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聽話。”

　裘厲再一次加強了語氣，也加強了對催眠世界的掌控力，不再由著的子：“你轉過了，跑出了幾條街區，那個人的臉，在你腦海中慢慢褪、消失，直到你再也記不清他的樣子。”

　姜雨使勁搖著頭：“不，我不跑！我要救你，別怕，我來啦！”

　“......”

　裘厲的催眠再一次失敗。

　如果被催眠者有極強的自我意識，或者信念，其實很難被催眠，但也有可能是他現在能力還不夠。

　讓姜雨忘掉他，很困難，憑空從一段記憶中剝離一個人，也太明顯了。

　以后回去，當別人提起他的時候，會很困。

　裘厲決定換一種方式，對進行更深度的催眠――

　“小雨，我們在一起很快樂，對嗎？”

　“嗯！”用力點頭。

　“但是裘厲很不好，他對你很壞，從來不考慮你的，出爾反爾，不聽話，還總是欺負你。”

　“沒錯！”

　“一切都會好起來，你會放下一個沉甸甸的負擔，你會遇到真心喜歡的人。”

　“不...”

　仍舊抗拒任何導話語。

　“其實也沒有那麼喜歡吧。”裘厲繼續說著：“你喜歡的那個人，其實只是你想象中的他。實際上，他沒有那麼好，不值得你喜歡。”

　“不是，阿厲對我好，是除了媽媽以外對我最好的人，阿厲幫我殺人，阿厲幫我頂罪...”

　孩已經徹底陷了深度的催眠，思維完全于混沌的深度意識里。

　說出來的話，讓裘厲骨悚然。

　“阿厲要死了。”

　“我要救他！”

　狂躁地尖了起來：“他沒有殺人！他沒有殺人！沒有殺人！是我！是我！是我！”

　裘厲以為是自己催眠出了問題，生怕再陷思緒混的漩渦中，立刻把喚醒了：“你看著我，我沒有死，也沒有殺人！你看著我！姜雨，看著...”

　姜雨睜開了眼睛，看著他漆黑的眸子，茫然地問：“什麼？”

　裘厲驚魂甫定，不敢再對進行深度催眠了。

　孩現在本來就于醉酒神志不清的狀態，再這樣下去，會很危險。

　他索和一起躺在了床上，閉目小憩，像朋友聊天談心一樣，緩緩道――

　“人這一生不可能只一個人，小雨也是。”

　“是因為我不好嗎？”側過頭，在他耳邊困地問：“因為我不好所以阿厲要離開嗎？”

　“不，你很好，記著，不管以后遇到什麼樣的男孩，你都是最好的！他們配不上你，他們要追你、哄你、疼你，如果做不到，就果斷離開。”

　這段話，裘厲說得格外鄭重：“你很優秀，一定要驕傲起來，知道嗎。”

　側過，像小貓一樣躺在他邊，懵懂地看著他：“你到底在說什麼呀？”

　裘厲角浮現一蒼涼的笑意：“小雨，我也要迎接新生活了。”

　“新生活，那多好啊，我們在一起，我努力跳舞，掙很多錢...這樣我們家阿厲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姜雨，我要過的是沒有你的新生活。”

　“哦。”

　孩眼里忽然滲出眼淚，但茫然地掉了淚花，平靜得就像拂去服上的塵埃一樣：“好吧。”

　催眠有效果了。

　他會讓自己慢慢地消失在的記憶中，哪怕不是今天，也是明天或者多年以后......

　總會有忘卻的那一天，而那一天到來，裘厲對這個世界，就不再有任何眷了。

　“你要記著，我現在生活得很好，沒有你，我也生活的很好。”

　“我記著呢。”

　“那麼，就這樣吧。”

　“那阿厲最后再抱抱我吧。”姜雨對他張開了手：“行嗎。”

　裘厲毫不猶豫地回抱住了。

　香滿懷，那是他永遠不能忘記的味道，也將是他記憶里最后聞到的味道。

　將臉蛋邁進他的頸窩里，有溫熱的浸潤了他的皮。

　裘厲抖著，很用力，恨不能將箍進自己的里，他終究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緒，說出了本不該說的話：“如果有人欺負你，來找我。”

　“找你有什麼用。”

　“阿厲幫你殺人。”

　姜雨懲戒地咬了咬他的頸子，留下一排細細的牙印，然后又輕輕吻住。

　裘厲站起，準備離開，然而孩的手，卻死死地攥著他的角。

　他手拽了拽，沒能夠扯開。

　“小雨，放手了。”

　姜雨眼底有本不完的眼淚，就這樣流下來。

　仿佛再和自己做著決斗，也在拼命掙扎。

　唯一殘存的那一眷，還在挽留他，怎麼樣都放不開手。

　帶著哭腔說：“那阿厲能不能再答應我最后一件事啊？”

　裘厲耐心地坐了下來，用袖子替了眼淚，溫道：“什麼都答應。”

　“談對象這麼久，請你吃了這麼多飯，到最后人財兩空，我好虧啊。”

　他苦笑了一下：“是啊，真的虧大了。”

　牽著他的手，在他的掌心畫著圈圈――

　“錢就不要你還了，把人給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