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容

　錢回來了。”

　自己的親媽，每個月拿著恤金，眼睜睜看著他這個兒子走投無路，照樣可以當沒這回事，繼續上街割炒菜下酒。

　自己的丈母娘，農村老婦一個，地里刨食，一分一厘的錢都是摳出來的。卻還是攢下來給他兒學費。

　所以岳父母在他面前話說的再難聽，他也能忍著。

　人家對他，是有實實在在的恩。

　陳霞心中酸楚難耐，手抱住了丈夫，簡直要哭了：“你以后可不許干這種傻事。我們就是撿破爛，也不用這樣糟蹋。”

　賣啊，當年艾滋村不就是賣鬧的事嗎？這萬一染上了病，真是一輩子都完蛋了。

　鄭國強反手抱住了妻子，輕輕拍的后背，安道：“沒事，都過去了。咱們日子不是一天比一天好過了嗎？現在想想，真不知道那個時候是怎麼熬過來的。”

　找不到掙錢的門路，家里頭還空著債，孩子要上學，一家三口要吃飯，沒進項，只有出項。

　陳霞吸溜了一下鼻子，跟懷里頭的男人保證：“你放心吧，咱們日子只會越過越好。”

　就算是上輩子辛辛苦苦一天，都沒過生活的上輩子。他們的日子也是一天比一天強啊。

　叮囑了一句丈夫：“你得看清楚，不能誰都給做擔保。要是看著就沒還款能力的，那就別讓他貸款。”

　雖然說對方可以以房子為抵押，還不清的話房子就歸他們。他們還可以趁機便宜地多收幾套房。

　但如果這種事多了的話，很容易起糾紛。到時候已經掏錢付了首付款的人可能會想不開，反而會對他家下手。

　鄭國強應了聲：“我心里頭有數。放心吧，我現在好歹是個警察，他們不敢隨便下手的。”

　陳霞鼻孔里頭冷哼：“那你是沒看到亡命徒，到時候人家豁出去了，才不在乎呢。”

　“好好好，我曉得嘞，睡覺吧。讓你別做早上的買賣，你又不聽，還不趕睡。”

　陳霞沒好氣：“別說我，你也趕睡。別忘了，明天得把雨棚搭起來。”

　鄭國強還自言自語：“等雨棚搭好了，咱們還得請個人。不然就你一個人的話，真忙不過來。”

　但是，要請誰呢？

　他試探著問妻子：“你要不要喊胡月仙一起？反正家小孩現在住校，每天在家也沒什麼事。”

　他到了上元縣公安局上班之后，黃大發對他的態度倒是溫和了不，大概是覺得公檢法都不能得罪吧。

　最起碼的見了面，這人還給自己主遞煙，也不再說什麼怪氣的話了，居然還讓他平常多照顧。

　不過就鄭國強來看，黃大發老老實實回家過日子的可能真不大。這人心玩野了，哪里容易收的回頭。

　胡月仙還不如自己找個事做，省得在家守著這麼個男人慪氣，反而心里頭難。

　陳霞嘆了口氣：“算了，我讓給我打工，你覺得合適嗎？”

　朋友歸朋友，可是一起做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況且還是來當老板。

　鄭國強啞然失笑：“這也是個道理。行了，當我沒提，回頭再慢慢找個人吧。說不定人家也不愿意離家這麼遠。”

　陳霞叮囑他：“那你別忘了大爹的事，那時候咱們落戶說是要給他燒香火的，下個月可是他的忌日。”

　鄭國強已經閉上了眼睛，醞釀睡意，聲音都含含糊糊的：“好了好了，我知道，到時候我們一塊兒過去就是了。”

　夜深了，陳霞也沒再說什麼，跟著丈夫一塊兒跌進了黑甜鄉。

　哎呀，明天還得干活呢，面餅得攤好了才能賣。

　對呀，要不要考慮以后專門做灌湯包？這個東西包好了放在冰箱里頭，隨時都能拿出來蒸。

　還想再掙扎著思考，然而濃郁的睡意已經讓大腦里頭一片空白。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鄭國強已經去廚房忙碌了。

　因為現在家里人手，沒人幫忙打下手。陳霞已經放棄了面條的生意，而是專門賣蛋餅外加豆漿。

　豆漿可以事先準備好，原味跟加了紅棗的兩種口味。蛋餅的餅皮也能先攤好，到時候人家過來要直接磕個蛋上去加熱，再刷上醬料，撒點兒佐料就可以出鍋。

　這是滿大街都能看到的生意，完全不稀奇。可賣的人多就證明買的人多啊，沒有買方市場，大家干嘛非一窩蜂的**蛋餅。

　事實證明，這早飯的銷量的確不錯。陳霞每天早上能賣掉100多個蛋。

　之所以還要賣豆漿。是因為發現大部分買了餅的人都會嫌吃這個太干，還得再弄點兒喝的。

　況且豆漿可以裝在大桶里，到時候誰要喝，拿個一次杯子接了就好。算是半自助的形式，可以省不事。

　如此一來，也算是能夠兼顧兩樣生意。

　哎，等到院子改造好了，能做的吃食就多了。

　到時候還得再合計合計，看做什麼最劃算。

　陳霞邊打豆漿邊思考，一桶豆漿還沒好的時候，院子門口便響起了腳步聲。

　擔心是有上早班的醫生護士過來買早飯，趕過去給人開門。

　等看清來人的臉，陳霞驚呆了：“三哥三嫂，你們怎麼來這麼早啊？”

　外頭的天還沒亮呢，他們兩口子從工地趕過來，豈不是說大半夜就得起床了？

　秋天晚上的氣溫降得厲害，三哥顯然凍得夠嗆，說話都有些打哆嗦：“早點過來，早點把雨棚子搭好了，你們也能早點做上生意。”

