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十八·輝級。

　“白雪王-天災傾向”的能力之一。升輝級后, 發概率上升至百分之八十，表現為可流的黑晶。晶表面有超高溫度，且可隨使用者心意進行針對的影響與打擊。

　就像此刻。

　蔓延的黑冰晶宛如無聲咆哮的巨蟒與惡龍, 沿著走廊飛快游走, 過宛如野火過境，帶著要將一切焚毀吞沒的浩大氣勢。近千的溫度在那些斷手的表面炸開，又一路撲向站在斷手中間的怪，卻奇跡般地并未在墻壁與地板上留下任何痕跡。

　隨之而來的, 便是片響起的滋滋聲響, 以及來自對面怪那撕心裂肺的慘——冰十八的速度雖然不如七號冰快，但勝在攻擊力強又來得悄無聲息。它站得又離徐徒然近, 以至于快被冰撲上了都還沒來得及作出什麼反抗, 被灼到融化也就一瞬間的事而已。

　鼻尖傳來令人作嘔的氣味, 徐徒然后退些許，心臟猶自因為方才的技能釋放而劇烈跳，低頭看了看手掌, 又微微蹙起眉頭。

　不知為何，在功施放出冰十八的剎那, 的手掌也開始明顯作痛，仿佛被燙到一樣……這算什麼況？副作用？

　徐徒然似是意識到什麼, 有些無奈地合起了手掌，對此似乎并沒有到很奇怪。

　而且現在，顯然也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黑的晶難以長久維持, 不過片刻便散去。不遠的怪仍舊直地立著, 廓卻明顯變了個模樣。徐徒然忽然有些慶幸這個地方的線相當差勁——這樣, 起碼不用直面自己導致的慘烈現場。

　也清楚地知道, 這一招破壞力大歸大, 實際卻撐不了多時候。伴生無法被單獨消滅，哪怕此刻被燒了一團焦炭，它也可以慢慢將自己再拼起來。

　黑暗中蠕的廓也證實了的想法。才幾秒的工夫，就見昏暗中有斷手的焦黑殘骸再度爬起，像是小鼠般窸窸窣窣地朝著一不的怪本爬去。

　而那怪本，亦是在稀薄的線中開始緩緩扭，發出痛苦的□□。

　……真就麻煩。

　徐徒然不高興地蹙了蹙眉，聽到后方傳來的大片冰塊碎裂聲，心中更是無奈。忙去敲旁邊的門，想要讓其他人趁著現在轉移，不想才剛抬手，忽聽里面傳來一陣驚慌失措。

　“我去，他這又什麼況？”

　“快按住他！把他堵上——靠我的手電！”

　徐徒然心里咯噔一下，忙推開門，只往里看了一眼，臉立刻微變。

　跟著就見左右一，飛快鉆進了房間，用力鎖上房門，同時在心里圈定國土。

　“我宣布，沒有我的允許，任何存在止進出此房間！”

　飛快地說完，因為被離的力而猛口氣，快步走向另外三人：“食月這是咋了？”

　“不清楚，突然就這樣——”爸爸還在努力地將人按住，同時將一小手電從食月中拔出，轉而不知從哪兒扯了塊抹布，塞了進去。

　躺在床上的食月仍在拼命掙，翻著白眼，渾搐，看著狀態就很糟糕的樣子。

　對，床——借著窗口投的霓虹燈，可以辨認出這應該是一間病房。不大的空間有幾張病床，以及配套的設備。

　老王和爸爸在進來后，就將暈暈乎乎的食月安置在了其中一張病床上。爸爸還從隨的工箱里掏出小手電想仔細檢查一下。不想工才掏出來，就見床上的食月開始掙扎搐，跟發病了似的。

　徐徒然上前看了看況，略一思索，迅速開口：“我宣布，躺在病床上的人，一律視為病人。”

　“所有的病人，都會在得到安后，變得健康……不是，清醒……還不行？行吧，那就平靜！都會變得平靜！”

