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東西足有一人高，花花綠綠的。晗三號觀察了片刻才認出來，那是一個被用布包裹著的人。

　準確來說，是被用床簾包裹著，整個人裹得像一條蟲。蟲的中段，還栓了繩子，將他手臂與捆在一起，晗三號正是扯著整繩，將他半拖半拉地往外拽。

　“……誒！”晗二號忙迎了上去，“什麼況？你手里這是……”

　“危險人。”短發堅定地說著，將繩子到材高大的男子手中，“千萬別松啊，別讓他跑了……工作人員呢？工作人員在哪里？”

　舉目四，正好看見匆匆路過的厄南，忙沖招了招手：“誒誒！這里！我實名舉報，這里有危險分子——”

　厄南這會兒正焦頭爛額，腳步亦是匆忙，直到聽到短發生的后半句話，方停下步子，頓了一秒，直接飄了過來：“怎麼回事？”

　“這個家伙，他有黃的眼睛！我懷疑他是被貓給染了！”短發生有力拍了下被包得嚴實的練習生，神變得嚴肅，“而且同樣的染源，這樓里還有一個，最好能趕將他找出來控制住。你們有監控嗎？”

　還有一個染源這事，是據那練習生的話語推斷的。他本來看到的貓沒眼睛，是在被另一人提點之后，才認為“貓有眼睛”，甚至連自己上，都長出了屬于貓的眼睛——

　據作為晗的經驗，這應當屬于一種認知污染。而且是僅對練習生起效的污染。說得再獨斷一些，大概率只有那些帶有深的練習生，才存在被染的可能。

　這或許也能解釋，為啥當時在看到U30嚨口的那只眼睛后，除了片刻的頭痛之外，并沒有更多。出于謹慎，短發還是當場讓晗三號又“閱讀”了一遍，確認的沒有任何變化后，方再次看向面前的厄南。

　厄南臉凝重，躊躇片刻，回頭看了眼后正因天黑而的人群，咬了咬牙。

　“小尤——”住了一個行匆匆的同伴，“幫我開一下廣播。我暫時走不開。你們兩個，跟我來。”

　朝著兩個晗點頭，帶著他們以及被打包的U30，快步返回了自己的辦公室。門一打開，兩個晗呼吸齊齊一滯——

　只見里面正著一大群歪瓜裂棗的工作人員，不是缺鼻子眼，就是缺胳膊。滿滿當當塞了一室，有實在沒位置坐的，干脆坐到了地上。

　“它們都是急躲進來的。”注意到兩人詫異的視線，厄南主解釋道，“天黑得太突然了。它們的出現只會引起更大的不安。”

　工作人員的偽裝只存在于白天。天一黑，該是什麼鬼樣還是什麼鬼樣，讓這樣現出真容的工作人員去維持秩序，能不把人當場嚇出好歹就該燒高香了。

　偏偏這天暗得太快了。很多正在維持秩序的工作人員都沒防備。為了避免造驚嚇，只能都急躲到相近的辦公室，比如厄南這邊。

　這事也給其他人員造了很大力。本來就是最需要人手的時候，現在一下那麼多人被迫退場，接下去的工作只能靠厄南這種相對平頭正臉、怪得不那麼明顯的存在。工作量直接翻倍。

　也因此，厄南皺的眉頭就一直沒有松開過。進辦公室后，立刻從柜子里拿出一條折起的毯子，給短發生：“麻煩你，讓那家伙站到這上面去。”

　短發生將毯子展開一看，只見里面是一個沒見過的符文。趕將其鋪在地上，又與晗三號一起推搡，是將那個被床簾包裹的練習生推到了符文中心。原本還在不停顧涌掙扎的練習生，立刻消停下來，站定在原地，再也不了。

　倆晗見狀，無不松了口氣。至于剩下一個染源，暫時還沒什麼頭緒。厄南這兒也查不了監控，還好在座的工作人員多，大家立刻集思廣益地幫著回憶起來——其中一人忽然“啊”了一聲，試著報出了一個編號。話音剛落，忽聽房間外，均響起滋滋的聲響。

　那聲音聽著，像是麥克風在調試。響了一陣，便聽一個縹緲的生，從廣播里傳了出來：

　“各位練習生請注意，現在播送一條急通知。”

　“臨時考核已經開啟，請各位練習生，立刻回到自己的寢室，或進離你最近的任何一個房間。關閉門窗，拉上窗簾。不論聽到什麼靜，都請不要打開。”

　“接下去，廣播會流播放一些曲目。請據你這段時間的練習，跟著音樂進行演唱或舞蹈。你的表現會被神攝像頭拍下，并作為日后的考核加分項。請務必認真對待。”

　語畢，廣播又有陣陣音樂響起，如流水般傾泄而出——正是之前短發生在休息室外聽到過的陌生音樂。

　隨著音樂響起，門外的靜似乎輕了不。短發生好奇地探頭去看，只見原本十分不安的練習生們，突然變得冷靜了不，正在工作人員的安排上依次回房，有些甚至一邊移，一邊哼唱起了歌。

　再看玻璃墻上。墻外依舊有鳥雀和野貓在虎視眈眈，朦朧夜之中，依稀可見大片的影廓，影之中，又有大量搖曳的黃，正如燈火般閃爍。

　而原本空無一的墻壁上，則憑空多出了大片的符文，彼此相連，長長鋪開，宛如一道城墻，牢牢守在了所有人的前方。

　隨著音樂的播放，玻璃墻上的符文芒也越來越強。短發生嘖嘖稱奇，收回目，猶到幾分不可思議。

　“指定曲目？原來是派這個用場？我之前怎麼沒到。”

　厄南心說你一共就參加了一次單人考核，還指定個什麼鬼；一面走到另一個柜子前開始翻找，拿出本本子，拋給短發生。

　“指定曲目表。”淡淡道，“附帶歌詞。你們抓時間好好練練。”

　對于晗們與其他練習生的差異，其實不太得到。因此，在這種時候，本能地覺得這倆練習生也得據廣播的指示，好好唱跳表現才行。

　指定曲目的表演，對練習生而言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在這種危機狀況下。厄南雖然搞不清其中原理，卻莫名對這點深信不疑。

　短發生一臉懵地接過本子，隨手翻了幾頁，發現都是陌生的名字和歌詞。不死心地又往后翻了幾頁，忽然“誒”了一聲。

　“總算有首我會的了！”開心道，“星星點燈——”

　“這首不行！”正要出門的厄南立刻道，“這首歌以及它后面的，都不能表演。”

　“？”短發生更糊涂了，“為什麼？”

　“這部分的歌只是在選秀中可以用。是加分曲。”厄南一本正經，“但在這種危險況下，絕對不能用。會……會……”

　大腦一時卡殼。頓了一頓，才終于說出一個連自己都不太明白的理由，“據說是會拉仇恨的。”

　短發生：“……？？？”

　與旁邊的晗三號對視一眼，再次看向手中的本子，順便又將其往后翻了幾頁。

　只見這些被厄南稱為“加分但拉仇恨”的曲目分別是：

　《星星點燈》

　《一閃一閃亮晶晶》

　《星仔走天涯》

　《夜空中最亮的星》

　……

　兩個晗：？

　不是，這是和星星干上了還是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