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聽到孫小花的話之后,戚妄卻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他忍不住笑了起來，只是他的笑聲之中充滿了蒼涼和絕,明明他是在笑著,可是那樣子卻讓人覺得他此時是在哭泣著。

　孫小花駭然地看著起，不明白戚妄為什麼會突然笑這個樣子,不過很快戚妄便停止了大笑,他低下頭來，那張漂亮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任何表，此時的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木偶人似的,孫小花無法從他臉上的的表辨別出來他現在到底在想些什麼。

　“你竟然問我這個世界是為什麼會變現在這個樣子的,難道這一切不應該問你嗎？你是從什麼地方到這里來的？你來這里，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孫小花沒想到戚妄竟然會問出這個問題，的瞳孔瞬間了起來,垂在側的雙手攥了起來，長長的指甲切了手心之中，將之前還沒有愈合的傷口又一次撕裂開了，鮮頓時從的手掌心之中流淌了出來，雪白的地面很快便被殷紅的鮮染了紅。

　“我想,這個問題的答案你應該更加清楚，你不應該詢問我這個世界是怎麼回事，你應該問問你自己,或者應該問問那些侵這個世界的人,這個世界為什麼會變這個樣子。”

　孫小花瞪大了眼睛,被戚妄這一番邏輯出現問題的話語繞得整個人都快暈了，明明知道該說什麼的，但是張開了之后卻又無法發出聲音來。

　“這個世界原本不是這個樣子的,至在我原本的記憶里，這個世界本來不是這個樣子的。”

　孫小花的面隨著戚妄所說的話一寸寸灰暗了下去。

　之前被刻意忘掉的那件事突然重新出現在了的腦海之中，孫小花突然想起曾經進這些世界的那些同事們向外面傳遞的那些消息。

　【不要認為這個世界是虛假的，它是真實存在的，我們之前的那些認知全部都是錯誤的。】

　【破壞這個世界的人是我們從始至終都是我們，我們才是毀壞這個世界的劊子手。】

　【我們要對這個世界懷著敬畏之心，不要認為我們是救世主。】

　【千萬千萬不要認為，我們是來拯救這個世界的，我們只是來贖罪的。】

　【不要把這個世界當做游戲世界，它是真實的，所有的人都是活生生的。】

　【我們到底做了些什麼……】

　這都是那些曾經進到這個世界想要挽救淪陷在游戲世界那些人類的同事發回來的信息。

　之前孫小花不知道為什麼刻意忘掉了這些容，但是此時此刻當戚妄跟說起這番話來的時候，突然間便想起了曾經那些被所忘的容。

　所有的人都以為這是一個虛假的游戲世界，他們認為自己是創世神，認為他們是造主，覺得是他們創造了這個世界，而這個虛假的游戲世界里面的所有人全部都是他們編寫的程序，他們只是一段段沒有任何的數據，依照著既定的軌跡運轉著。

　有誰會在意一段數據的喜怒哀樂，他們原本創造出這個世界就是要為進游戲世界的玩家所服務。

　孫小花過去從來不認為這有什麼問題。

　可是此時此刻，看著戚妄那雙沒有任何緒的眼睛時，的心里卻一陣陣的發寒。

　這些虛擬人的喜怒哀樂真得可以不在意嗎？或者應該說，這個世界真的只是由數據組的虛擬世界嗎？

　孫小花又想起了一些事，記得這款游戲最初的時候是為了讓人們驗一千年前的人類世界是什麼樣子的，他們想要回到過去，過著古代人的生活。

　而那些投到游戲世界的玩家們也不是憑空生一個人，而是將玩家的神與游戲之中原本的人數據融合在一起，這樣沉浸式的驗會讓他們更加又真實，不會因為不悉這個世界而出戲。

　所以玩家是封印了記憶進這個虛擬世界的，而進這個虛擬世界之后，他們就會占據原本的人數據，取代對方的存在。

　一開始從沒有出過什麼紕，游戲玩家可以自行選擇為虛擬世界里的人，據價格不同，他們可以選擇自己的份。

　富豪，歌星，普通人，男人，人，孩……甚至有特殊癖好的，還能選擇為各種各樣的。

　離開游戲世界的時候，他們在游戲世界的記憶會被保存下來，因為這種沉浸式的驗，讓他們臨其境地經歷了過去人類的生活，因為真實很強，就仿佛是真得經歷了另一段人生似的。

　虛擬世界的回是一百年一次，游戲的數據百年清空一次，而外面世界的時間流速和游戲的時間流速并不同，一個月的時間，游戲世界就可以重啟一次，而上一的游戲玩家就會在游戲重啟之前退出，新一批的玩家進其中。

　他們設置的人程序很特別，他們并不是一不變的，比如說，在第一個一百年里面，A和B是夫妻，他們相依相伴過去了一輩子，也許下一個百年里面，他們會是好朋友，下一個百年里面，他們又稱為了仇敵……

　所以哪怕玩兒過一次游戲了，下一次進去的時候，也會跟上一次有著完全不同的驗。

　進這個游戲很多都是老玩家了，他們沉迷這款游戲，熱衷驗各種各樣不同的人生。

　只是原本的那些人程序就算有一些小的變化，但是大的格之類的是不會改變的，畢竟他們只是數據而已，數據的變化是可以控制的，所以無論他們怎麼演變，都會遵照某種既定的詭計運轉下去。