　徐徒然接連試了好幾次，總算順利制定出了一條能用的規則。躺在病床上的食月隨著他人安，逐漸變得平靜。

　果然。針對他人的規則，就是比針對自己的要麻煩些。想要利用規則強行改變現實，難度也非常明顯。

　徐徒然暗嘆口氣，下一秒，就因為門外傳開的靜而閉了閉眼。

　——只聽門外，砰砰的撞擊聲忽然響起，伴隨著冰碴子刷啦掉落的聲響。

　很顯然，先前被凍住的那兩只怪，已經掙了冰封。

　似乎是意識到這間病房正到某種力量的保護，它們無法強行突破，它們很快又改變策略，轉而發出一種奇異的嗡嗡聲，在門口徘徊不去。

　徐徒然和老王聽了這聲都沒什麼反應，唯有爸爸，眼神出現了一恍惚。

　“外面是誰？”他懵懂道，“我好像聽見我兒和老婆的聲音。們我出去。”

　“想多了，外面只有人手碎碎冰。”徐徒然不客氣地說著，又給強加了條隔音的規則。爸爸的眼神這才逐漸清醒。

　“我倆接下去不能和他們分開。”老王神凝重地看向徐徒然，“那些伴生也是永晝傾向，能催眠。目測影響范圍是炬級及以下，另外兩人一旦落單，很容易被單抓……？”

　他話說一半，忽然覺出不對，猛地看向徐徒然：“奇怪，你不也是炬級？”

　為什麼剛才聽到那聲音也沒反應？

　老王第一反應就是自己的推測出錯了。徐徒然不想誤導他，直接道：“以前是炬，現在天災已經到輝了。”

　“以前？”老王一怔，“可我們上次確認傾向和等級就是幾天前的事？”

　“我白天剛升的。”徐徒然輕飄飄地說著，湊近看了看食月的狀態，皺起了眉。

　雖然在的規則之下，食月的搐已經停止。但這法子治標不治本，他依舊沒有要醒來的征兆，而且牙齒咬得的，眼瞼下的眼珠在飛快，明顯仍舊陷在某種負面狀態當中。

　“他……該不是夢月了吧？”徐徒然心里咯噔一下，轉頭看向另外兩人，在他們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猜測。

　無法喚醒，無法中止。徐徒然無奈，轉頭觀察起四周，順口道：“對了，你們有試過主使用技能嗎？這個地方好像已經沒有使用限制了。”

　爸爸一愣，試著揮了揮手，跟著搖頭：“還是不能。”

　“……誒，不能嗎？”正在檢查旁邊儀的徐徒然作一頓，似是意識到了什麼，神微變。

　“是不能。”老王在嘗試過后，肯定了爸爸的想法，“如果想使用的話，依舊會到緒牽制……你為什麼會有限制解除的想法？”

　最后一句話是問徐徒然的。徐徒然眨了眨眼，目飄忽了一下，含糊道：“猜的。那可能是我搞錯了。”

　說著，轉過去，心中的疑慮卻擴得更大。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自然是因為，在主使用技能后，再也沒有難過的覺了。

　在白天完升級后，就基本沒再用過能力，直到這次行開始。在醫院外面凍攝像頭的時候，鼻子還會發酸發脹，而在進醫院之后，就再也沒那個覺了。

　在意識到這地方已經被改造伴生的獵場后，想當然地將這變化歸到了地理因素上。但假如其他人仍舊到緒牽制的話……

　那也就是說，真正出現變化的，是自己。。

　徐徒然低頭看了下手掌——在使用過冰十八后，那手掌就有些紅通通的，像是被燙過。

　這是冰十八導致的副作用。

　這讓徐徒然想起了另一件事。關于白天升級時的事。

　在天災傾向上的升級，向來是很順利的。只是過程中，發生了一個小小的曲——在進墓園后，直接將手頭的八千代行步數全部用掉了。而在使用時，直接得到了一個來自系統的警告，建議將八千步數分批用掉。一次用完，可能會帶來某些副作用。

