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畢竟是夫妻間的趣。”
“......”
蘇晚青握著手機,原地無語了幾秒,“快點兒送來,送到前臺就行,注意別讓同事看見了,忙著呢,掛了!”
解決完這件事,蘇晚青又和邢奇武逛了兩三個小時,總算在城東的那家花鳥市場找到了最難找的花葉橡皮樹,跟老板通后預定了十盆。
因為發布會是環保主題的,需要的綠植多,一下沒法兒全帶到公司,倆人只每樣運了一盆回去,可即便如此,依然把小皮卡的車斗裝滿了。
到了公司,在電梯里,蘇晚青想起中午那頓飯,是隨便在街上找的川菜小館子,邢奇武去買單的時候本來是要去攔的,之前聯系過的某家花店老板突然打電話過來,接聽的功夫,邢奇武就已經付過賬了。
拿出手機,盡量云淡風輕地開口,“我從公司大群里加你,你通過一下。”
邢奇武原本正扶著花盆,聽到這話怔了幾秒,“哦”了聲,然后也從口袋里拿出手機。
驗證通過,蘇晚青發了一百塊錢的轉賬過去,“那頓飯咱們倆AA吧,你看夠不夠?”
邢奇武看了眼手機,睫垂下來,“不用了,可以報銷的。”
“你都沒要□□,”電梯門開了,蘇晚青扶著花盆往外走,“應該是不打算報銷吧。”
能看出來,邢奇武家境還算不錯,穿雖然都是平價品牌的基礎款,但腕上那塊表是勞力士的機械腕表系列,款式低調,但價格不便宜。
對于他為什麼不顯山水,蘇晚青沒興趣打聽,只堅持自己的習慣,“既然不報銷,那我也應該承擔一半。”
語氣溫婉,卻著說不出的冷淡,邢奇武垂眼看著,沒注意到自己的手扶上了刺梨的果實,直到尖銳的痛從指尖傳來。
......
聞宴祁從副總辦公室出來,召集了所有中層領導前往1號會議室,經過前臺門口時,就看見玻璃門外的場景——
淺灰的大理石地面上擺滿了各種綠植和花卉,花團錦簇中,蘇晚青穿著一件明黃的,溫明凈的小臉上眉頭輕蹙,遞了一張紙巾過去不夠,還微微俯上前查看。
上次在廣場上給散煙的那個男人呆愣地站著,目沒落在自己出的手上,倒是一直盯著蘇晚青的臉,就像被奪魂攝魄了一樣,眼珠子眨都不眨。
......
蘇晚青了半包的紙巾出來,邢奇武的還是沒止住,“嘖”了聲,“要不你下樓去買盒創可吧。”
其實有點兒無語,刺梨的果實也敢,五手指扎破了三,不知道他腦子里在想些什麼。
“不用了。”邢奇武像是終于回過神,胡把紙巾全都全都按在手上,“我先把這些......”
他話還沒說完就看見了玻璃門的一行人。
全是領導不說,還都止步在看他們倆,尤其是為首的俊男子,目尤其晦暗,深邃得讓人瞧著就發虛,邢奇武驚詫過后,下意識結了,“聞、聞總。”
蘇晚青原本還在檢查刺梨上有沒有跡,聽到這話驟然轉。
相隔不到十米的距離,聞宴祁穿著白襯,扣子依舊了兩顆沒扣,領口微微敞著,整個人是矜貴中帶了幾分懶散的高,即便在副總Alex的混下,廓也是足夠穎而出的優秀。
欣喜一閃而過,蘇晚青對上他的視線。
那雙眼好像莫名的清寒,打量了一下旁邊的邢奇武之后,才落在臉上。
Alex走上前,“聞總,有什麼問題嗎?”
然后蘇晚青就眼睜睜看著,聞宴祁一句話也沒說,抬走了。
-
那之后的文案演繹會,全程都有些心不在焉。
黎總監在臺上講得十分,把那個創意描述得多石破天驚似的,時不時就表揚兩句,蘇晚青也只能扯扯角,連幾句謙虛的話都說不出來。
演繹會結束,蘇晚青就看了眼1號會議室的大門,依舊閉著,聲音是一點兒都沒傳出來。
拖著椅子挪到Doris旁邊,“聞總什麼時候來的公司?”
Doris那一整天狀態都有點不太對勁,沒打采地說,“大概下午兩點吧。”
蘇晚青還以為他是專門來送那一箱的,可這會兒看會議開了那麼久還沒結束,心里又有些犯嘀咕,“他來干嘛的?”
“你都不知道,我怎麼可能知道?”Doris轉過頭看,“那麼想知道,你問問唄。”
“......”蘇晚青默了幾秒,“我不敢。”
腦袋里全是聞宴祁剛剛的表,也是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他好像是生氣了。
可是為什麼生氣呢?
就因為給邢奇武遞紙巾嗎?
