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的九月依然還殘留著烈的溫度。
喬沅怕熱,特意讓人把榻移到窗下,每日在此午憩,竹林的風吹進來,帶走室的燥熱。
正院一片安靜。
直到榻上傳來靜,紅玉才放下絡子,穿過屏風,果然見到喬沅醒了。
喬沅托腮看著窗外,神游天外,細的發垂在肩頭,慵懶中著隨意。
紅玉一邊整理榻,一邊說著此次秋狩的事。
大霽朝一年一度秋狩,由皇帝領頭,帶著皇子公主并大臣及其家眷前往虎山狩獵,表示不忘先祖的優良傳統。
只是開國皇帝以武打天下,傳到現在,這種秋狩更像是游玩,里面的獵都是人工豢養的,確保這些貴族的安危。
喬沅還是第一次參加秋狩,興致地和紅玉討論要帶什麼東西。
小玉端著冰鎮綠豆湯進來,聽見們的話,怯生生道:“夫人,秋狩可以帶上奴婢嗎?”
喬沅有些猶豫:“紅玉此次也要去,院子里沒人,我本來打算留你在府上看家的。”
小玉急切道:“夫人,奴婢想跟著您,出去見見世面。”
心里咚咚地跳,生怕喬沅不答應。
這段日子,暗中觀察著,發現喬沅并沒有像前世那樣和顧重勾勾搭搭,疑又恐慌,一直在想是哪里出了變數。
但是秋狩的到來,讓不得不先下疑問。
若是沒記錯,此次秋狩,在皇帝帶領眾人進虎山之后,山里突然發生地,所有人都被波及到了。
尤其是鎮北侯,因為救駕,自己被山石擊中,獨自一人被困在山里三天三夜。
憑借著前世的記憶,若是能先一步找到傷的鎮北侯,在他脆弱的時候陪在他邊,豈不是就能……
小玉的臉頰突然滿上紅暈。
上天讓重活一世,就是為了撮合和侯爺吧。
話本里都是這樣寫的,像這樣有奇遇的人,是命運偏的主人公。
至于夫人,小玉晦地抬頭瞄了一眼,像夫人這樣的,最多是阻撓和侯爺相的絆腳石而已。
侯爺現在只是被的皮囊所迷,遲早會看清水楊花的真面目。
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沒看到喬沅古怪的視線。
紅玉之前提過這丫頭有小心思,齊存也說過不對勁,讓喬沅不得不打起神。
認真地打量眼前的小玉。
面容還算白凈,也說的上眉清目秀,但怎麼看都只能說是小家碧玉。
喬沅看不出什麼不同,只能放棄了。
知道自己腦子不算聰明,因此喬家顯赫,但喬母從來沒想過把送進宮。
但喬沅有一個優點,就是會聽聰明人的話,因此也多留了個心眼。
“行,那你也跟著吧。”
倒要看看小玉想做什麼。
……
出發的前一夜,喬沅興地有些睡不著,讓紅玉把前些日子特意訂做的騎裝拿出來。
火紅的騎裝,襯得更加白皙如玉,寶石點綴的腰帶掐出一抹極細的腰線。
本是艷至極的人,穿上偏英氣的騎裝,也穿不出那種走路帶風的氣勢。
只是一朵弱的花,花瓣巍地綻開,適合被男人照顧,被捧著,讓遠離一切風雨。
好在培育花的人有足夠的權勢和耐心,細致地為打造一個溫室。
世間至和至,本就天生一對。
齊存撐著頭看興沖沖地翻著那個立著的巨大箱籠,里頭裝著許多時興的,有些連喬沅自己都不記得什麼時候送來的。
他突然說:“虎山今年投放了一種稀有的白貂,倒適合給你做一條圍脖。”
白貂,全部純白無一雜,漂亮又保暖,向來很達貴人的喜。
只是白貂行靈敏,捕捉難度很大。
喬沅輕哼一聲:“你可不要說大話。”
齊存哼笑:“相公厲不厲害,你還不清楚嗎。”
他的目帶著侵略,從喬沅騎裝下線條修長勻稱的,一寸寸往上,掠過優的肩頸,落在那雙亮盈盈的水眸上。
喬沅扭扭:“你不準看我。”
齊存無辜道:“怎麼了?”