　但徐徒然急著升級。而且難得刷出一個夢中空間登機會，錯過這回，下次再進來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所以沒有顧忌那個警告，堅定了用掉了全部步數。正好夠升到輝。

　因為后續沒有其他提示，也沒有因為這個行為而收獲作死值。所以也沒太多想。然而現在看來……

　所謂的“帶來副作用”，該不會就是放大技能本攜有的負面影響吧？

　而使用七號冰的次數遠比冰十八多。那有沒有可能……七號冰的副作用，也已經出現了？

　非正常理智狀態——這個詞立刻蹦了出來。

　一種將自己離至第三視角，啥都不管，只暴追求勝負的危險狀態。真正意義上的莫得。

　徐徒然心中涌現出一種糟糕的猜測。或許并不是上的限制解除了，而是自己已經不到悲傷，所以限制自無效了。

　那麼這事就有些尷尬了。

　從短時間來看，這事對是絕對有利的。畢竟哭也是很消耗力的事。問題是，據的經驗，一旦這種況繼續加深，完全進“非正常理智”，只是時間問題。

　徐徒然克制地閉了閉眼，只覺頭更大了。

　就在此時，忽聽后老王低低“咦”了一聲，快步走了過來。

　徐徒然仍在頭疼副作用的事，不解回頭：“怎麼了？”

　“窗外的變了。”老王低聲說著，又往前幾步，走到窗前。作為“長夜”能力者，他對線的變化可以說是相當敏。

　徐徒然回頭看了眼仍躺在床上的食月，抿跟上。正見老王用力推開窗戶。

　“果然。”他低呼一聲，指向天空，“你看，月亮。”

　徐徒然循聲去，果見天空中掛著一的圓月，淡淡的輝飄。

　“可不對啊。”老王努力往外探著子，面思索，“我從進來之后，每天都會記錄天象。可我從來都沒有見過星星和月亮。更別提這種……難道今天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嗎？”

　他順手拍了拍旁邊的徐徒然：“大姨，你以前在這里見過月亮嗎？”

　徐徒然：“……”

　大姨無聲地著下方，沒有說話。

　老王左思右想覺得不對，剛想再找爸爸確認下，忽聽大姨咳了兩聲。

　“比起月亮……你要不先關注一下我們的下面？”

　老王：“？”

　他茫然低頭，呼吸頓時一滯。

　只見他們的下方，是深淵。一眼看不到底的深淵。

　整座醫院，就像是一座從海底升起的孤島。樓外就是巨大深邃的壑，宛如一張張開的巨，將他們與周邊的地面遠遠隔開。

　不僅如此，他們下方的樓層還在不停轉——醫院原本只有三樓。然而他們此刻卻在八樓。下面的樓層像是有生命力的魔方，自顧自地旋轉著，聲勢浩大。

　“不是樓下……”徐徒然轉過子看了看，又示意老王朝上看。

　只見他們的頭上，建筑高聳云，同樣能看到在不斷旋轉的樓層。

　唯一不的，似乎就只有他們所在的這一層——之所以得出這個結論，是因為當他們從窗口向外時，看到的其他建筑始終沒有改變。

　遠的霓虹燈忽明忽閃，空中偶爾飄過符文樣式的燈投影。他們甚至還能看到不遠街道上的店鋪和來往行人。

　然而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這邊。他們所在的這所醫院，似是被隔絕到了另一個世界。

　“它們將這棟建筑‘改造’了。”老王深深吐出口氣，“這里已經為了異常地點。”

　難怪他們之前會一下從一樓來到八樓。他和徐徒然在分開后，又是各種迷路。

　“但醫院部的設施并沒有改變。”徐徒然定下心神，從窗邊退開，將自己先前觀察的儀指給他看，“這些儀，都有和病房相符的編號。雖然這里是‘八樓’，但編號卻是2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