　但是后來，游戲失控了。

　哪怕被封印了記憶，可是潛意識里面，他們還是知道這是一場游戲，這是不真實的世界，而在游戲世界里面無論做什麼都無所謂，玩家不會遭任何懲罰，所以他們可以為所為……

　之前戚妄一直都覺得這個世界很奇怪，不管是原主的記憶，還是周圍人的一些所作所為，都讓他有一種荒誕的違和。

　原主的記憶本來是應該被信任的，但是戚妄發現原主記憶也不是全然正確的，有什麼力量在篡改他的記憶，而那種力量是很特別的，戚妄一時間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不過經過幾次試探之后，他已經掌握了那種力量，而就在那個時候開始，他的記憶便徹底安全了。

　之后戚妄便開始進行試探。

　宋玉，戚池，徐長英，孫小花，孫醫生……

　經過戚妄一次又一次地試探之后，他覺自己已經抓住了這個世界的真相。

　不過還有很多東西戚妄現在還不能確定，現在他需要讓孫小花幫他補全那些他不知道的東西。

　“我們的世界對于你們來說到底是什麼？游樂場？還是說，這只是游戲罷了，你們可以在這里為所為，肆意破壞，是嗎？”

　戚妄突然近了孫小花，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對方，他黝黑的眼睛里面像是有著奇異的吸引力一樣，要將人的靈魂都從里面離出來。

　兩人此時的距離挨得極近，孫小花想要往后退，可是后就是堅的墻壁，本無法退后。

　“是你告訴我，還是我去拿？機會只有一次，你可要把握好了……親的孫小花同學，你愿意告訴我嗎？”

　仄的環境，恐怖的話語，搭配上戚妄那氣森森的眼神，再加上對方上散發的那完全不屬于小孩子的氣息，這讓孫小花的心理防線層層崩潰。

　尤其發現自己所擁有的能力在這個狹□□仄的空間里面完全沒有辦法使用的時候，孫小花再也承不住了。

　求生是每個人的本能，孫小花也不例外，當發現自己可能要死在這里之后，孫小花徹底崩潰了，哭哭啼啼地將自己知道的消息全都告訴了戚妄。

　“這個世界已經重啟了一百九十八次……有一萬多人……還有九十九個同事也陷了這個世界里……我是來救他們的……”

　孫小花哭哭啼啼地將自己所知道的全部信息都說了出來，到最后大約因為已經恐懼到了極點，整個人反而變得鎮定了許多。

　“事就是這個樣子的，據我們的研究，這個世界最多再經歷兩次重啟，便會徹底崩潰，所有的數據都會被淹沒，那一萬多人，還有我的九十九個同事，他們全都會死……當然，這或許還要包括我，我也會死在這個世界之中。”

　孫小花靠在墻壁上，仰頭看著已經退后到一旁的戚妄，扯了扯角，出了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

　“對不起。”

　孫小花喃喃地說道：“雖然我覺得這聲道歉很虛偽，好像我在絕境之下為了活命才說出來的抱歉，不過，我是真心實意向你道歉，我一直以為，這個世界是虛假的……”

　他們這些技人員其實在游戲上線的時候進過虛擬游戲世界，進行最后的調試，孫小花其實也是那個時候的測試人員之一，那個時候虛擬世界的真實度其實并不高，所有后來那些玩家說游戲世界真實度很高的時候，孫小花還有些奇怪。

　畢竟自己親過，真覺得真實度并不算太高，比不上其他幾個大公司出品的虛擬游戲。

　這款游戲最后會大特，也是孫小花沒有想到的，每一個游戲玩家說的最多的，就是這一款游戲很真實。

　【當我們進到那個游戲世界的時候，就仿佛真的進了另一個空間里面似的，里面所有的一切，都很真，我玩得時間長了，甚至會以為我真就是2002年的人。】

　【我也是這樣的，當離游戲出來的時候，我會有悵然若失的覺，那麼長的人生，其實真的是我的人生，我好像就是一千年前的人。】

　【這款游戲真的是我玩兒過的虛擬游戲里最真實的一個，當你進其中的時候，完全不會覺自己是在玩游戲……】

　當看到這些評論的時候，孫小花覺得十分奇怪，進過那個世界，完全會不到他們所說的那種真實，不過最后將一切歸咎于不是抹除記憶進的，或許那些玩家因為是被抹除了記憶，又被游戲人的數據所覆蓋，所以才會認為自己真的經歷了一千年前人類的生活。

　嚴格算起來，這是孫小花第二次進這款游戲，而這一次進之后，跟上一次的覺完全不同。

　會到了那種真實，也終于明白了為什麼從游戲里出去的那些人會說這個虛擬世界很真實了。

　如果不是因為經常與外面的工作人員通，如果不是因為擁有改這個世界某些數據的權利，恐怕也會以為這個世界是真實的。

　可是現在，看著面前的戚妄時，孫小花突然覺得很愧疚。

　吸了吸鼻子，悶悶地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

　然而戚妄卻說道：“你一句對不起，就能彌補這一切嗎？”

　孫小花的這番話，也補全了最后一塊缺失的拼圖，讓戚妄明白了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難怪原主的記憶會出現問題，原來他并不是第一次遭遇那樣的事，不管發生什麼改變，該發生的事還是會發生，就像是命中注定似的，原主會一次次經歷家暴，經歷父母死亡，經歷校園霸凌，然后在絕之中死去。

　悲劇或許在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那是原主的心結，也是困住他的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