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怀春,有了心仪之人,做为母亲的柳大娘子怎可能瞧不出来?
柳大娘子仔细琢磨了之后,还是问了丈夫关于那阿烨的事。
“阿烨这个人投如何?”
翁知县触买那个洗脚盆中抬起脚,干了水渍后,有下人来端走了洗脚水。
他上了榻后,说道“那阿烨看着是个二十五岁以下年轻人。他年纪轻轻的却是非常沉稳有教养,更有能力。就之前遇上贼寇的时候,这衙门里的好几个衙差险些没了命,都是在千钧一发之际,被从阿烨从贼寇手中给救了,就这一件事看下来,他应是个大局观极强的人。”
听到丈夫这么夸,柳大娘子想了想,然后试探的问“那你觉得他之前娶亲了没有?”
翁知县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说“就我自己观察,还有旁人所言,他这个人沉闷得很,对没有半点兴趣,应该是还没有家立室的。”
还有一事翁知县没有明说,——这个阿烨看着还是个没开过荤的男。
平日里,那些衙差都是共用一间澡堂子,常常坦诚相待,年纪大些且了亲的衙差们多都能从阿烨上瞧得出些端倪来。
柳大娘子闻言一喜。
翁知县察觉出不对劲,看向妻子,问“你怎么忽然问起了这个来?”
柳大娘子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把自家闺的心思说了出来。
翁知县一听,诧异道“阿妩怎忽然有了那些个心思?”
柳大娘子白了他一眼,说道“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你仔细瞧瞧这有哪家郎君像阿烨那样出众的?无论是英俊的样貌还是可靠沉稳的子都出类拔萃,阿妩不对他有心思,难不还能对那些个纨绔子弟有意思?”
翁知县想了想,仔细一对比自己见过的那些富家子弟,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只是,那阿烨到底是来路不明,还是算了吧。”
柳大娘子眉头一皱,心疼的说道“可我不忍阿妩嫁给一个自己不喜之人。”
“况且我们也商量过了,只要阿妩喜欢,我们也觉得为人可以,便无论份高低。若是份低一些的话,正好可以招婿赘,如此儿也能陪在我们边,那现在不正是有一个现的么?”
“可谁知道阿烨在家中有没有定亲?万一那天恢复记忆了,不是让人为难嘛。”
柳大娘子说“万一一辈子不恢复记忆呢?就咱们的县里和那蛮州城里都有两个是撞坏脑子失忆的,一个七八年了,一个大半辈子都过去了,也没见他们记起以前的事。”
“要是阿烨一辈子记不起以前的记忆,而阿妩也这么的错过了,那岂不是要抱憾终了?”
翁知县忽然觉得妻子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说句实话,他是极为欣赏阿烨这个人的,只是份不明这一点,着实让人在意。
柳大娘子拍了拍他的手臂,说“先再观察再观察,然后再做决定。”想了想,又说“不是快中秋了么,他也没个亲人,也没去,你便把他唤来一起吃个饭。”
翁知县沉了一下,还是点了头。
中秋那日,翁璟妩不知阿爹阿娘把阿烨也喊了过来,所以在院中看见他的时候,愣了愣。
男人站在院中,侧对着负手而站。
便是侧脸也很是俊,薄微抿,眉宇如峰。宽肩窄腰,背脊提拔如遒劲青松,气度沉稳。
翁璟妩看了好一会后,才回神,脸上顿时出笑意,走了过去,唤了一声“烨捕快。”
因做衙差的那几个月表现得极为优异,破格升为了捕快。
形高大的男人微微转,目落在笑意盈盈的姑娘上,微微颔首“二姑娘。”
“烨捕快怎会在这?”问。
恰逢柳大娘子和丈夫走了过来,夫妇二人看着儿那双明动的双眸,都知儿是陷进去了。
夫妇互相看了一眼后,柳大娘子解释道“是我让你阿爹请烨捕快来用膳的,烨捕快也是自己一个人在衙门过节,我便喊了他一块过来。”
翁璟妩见到阿爹阿娘,连忙收回目,朝着阿娘走了过去,站到了一旁。
几人一同了膳厅中用膳。
散了席后,男人正要回去,翁璟妩与拿着个篮子的明月连忙追了出来。
“烨捕快且等等。”
前头的男人停下了脚步,转去,便见一袭杏黄的姑娘提小跑了过来,停在了他的面前。
男人淡淡的开了口“不知二姑娘有何事?”
