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難怪了。若雪，你要是累，也歇會兒吧。”瑾辰就是發現傅若雪一副沒打采的樣子才發問的。

“那可不行，得好好上課啊。”傅若雪學著瑾辰的老古板樣子板起臉來。

瑾辰樂了，對若雪向來沒啥原則，信誓旦旦道：“沒事沒事，晚上我給你補課，絕對不會落下一個要點。”

傅若雪還沒說啥，穆子逸猛地抬起頭來。

“大師，真的嗎？給一個人補課是補，給兩個人補課也是補，可以算我一個嗎？”

“你又怎麽了？去年就讓你好好聽課，你不聽。”瑾辰想起這件事就恨鐵不鋼。

“這不是這次有大師你嘛。我也在幹正事呢，悄悄給你看一眼。”穆子逸一臉神地給瑾辰掃了一眼他的腦，說實話，瑾辰其實沒看清……

看瑾辰一臉懵，穆子逸左顧右盼，招呼齊憫側擋了擋，才又給瑾辰看了一眼。

哦，這是機甲三維結構圖，瑾辰隻能掃一眼，但是敏銳地發現這是一個拆了武的機甲。明白了，這就是瑾辰提過一句的拋棄攻擊全力防的機甲。

瑾辰認真地點點頭，這是重要的事兒，可以理解。

“師父！”被拉來的齊憫終於明白他們在說什麽了，“也可以加我一個嗎？”

瑾辰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上課了，別鬧了。”隊長發話，大家老老實實坐好，但皆用餘瞥著瑾辰。瑾辰點點頭，傅若雪半掩著臉開始小憩，穆子逸繼續投機甲改裝，齊憫也著肩開始看自己的資料——瑾辰猜是軍械的資料，他就喜歡這個。

好吧，瑾辰捧著閱讀板認認真真開始聽課記筆記。

瑾辰給非戰鬥人員們矯正防姿勢開好小灶，匆匆上樓又要繼續給的總隊隊員們補課，補好課按照漆雕玹的旨意整理好一份要點髓課堂筆記發到首都軍校代表隊的通訊群裏。

略過群裏一串的“比心”和“恩科長”，瑾辰一看，還好才十點，趕忙從沙發裏爬起，整理好校服製服，站在漆雕玹和齊憫門口，輕叩三聲門扉。

開門的永遠都是齊憫，不用瑾辰開口，齊憫也永遠都是“老漆，師父找你”這句話。

所以，漆雕玹你為啥不自己主來開門呢？就是這種公子哥做派，可憐的老實人，永遠被使喚。

漆雕玹倒是連對戰服都換好了，看來早就等著了嘛。漆雕玹掃了眼瑾辰的製服，對哦，漆雕玹對服要求很高的。瑾辰剛想說馬上去換，漆雕玹輕飄飄丟了一句“算了，就這樣吧”，就走向對戰室了。

是嘛，又不是全真模擬，哪有那麽多要求。

瑾辰開開心心拉著漆雕玹給開約定的小灶。

雖然當初在同一個班，各種比試也難免上，但是那兩年，瑾辰對漆雕玹一點也不悉，也就是見麵連招呼都不一定會打的非常普通的同學罷了。

因為漆雕玹對於來說，太高不可攀了，本都不用看舉止言行做派，隻要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了。

