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儲山差點當場氣撅過去。

　“我現在……我現在就扣住你, 你這輩子都再見不到其他人，你覺得怎麼樣？”儲山聲道。

　他的聲音會，當然不是因為他因為害怕自己的兒子而強撐。

　而是他氣得發抖止不住。

　郁想轉過頭：“您看見外面那個拎東西的人了嗎？”

　儲山：？

　郁想嘆氣：“那就是大安在我邊監視我的人。肯定是發現我逃走了, 所以追了出來。會看見您的車，會如實稟報給大……”

　儲山：“……”

　媽的。

　他在商界叱咤風云大半輩子，臨到老了，卻被這麼個小丫頭死死拿住了？

　“比起加錢, 我覺得有個更好的辦法。”儲山冷聲說，“開車。”他拿走了劉書的手機, 念出了上面記載的地址。

　奚亭就住在那里。

　他決定直接把郁想給奚亭送過去。

　司機油門一踩, 車很快就沖了出去。

　后頭余桐臉一變, 本能地覺得不對勁。只落后了郁小姐幾步, 過門就不見人了, 很明顯……是被那輛車帶走了。

　余桐趕給儲禮寒打了電話。

　而臉更難看的是儲山的保鏢。

　車上確實沒他的位置了，所以車說開就開，他也就只能在下頭吃了一的車尾氣。

　這份工作真難干。

　保鏢心想。

　車里, 郁想已經把抬起來的放下來了，規規矩矩地坐在那里, 劉書和挨著坐。

　眼看著車越開越遠，儲山不由轉過頭, 他就是想看看郁想到底害不害怕。

　哪怕只有一點點的害怕呢, 也能讓儲山得到一點了。

　可是……

　儲山臉一黑，厲聲道：“劉書, 你抖什麼？”

　劉書心里苦。

　他恨不得再挪挪屁，把自己往儲董的方向塞一塞。

　沒辦法啊……郁想長得實在是太漂亮了，和多挨近一點，劉書就會覺得嗅到了上的一點香氣, 然后由此直接聯想到儲大吃醋，并一路快進到大了他的皮，把他填水泥沉海。

　剛才郁想不是都說了嗎？

　大這樣的人，不能容忍離開，可見占有何等旺盛。

　那對于膽敢和靠近的人呢？

　尤其是像他這樣的，大本來就瞧不上的人呢？

　劉書不敢想。

　他只不停地打著寒。

　“你羊癲瘋犯了？”儲山得不到他辯解的回應，更生氣了。

　劉書這才了頭上的汗，聲說：“是，是有點不適，突然間心跳很快。”

　儲山從齒間出兩個字：“忍著。”

　“是、是……”

　車開了差不多十來分鐘，最后在一高檔住宅區的門外停住了。

　儲山還用得上劉書，只能對他這副模樣眼不見心不煩。儲山直視著前方，道：“給他打電話。”

　“哎。”劉書撥通了奚亭的號碼。

　郁想聽見他們的對話，全程表都沒什麼變化。

　系統無語：【看起來你比他們還像反派，看把人嚇得】

　郁想：做賊的人才心虛嘛，他害怕和我有什麼干系？

　這邊奚亭的電話倒是很快接通了，沒有像元景煥那樣半天打不通，好不容易打回來張還要撂挑子。

　儲山的臉稍微好看了點。

　“是儲董又有什麼新的吩咐了嗎？”那頭奚亭問。

　劉書克制住了抖的-，低聲說：“我們現在在你住的地方門口，我們……把郁小姐給你送過來了。儲董的意思是，不管你用什麼辦法……”

　劉書說到這里，有點難以啟齒。

　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把生米煮飯，最好還要拍照，或者拍視頻留存。

　這樣到時候才能拿給大和凌看。

　現在郁想就坐在劉書的旁，劉書突然就張不開這個口了。

　劉書心想，看來是我的道德底線拋卻得還不夠徹底。否則的話，這種容就是要當著郁想的面說才更有威懾力……

　劉書這一分神的功夫，那邊的奚亭不等他把話說完，就皺眉聲道：“什麼？你把人帶過來了？”