喬沅覺得在這種目下的服好像明似的,被齊存一覽無余。
說不上來,只是道:“你別這樣看我。”
喬沅從小養在深閨,哪里懂得這些個齷齪事。
齊存還記得新婚那三天,初為人婦的小妻子什麼也不懂,得像一團雪球,任人擺布,讓擺什麼姿勢就擺什麼姿勢。
有時候他鬧得過火,喬沅全泛著薄,手腳,連推拒都顯得無力。
那雙迷蒙的桃花眼會沁出幾點淚,掛在沾的幾撮長睫上,最后隨著作掉下來。
齊存眸暗沉。
這段時間,雖然兩人同床共枕,但喬沅嚴防死守,齊存想象中抱著香香的小妻子睡覺的場景,不可能。
尤其現在胖嘟嘟的兒子還在一邊,他想做什麼也做不了。
于是齊存的目越發肆無忌憚。
喬沅憤死,隨手扔了一件服蓋在他頭上。
庭哥兒仿佛到兩人之間奇怪的氛圍,察覺到娘親被人欺負了,馬上扔開手里的小玩,爬過來一肚子坐到齊存上,響亮地啊了一聲。
齊存被同仇敵愾的娘倆逗笑了,認命地抹了把臉,把滿腦子廢料拋開。
……
秋狩條件不比家里,不方便帶著兒子,于是喬沅只能把庭哥兒送到壽安堂。
齊母雖然與喬沅氣場不和,但對這個孫子,是真心實意地疼,看得比眼珠子還重,比這兩個不靠譜的爹娘好多了。
把府上的事都安排妥當,喬沅雄赳赳,氣昂昂地踩上馬車,匯大部隊,朝著虎山而去。
虎山在城外三里地,途中沒有花費太多時間。
到了山腳的駐扎地,早已有宮人等候在此。
喬沅被帶著行到一華貴的營帳中,宮人端上清水伺候潔面。
齊存現在不在營帳中,而是一早被皇帝到邊隨行。
當然在外人看來,這是至高無上的榮寵。
這種大型活,自然也不了喬家。
喬沅安頓好,讓宮人領著去到喬家的營帳。
喬母正在里頭整頓行囊,見兒來了,歡歡喜喜地拉著坐下說話。
不管喬沅是嫁人還是生孩子,在喬母眼里,永遠都是弱弱的小姑娘。
喬沅眼尖,看到喬母撲著厚也遮不住眼下的青黑。
喬母一向是端莊優雅的世家大婦,氣度不凡,很出現形象上的差池。
喬沅有些擔憂:“娘,近來家中可好?”
喬母一怔,笑了笑:“不就那樣,有什麼好不好的。”
喬父英俊儒雅,尊重嫡妻,夫妻和睦。底下一雙兒也已長,上京不知有多人羨慕喬母。
喬沅卻知道,不是這樣的。
喬父是當世大儒,卻也有讀書人的一些風流通病,喜好貌子,府姬妾群。
喬沅窩在娘懷里:“若是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
喬母著兒的細肩,眼眸幽長:“嗯。”
喬沅待了一會兒,見喬母這里忙的厲害,干脆回了自己的營帳。
宮人端上午膳。
喬沅舀了一勺粥,掃到一旁小玉極力制住興的面容,突然一頓,不知為何心里有些不安。
午間休憩時,喬沅還在睡夢中,覺到床鋪有些搖晃。
好在沒一會兒就恢復了平靜,閉著眼,心里的不安卻逐漸擴大。
果然,下午宮人就跌跌撞撞地跑過來,道是虎山中突發地。
喬沅猛地坐起來,皇帝午前就帶著人進山去了,現在豈不是很危險。
那隨行的齊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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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來晚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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