瑾辰還記得第一次和他對視的時候——是剛開學的某節課吧，的記實在不算好——進教室門，他出教室門，看了他一眼，他非常吝惜地瞥了一眼。

那個眼神非常的冷漠，似乎還有點不屑，配著他那張麵無表的清俊臉龐。

瑾辰就覺得自己仿佛是在仰冷冽的高高在上的孤月，而是灰土堆裏的那非常非常的渺小的螻蟻。

除了齊憫，他從不和誰深，獨來獨往，孤傲極了。但是他也總是人群中最顯眼的那個，走到哪都能炸出一堆擁躉。

對李君慕那是舍不得怕自己不夠小心，對漆雕玹卻是本不會想接因為這念頭太離譜了。

當然瑾辰那時候也沒打算朋友，一心隻想學習和搞錢。

選單兵係也是機緣巧合，完全是因為單兵係學費便宜、分數要求卻很高、獎助學金也最高。那不就是賺了嘛，而且為了和李君慕的約定，果斷就填了這個誌願。

沒想到，李君慕卻沒有選擇首都軍校。

並不怎麽熱這個專業本。

學知識開心，但是開始的時候，一點點都不喜歡對戰，沒有一點點經驗。在非常非常稚的時候，也對上過已然套路很的漆雕玹，毫不意外，一招就輸了。

漆雕玹越是麵無表，越是毫不在意，越是覺得丟臉與慚愧。

算是高分特招的學生，學雜費起碼能減半。不過招生的老師和說過，如果每學年績不能達到年級前三十，減免也就泡湯了。理論績從來不擔心，但是對戰等實績不能扯後啊。

所以隻能自己，有多狠多狠。不會就學唄，好好打基礎，再好好學別人，如此也就養了觀察別人的習慣、博采眾長的套路和模仿學習的能力。

但是對漆雕玹，卻總覺得自己是一招就被打倒在地的那個。一步一步走過來，能戰勝其他所有人，唯獨對他沒有把握。

盡管如此，也不會覺得漆雕玹對而言很特別，類似旁人的什麽“宿敵”之類的言論。

就是老老實實待在自己的這個小角落，在學校規章容許的範圍盡量賺錢，本看不到天上的那個人。的格局真的小的，所以連專利賺錢啊、維修機甲賺錢啊這種都想不到，隻會賺獎學金和學生輔導員的助學金。

達到年級前十可以全免學費、住宿費等等，好，努力衝進年級前十。

課程績點全a可以獲得額外獎學金，好，努力門門全a。

學生輔導員可以多勞多得，還可以抵免假期見習實踐，好，磨礪自己，憑一己之力將委托事務範圍一再擴大……

誰能想到，“勵誌王”的努力的力其實隻是為了，搞錢。

會當他是阻礙拿獎學金的障礙，卻不會當他是對手。因為對手是平等的，卻覺得和他不是。覺得他也不可能看得到，覺得對他而言不過就是連一個眼神都吝惜的無關人等罷了。

能勝過他大概率是靠運氣，還有老師們對非常非常努力的同學的偏。心裏知道，連他的一頭發都比不上。

要贏，想贏，想贏想瘋了。不需要一個人的存在來時時刻刻提醒，是多麽渺小、愚蠢、俗又不自量力。

想逃避那個真實的自己。

所以，是不接不靠近，甚至是排斥漆雕玹的。

如果不是因為轉係，真的，隻會陷一種毫無意義的隻汲汲求勝的困境。

如果不是因為聯賽，真的，和漆雕玹也隻可能是兩條永遠不會相的平行線。

還好，忽然記起來了，終於清醒地意識到是有目標的，而不僅僅是為了獎學金而求勝，或者隻是為了追隨李君慕的腳步。

還好，沒有錯過他渾浴卻也用盡全力出的那隻手，那些自的氣浪，都是那樣的震撼。再也不會當聯賽隻是遊戲，全因他和他們的那種悍不畏死的神和強烈的責任。

還好，有幸能見到他正視的目，也能窺見他的冷漠外殼裏的一點點生的喜怒哀樂和一點點的脆弱。是的，他竟然是脆弱的。才發現，真的太不了解他了。

而，好像，似乎，有那麽一點點，想要了解他。

“你好像比以前心態更放鬆了，打得就更好了，經常有些奇妙的反饋。”又一次酣暢淋漓對戰完，回房間的路上，漆雕玹例行評價幾句。

“是嗎？”呦，漆雕玹難得誇誇的。

“不過你求勝的戰意好像沒有那麽足了，這不好，要比賽了，不能太隨便。”漆雕玹繼續評價著。

“哦……”其實就是我現在是單純和你切磋的過程，輸贏沒有那麽計較了。至於比賽，那怎麽一樣，我當然會盡力呀。隊長就是隊長，啥都能扯到比賽上。瑾辰默默腹誹。

不過，“我知道啦，你趕快洗漱早點休息——哦，洗頭的話，記得幹。”隊長的話必須得聽，瑾辰揮揮手進自己的房間。

而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明天終於可以到機甲了，好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