　劉書：“對，所以……”

　奚亭再度聲：“誰讓你帶過來的？”

　劉書：？

　儲董啊！

　他心說奚亭是沒聽明白還是怎麼的？

　“我告訴你，……”

　“我現在告訴你。”奚亭再一次打斷了他，不快地道，“既然這件事給我去辦，那我就有全權控節奏的權利。我不喜歡被人指手畫腳，更討厭按別人的臺本走。將帶過來有什麼意義嗎？一出好好的戲，被你變得糟糕且low……你要搞清楚，我不是來當強--犯的。”

　奚亭一頓輸出，把劉書人都搞傻了。

　“把人送走，不然這事兒沒得談，懂？”奚亭干脆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劉書：“……”

　郁想挨得近，約聽見了里面一點聲音，什麼“權利”，什麼“走”。

　說了什麼是不知道，但聽上去……語氣不太愉快啊？

　儲山耳背什麼也沒聽見，不過他這時候也發現了一點不對。

　他立刻出聲問：“怎麼回事？怎麼不說了？”

　劉書咽了咽口水：“他掛了。”

　儲山：？

　劉書：“他，他說，把人送走。要麼按他的來，要麼……不干了。”

　儲山：？？？

　儲山怒極：“沒教養的東西！他哪點和小遠像了？你都找的什麼人？”

　郁想一聽這句話就琢磨明白了。

　好家伙，這是要把我往替2號那里送呢？您可真是錢多得沒地兒花啊。把這錢給我多好。雇那麼多替干什麼呢？

　這頭劉書被罵了個狗淋頭，但他還是決定為自己辯解一下。

　劉書：“一樣的叛逆，……算、算嗎？”

　儲山一口氣卡在嗓子眼兒里上不來，竟然真的生生氣昏了。

　劉書頓時嚇得臉都白了：“儲董！儲董您還好嗎儲董？”這下也顧不上什麼郁想什麼大了。劉書趕拍打著座椅喊：“快，快送醫院！”

　司機一腳油門轟下去，于是他們就又調轉了方向，這次目的地是醫院。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私家偵探愣愣地瞧著這一幕，心底的都極為復雜。

　草。

　頭一次見到豪門對付灰姑娘，對付得這麼費勁兒還把自己氣昏了的。

　那邊奚亭也在嘆呢：“我他媽頭一次見到豪門這麼蠢的。還是他們覺得我臉上寫著蠢字？把人就這樣送過來，是折騰這位郁小姐呢？還是想把我送去坐牢？”

　助理瑟瑟發抖：“您這樣說話，儲董要是知道了，會不會發火啊？”

　奚亭滿不在乎：“有本事弄死我。”

　助理閉了。

　奚亭推遠了手機：“真他媽煩，把老子思路也打斷了。”

　他還在那兒想，那位郁小姐最喜歡的是錢，那得怎麼釣上鉤呢，并思考一個哲學問題。

　是他的魅力大呢，還是錢的魅力大呢。

　這邊不說。

　那邊儲山的車一路闖了不紅燈，然后終于抵達了醫院。

　而儲禮寒這時候的確正在出席一個相當重要的活。

　一個面向全球的醫療峰會。

　儲氏沒有相關的產業，但儲禮寒自己手底下有。

　儲禮寒坐在首席上，面前是工作人員正在調試直播鏡頭。

　今年的峰會主辦方打算面向全球直播。

　隨著攝影機“喀嚓”聲不斷響起，這場峰會正式開始了。

　也正是這個時候，儲禮寒收到了余桐的消息。余桐不敢打他電話，就只能發消息了。

　消息進的一瞬間，他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儲禮寒只是垂眸一掃，然后就掃見了幾個關鍵字：【郁小姐……被帶走……車牌號……】

　儲禮寒不聲地拿起了手機，將那串信息復制給了王書。

　王書收到消息嚇了一跳，趕就去查車牌號了。

　這一查，就查到了儲山的頭上。

　王書暗暗咬牙：“儲董真是不讓大省心啊……”