蘇晚青思考了一會兒,拖著椅子又回了工位。
打算等會議結束,發消息問問他,可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再過十幾分鐘都要下班了,聞宴祁竟然還沒出來。
在桌子上趴了會兒,蘇晚青端著杯子去茶水間洗杯子,出來時就聽見方總監的高跟鞋聲,連忙跑出去看,聞宴祁剛好跟著李泉走出玻璃門,徑直進了電梯。
心底有些失落,走回工位想拿手機,剛坐下,方禮苒就用文件夾背脊拍了拍桌面,提醒眾人注意,“剛剛開會公司出臺了一些新制度,晚點兒會發到群里,晚上回去別忘了看。”
以為又是些跟考勤相關的規定,眾人稀稀拉拉地應了聲,熱也不大。
蘇晚青也沒怎麼留意,目送著方禮苒離開,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思考要怎麼給聞宴祁發消息。
問他為什麼不等?
還是直接解釋為什麼給邢奇武遞紙?
或者還是應該委婉一點,問他開會說了些什麼?
包都收拾好了,還沒想到合適的答案,蘇晚青從椅子上站起來,剛準備回過頭和還在寫創意簡報的Doris打個招呼,握在手里的手機突然震了一下——
聞老師:【下樓,來地庫。】
-
蘇晚青是坐貨梯下去的,倒是沒到幾個同事,隔著很遠就看見那輛黑的庫里南,的確像一般,腳步加速,小跑著過去拉開了后排車門。
幾乎是剛坐穩的下一秒,就注意到了氛圍的非同尋常。
轉過頭,聞宴祁側著子看,眼底有些濃重的緒,但他一句話沒說,拉過安全帶,幫扣上了。
這不是蘇晚青想要的開場白,吞了下口水,好像真有了幾分心虛,“那個......”
聞宴祁啟車子,也沒看,“什麼?”
蘇晚青默了幾秒,“李泉呢?”
“我讓他開你的車回去了。”
不冷不熱的語氣,一下把想說的話堵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蘇晚青也安靜下來,聞宴祁一句話也不說,只專心看路,只能看見他繃的下頜線條,蘆葦般茂盛的睫下,目沉靜,仿佛藏著風雨晦暝的信號。
好在,那天下班早,高架還沒開始堵車,二十分鐘后,車子就抵達了左岸水榭。
下了車,蘇晚青拎包跟在后面,聞宴祁走得穩,步子邁得卻大,背影明明疏闊,但瞧著莫名,有一些急躁的樣子。
馬上要到家了,蘇晚青在心里斟酌了一下待會兒要說的話,正想著,包里的手機響了一聲,隨后就是陸陸續續的好多聲。
拿出來看,來自公司大群里的消息,很多人都在發問號。
蘇晚青皺了皺眉,把未讀消息拉到最頂端,然后就看見行政部發了最新通知,關于公司剛出臺的制度,草擬的一版,明天開始執行。
一目十行地過了一遍,大致提煉了幾個重點:部比稿制度和考勤打卡制度取消,實施針對客戶反饋通的專項規定,開啟重要節日節點預案......
差不多都是這個把月吐槽過的東西。
蘇晚青合上手機,突然就明白了,為什麼前陣子聞宴祁總是問公司的事。
往旁邊湊了一點,直到兩人的胳膊上,垂在側的手晃一下,就這麼順其自然地勾上了聞宴祁的食指,默了幾秒,聲音清潤地開口,“你是不是生氣了呀?”
聞宴祁稍微側了側,居高臨下地看一眼,“你覺得呢?”
“哎呀,我那會兒剛從外面回來,帶了好多花花草草,一個人搬不嘛,那同事幫忙,然后不小心傷了,我......”
絮絮叨叨地說著,勾著他的手指,慢騰騰地搖晃,毫沒注意聞宴祁目下移,落在電梯樓層的數字上,還剩幾層樓。
蘇晚青覺得他這醋吃得簡直莫名其妙,“再說了,我就是給他了一下,我也沒......”
話還沒說完,勾著的手突然發力,聞宴祁反握上的手,也沒說話,推開左邊消防通道大門,把人帶進去,下一秒就按在了墻上。
在悉的氣息鋪天蓋地罩下來的時候,蘇晚青還以為那個吻會像從前那樣,不疾不徐,循序漸進。
直到聞宴祁撬開的齒關,帶著不由分說的某種緒,長驅直,摧枯拉朽,才意識到,這人是真的生氣了。
聞宴祁一只手托在的后腦上,另一只手掐著腰,不是很重的力度,但占有極強,蘇晚青在片刻的息中睜開眼,周圍是一片漆黑,只有樓道轉彎的墻面上著一塊小小的牌子。
急通道,散發著幽微的綠。
抬起胳膊,盡力擋在自己前,還想喚回這個男人的理智,用氣聲呢喃著,“有人會來的。”
“我也想回家再說。”聞宴祁短暫心了幾秒,嗓音沙啞,“是你勾引我。”
蘇晚青用力把他推開,皺著眉,“誰勾引你了?”
聞宴祁把手指進的頭發,了的后頸,氣息明顯了幾分,帶著笑意,嗓音是克制到極點的沙啞,“老婆......”
蘇晚青渾一震,“你、你我什......”
話音未落,門外突然傳來電梯門開的聲音,有人走出來,談聲近的仿佛就在耳邊。
蘇晚青全都繃了,屏住呼吸,同時捂住了聞宴祁的。
不多時,腳步聲終于遠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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