翁璟妩把明月篮中的一个小食盒取了出来,温声说道“我今日做了些红豆馅的月饼,想送一些给烨捕快尝尝。”
怕他拒绝,又说“今日是中秋团圆的日子,虽然烨捕快没了记忆,但想必也是想念家人的,这月饼象征着团圆和睦,我也希烨捕快能早日找回记忆,寻到亲人。”
说着,双手把食盒递了过去。
男人了眼姑娘手中的食盒,最终还是出了手,把食盒接了过来。
翁璟妩顿时绽放笑意,轻声说“我放了一些糖,不会那么甜,希烨捕快能喜欢。”
说完后,脸颊绯红,不敢直视男人,所以随之一颔首,便转匆匆的离去了。
男人看着姑娘离去的倩影,最后收回了目,低头看向了食盒。
想了想,还是打开了食盒,看到里边致的两个月饼,拿起了一个来咬了一口,眉梢微微一动。
这红豆甜味确实适中,且也没有其他月饼那种腻味。
中秋之后,柳大娘子问了儿“你是不是喜欢上了那烨捕快。”
忽然被阿娘这么一问,翁璟妩立即红了脸,嗔道“阿娘你胡说什么呢?”
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还这样,显然是很喜欢的。
柳大娘子笑了笑,说“你若是真喜欢,阿娘也不阻止你。”
翁璟妩闻言,抬起杏眸,怯地向阿娘。
柳大娘子拉起了儿的手,语重心长的道“你是阿娘阿爹唯一的儿,也是心头宝,你的婚事我们自然都尊重你。你若不喜的,阿爹阿娘不会强迫你,你若是喜的,我们也会在考察之后尊重你的选择。”
话到这,又问“阿娘就问你一句,是不是喜欢那烨捕快,若是喜欢的话,我便让你阿爹去试探一下他的意思。”
闻言,翁璟妩脸颊顿时通红,低着头,很小声的道“自是喜的,只是……”
柳大娘子对于儿的答案没有什么意外,可后边的话却让疑“只是什么?”
翁璟妩意微退,抬头向阿娘“只是,我是喜的,但烨捕快未必也是喜的。”
柳大娘子一笑,了儿那艳丽的脸,温声道“我儿这般花容月貌,脾气也好,谁能不喜?便是他眼瞎不喜便也就罢了,你也好趁此机会早日死心,也不至于到最后陷得太深,拔不出来。”
翁璟妩没有自信,可却也觉得阿娘说得也对。
若是那烨捕快真的不喜,也好早早收起心思。
“那我便让你阿爹去试探一下那烨捕快,可好?”柳大娘子询问儿的意见。
翁璟妩踌躇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几日后,翁知县寻到了烨捕快。
几句公事后,他问“阿烨你这记忆若是一直恢复不了,可有想过在云县安一个小家,娶妻生子?”
书房中站得直,面冷淡的男人开口回道“属下现在并无娶妻生子的打算。”
翁知县琢磨了一下,笑道“现在是没有,往后谁说得准。”
男人道“往后如何,属下觉得顺其自然便可。”
闻言,翁知县也不拐弯了,他问“你觉得我那小儿如何?”
男人眉眼微微一动,随即低下头,沉声道“属下配不上二姑娘。”
翁知县脸上顿时没了笑意。
他知道,这阿烨不是客套,他拒绝便是拒绝了。
叹了一口气“也罢,今日就当我没问过。”
说着,便让他出去了。
男人从书房中出来,面淡漠地关上了房门,抬头了一下晴朗的天。
他过去迷,尚且不知前事,又有什么资格谈何未来?
收回目,面平静地走下了阶梯。
翁璟妩听阿娘说烨捕快拒绝了婚事,虽然早有准备,但心底还是难的,也就闷闷不乐。
几次外出时,遇上了烨捕快,怕尴尬,所以都慌忙避开了。
男人看到了二姑娘躲避的影,脸上虽没有什么表,但还是想起了昨日看到的一幕。
昨日他去寻知县时,院中下人不知去了何,但在院里的小亭中,却有一人在小憩。
翁璟妩一袭杏,许是夜里没睡好,犯了困,竟然撑着脸便小憩了起来。
院门离小亭不过是七八步的距离,一眼便能瞧到院中小憩的子。
像一幅唯至极的人画。
有一缕斜阳了亭子中,落在了的上和脸颊上。
肤白皙细腻,阳落在的脸上,廓覆着一层朦胧晕,视力极好的男人一眼过去,便能瞧见晕之下的脸颊有一层细细的小绒。
双眼微阖,睫羽长而翘,鼻尖小巧,朱红艳,目略移,便是那纤细白皙的颈项。
男人只觉得间一干,眼神也微微暗了下去,心头莫名多了一丝丝不明所以的觉。
他敛去那丝不明所以,只是待了片刻后,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院子。
从昨日的一幕中回了神,男人了眼那早已没有了踪影的方向后,微微垂下了目,随而也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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