　人家一開口就幫忙擔保了3萬塊錢的貸款，里頭的風險他又不是不知道，自然得上心幫人做事。

　陳霞趕招呼兩口子進廚房，哭笑不得道：“那你們也不用這麼早啊。現在周圍人都還睡覺呢，哪里能施工？”

　難得一個禮拜六，辛苦了一周的醫院職工可不得好好休息一下。

　鄭國強笑了：“醫院不雙休，禮拜六上午還上班呢。”

　陳霞瞪眼睛：“那也不能太早。哎呀，三哥三嫂，你們別急著干活。先坐下來吃點東西。剛煮好的豆漿，配上這個餅吃絕對香。”

　三哥剛想擺手，強調說他們是吃了東西出來的，他的肚子就先咕咕的了起來。

　一大清早騎了這麼長時間的車，人的肚子能扛得住才怪。

　陳霞忍住笑意，趕舀了兩碗豆漿，又問他們的意思各加了勺糖，端到兩人面前：“喝吧，面餅剛攤好的，就著這個吃好的。”

　三哥看鄭國強要磕蛋，趕攔著：“不用不用，我們吃面就好。”

　鄭國強卻不撒手：“要的，我蛋都磕了，蛋黃要淌出來了。”

　三哥急了：“你別這個樣子啊，我們這不要蛋。”

　鄭國強不想理會他，廚房門口就響起了人說話的聲音：“哎呀，沒關系，給我吧。這個蛋我要了，就給我下在面條湯里頭，我要一碗酸菜骨頭湯面。”

　得，剛喝了一口豆漿的陳霞不得不放下碗。

　本來不打算做湯面條的生意，顧客居然找上了門，哪有把人推出去的道理？

　陳霞只好著頭皮，尷尬道：“周醫生，你得稍微等會兒。我湯還沒來得及燒滾。”

　其實昨晚燉的牛骨頭湯，準備自家下蘿卜燙火鍋的，今天本就沒打算用來給人下面條。

　哎，算了吧，酸菜切好了放在鍋里頭燙一下也行。

　周醫生看到了蛋餅跟豆漿，點點頭道：“行，我先吃著這個的。”

　陳霞默默看了一眼他干瘦的材，覺自己還真沒看出來，顧客的胃口還好。

　三嫂已經默不作聲地坐在了灶膛門口，直接幫忙點火。

　兩個人搭手，事就順利多了。

　熬好的骨頭湯開始翻滾，陳霞用抄子兜了面條下進去，待到煮了撈出來，再煎個蛋泡在面條湯里，擱上燙過的酸菜，撒點兒芫荽末。

　一碗加了蛋的牛湯面就算完工了。

　周大夫也干掉了蛋餅和豆漿，接過面條就開始呼呼啦啦地吃。

　陳霞還沒有拿起自己的豆漿接著喝呢。廚房門口又來了客人。

　剛才院子門沒關，人家看到廚房已經冒出了煙火，就以為他家開始做生意了，直接登門點吃的。

　這回來的人是護士，對蛋餅沒什麼興趣，只要求陳霞幫忙下面條。

　哎，沒的話說，陳霞的豆漿是喝不了。

　接著陸陸續續的，他們接了差不多10單生意，這群早起的醫生護士才算心滿意足地離開。

　陳霞都奇怪：“你們今天怎麼這麼早啊？”

　最后離開的護士臉上出了苦笑：“這不運氣不好嘛，被去本院區考試了唄。本院那邊的早飯比我們還難吃，門口的攤子又被趕得一干二凈，我們還不如吃飽了再過去。”

　這就難怪了，不然禮拜六大家沒道理起這麼早啊。

　三哥卻笑著接了句話：“也就是公家禮拜六能休息，放在我們工地上，才沒有什麼放不放假呢。”

　陳霞笑著招呼他：“三哥，多吃點兒。三嫂，你也吃啊。你們別這麼客氣啊。”

　三哥卻一抹站起，看外頭的院子：“這邊再接個水龍頭吧。不然你洗菜什麼的是不是不方便？”

　鄭國強點頭：“嗯，可以。”

　兩人商量著搭雨棚的事了，陳霞也不含糊，直接推出了三車。

　現在院子墻還沒打出窗口來，還得出去賣早飯。

　臨出門前，陳霞又招呼房里頭的兒：“明明，起床了，今天你們興趣小組不是有活嚒。”

　打工子弟小學也搞素質教育，下午放學后跟禮拜六都有興趣小組活。

　鄭明明三年級時學的是珠心算跟作文。這回因為暑假里在年宮學了計算機，到四年級，就主跟老師說把作文改了計算機。

　可是興趣小組里唯一的四年級學生呢。其他都是五年級的同學。

　為什麼沒有六年級的孩子？因為六年級的學生都忙著準備升學啊。至于升到哪兒去，那就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吧。誰都說不清楚。

　鄭明明在屋里頭答應了一聲，看到院子里的三伯伯跟爸爸都在忙碌，猶豫了一下：“算了，媽，我今天不去學校了。”

　家里有事呢，弟弟還要人帶。

　“沒事。”三哥主招呼侄兒，“你上你的學，做學問比什麼都重要。你三伯娘不在嚒，弟弟有人管。”

　陳霞也喊兒：“去上課吧，東西不多，媽一會兒就回來了。”

　小兒子現在會說話，能表達自己的意思了，也就能送快些。

　轉過頭沖三嫂杜招娣地笑：“麻煩你幫忙看下小二子啊。”

　杜招娣出了個局促的笑容，點點頭應下：“沒事，你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我也沒找到理由，既然已經放在存稿箱里頭了，那就放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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