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沒有說話，隻駐足看著長河上粼粼燈火，夏風吹過，吹散了一池的心願。

兩人想著都到這長河了，怎麽也得登一下長橋。

長橋高卻不寬，四人同行邊顯得擁，臺階有些窄又有些。兩人快登到最高，忽然聽到前方傳來一些。

然後橋那邊就出現了一行四列罩著黑袍手握紅蓮的奇怪遊行隊伍。

被護在橋側的瑾辰正低頭看著橋麵青苔有些發怔，忽被遊行隊伍衝撞，腳下一，還未來得及作出反應——

李君慕在看到黑袍隊伍出現的那一剎那就已經開始作，故，瑾辰先一步被李君慕環住腰向自己的方向一摟。

李君慕看起來清瘦弱，應激之下卻也能一把抱起穩住腳下不穩的瑾辰。

瑾辰站穩之後，李君慕也沒有放手，脊背著橋欄，努力將瑾辰拉遠黑袍隊伍靠在自己側。

瑾辰一顆心怦怦跳的同時，專業素養下也不忘仔細觀察這支靜默的詭異隊伍。有高有矮，黑袍遮蔽頭，毫不言語，隻右手托著看似錦紗材質的紅蓮，約莫百五十人，紀律嚴明，給人以迫。說沒有攻擊，但所到之，衝撞一切，毫不避讓。

隊伍下橋，走向瑾辰二人剛剛走過的那段街市，瑾辰和李君慕站在橋上著，看到遊客們大多茫然地站在路邊避讓，開店擺攤的本地人卻關門的關門、跑走的跑走。

上橋之前，對岸的街市還很正常，那隻能是，從縱向貫穿街市的那條路直接上橋的。那條路通向……瑾辰卻判斷不出異樣。

“這是至高教的教徒。”李君慕輕輕說。

“至高教？現在居然還有宗教嗎？”瑾辰從來沒聽說過。

“西區有，還不，沒想到首都居然也有了……”

“世人隻知這是個崇拜純，認為基因缺陷是天罰的宗教，”李君慕語聲似乎帶著一些抑的抖，“但是我知，他們還有一種所謂‘涅磐’的儀式，是殺死一個純，將他的換到基因缺陷者的上，說通過這個儀式就能讓基因缺陷者重生。”

瑾辰這才知道，他抑的是憤怒。

瑾辰沒多想手握住了李君慕的手，期能給他一點點溫暖，他的手確實很冷呢……

“但是大部分經過這個‘涅槃儀式’的基因缺陷者都死了，他們隻說，是罪孽太重，永，不，得，釋。”

瑾辰明白了，這是一個邪/教，是一個企圖撕裂一般人和基因缺陷者、加強兩者間對立的邪/教。看這些本地人的反應，看來這邪/教在長河甚至在華區發展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我應該告訴老師，不，告訴漆雕玹。”

“不用，我會告訴父親，父親在西京也在調查此事，我會督促父親將報告上述聯邦政府的。”

哎……想想剛剛在邊拂過的黑袍居然染著，瑾辰就覺得惡心。基因缺陷，基因缺陷，不就是星際大遷移時某些人因為宇宙線而產生的第22對染上的基因突變嗎？什麽早衰、猝死、五減弱、智能減退、肢畸變、異常攻擊反社會……經過那麽多代繁衍，現代人早已不會出現這些綜合癥，還說什麽不能通婚，要保持基因純潔，搞“種族”隔離，我們都是人類，為什麽要對立呢？

覺到李君慕的手了，瑾辰馬上放開了手，生怕讓他不適。

“我們回去吧。”李君慕淡淡說著。

瑾辰小心翼翼看著李君慕難得不複溫和的臉龐，小心翼翼“嗯”了一聲。

“你別難過。”瑾辰小心翼翼地說，生怕撞碎了琉璃一樣。

李君慕低下頭，看著這張帶著他悉非常的關切的臉龐，知道，一眼就看穿他不是氣憤、不是怨憤，而是一種無能為力的難過。

李君慕恢複了溫和非常的似乎麵帶微笑的表，“我沒事”，末了不知道是要說服還是說服自己，“真的。”

瑾辰後來想過，如果那時，寫了另一個心願，或者握住這隻手不放，會不會，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呢？

可是，沒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