　他馬上打了電話出去，讓人查儲山那輛車的監控錄像。這是要問有關部門去要錄像的，沒有正當理由當然不行，王書只能又發了消息去請示儲禮寒。

　這邊儲禮寒垂眸掃了一眼信息容，在無數對準的攝像頭之下，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

　然后他輕拍了下邊人的肩頭，站起短暫離席。

　旁邊的人自然地將他的話筒挪了過去。

　儲禮寒其實差不多猜到儲山會來找郁想。

　這幾天郁想上的新聞太多了，這樣高的曝度遲早會進儲山的視線中。連帶著儲山也就會知道，那天他去警局接郁想的事。

　他甚至都差不多猜到了，郁想可能會用什麼樣的說辭在儲山那里糊弄過關。

　但他還是打出去了這通電話。

　沒別的原因。

　他總是習慣于將所有事都牢牢掌控在手里……

　這通電話很快就被接起了，那邊傳出了聲音：“是儲先生對吧？剛才您的書和我說了，由您親自和我通話。您到底是為什麼要調取監控呢？”

　儲禮寒平靜地陳述道：“我的父親近年腳不便，還伴有多種老年病。前幾天他的生活書告訴我，他可能有一點老年癡呆。今天保鏢又告訴我，看見他一個人上車離開了。我有些擔心，需要知道他去了哪里。”

　“噢噢，原來是這樣，那沒問題的。您等一等……”那邊暫時沉寂了下去，前后也就幾分鐘吧，那邊很快又拿起了聽筒說：“您的父親，好像是去了華立私人醫院。”

　儲禮寒禮貌地笑了下：“好的，這樣我就放心了。辛苦了。”

　只是笑意并沒有抵達他的眼底。

　“不辛苦不辛苦。”那邊客氣幾句才掛斷了電話。

　為什麼去醫院？

　掌控了這個結果，并沒有如儲禮寒說的那樣，真正令他覺到放心。相反，儲禮寒反而被一點淡淡的躁郁籠住了。

　這種覺是陌生的。

　儲禮寒的腦中這時候幾乎是不可遏制地產生了一點猜想……

　儲山帶著郁想去醫院，是因為……郁想傷了？

　“儲大，藍總問您的電話打完了嗎？什麼時候回到會議上？生實驗室的果展示，還要由您親自來呢。”有工作人員走過來低聲問。

　儲禮寒在那里站了五秒鐘。

　短暫的五秒鐘，但他腦子里飛過了很多念頭。

　“先給他，我半個小時以后回來。”儲禮寒淡淡道，然后打電話上了王書去開車。

　工作人員驚愕地目送著他遠去：“可……哎，好吧。”

　私人醫院里。

　儲山緩緩醒了過來。

　醫護人員正在給他查。

　“您醒了？”護士驚喜地問。

　儲山捂了捂口，他竟然氣進醫院了？儲山想到這點，不由又有點生氣。

　這時候旁邊連接的儀發出了尖銳的蜂鳴聲，嚇了他一跳。

　“您可千萬別再怒了啊，您聽見了嗎？您這心臟不住這麼折騰。”醫生趕勸。

　儲山只能把那口咽不下的氣，努力咽了回去。

　他當然還不想死。

　他抬頭就問：“郁想人呢？”

　劉書這才撥開人群進來，說：“就在外面。”

　儲山怒聲道：“你不守著？”

　說完，儀就又了。

　儲山只能忍住怒火，平一平心，甚至還勉強出了點笑容。

　劉書看著他的笑容只覺得更可怕了。

　劉書打了個哆嗦，說：“那個偵探他守著呢……”

　儲山這才松了口氣。

　但他并沒有因此就覺得舒服點了。

　這樣輕易地就昏了過去，儲山從來沒有這樣深刻地意識到自己老了，真的大不如從前了。

　再看向邊這些陌生的穿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和蠢笨的劉書的面孔，儲山只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可怕和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