。

“主任，止住了。”趙樂意的表是如此難以置信。

霍從軍心的震更甚。

他知道凌然用的是徒手止法，在急診室裡，尤其是現場急救的時候，這種方法用的很廣。

最常用的指法，遇到頭面部出的，可以迫同側面脈，遇到頸部出的，可以迫同側頸脈，上臂出迫腋脈也很好用。

但是，肝包出——假如凌然說的沒錯的話，他是怎麼確認位置的？又是如何按的？

在霍從軍的印象裡，徒手止能做到這種程度的，軍隊醫院裡都極見。

醫學實習生沒有相應的實踐經驗，如何做得到？

膽子怎麼敢這麼大？

“主任？”趙樂意催促了一下。

時間不等人，病人的況更是分分鐘可能發生變化。

霍從軍深深的看了眼凌然，再次覈對了幾秒鐘的數字，終於點了點頭，道：“凌然上平牀，別到病人。小趙和我進手室。”

徒手止只是暫時控制了大出，接下來還是要進行手的。

兩名住院醫被了過來，在霍從軍的指揮下，將凌然也放上了平牀。

接著，一羣人推著平牀上的患者和凌然，進了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