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日下午, 姚嘉帶著意林,按照盛卉給的地址,自小福星兒園門口向西兩百米, 轉進提花巷口, 沒走幾步路,就撞見了舉著手機地圖搖擺不定的盧珊。
“盧珊姐, 午好呀。”姚嘉走到近旁, “你停在這兒干什麼呢?”
盧珊看看地圖, 又看看:“確定是這里嗎?”
姚嘉:“應該是吧,我也沒來過。”
心里也有些納悶, 聽盛卉說小杏的生日聚會要在家里辦, 以為終于有機會探一探盛家的家底,或者圍觀一下葉家的奢豪門庭, 然而, 聚會地點竟然定在小福星兒園旁邊老舊的社區里。
據說盛卉今天請了不小朋友和家長,姚嘉不心生擔憂,一是怕盛卉家坐不下, 二是不愿意穿著名牌套裝坐在仄的餐廳里吃飯。
盧珊的心思和差不多, 至于們邊的兩個小娃娃, 自然沒有太多彎彎繞繞的心理, 周邊的環境如何、小杏家大不大, 于他們而言都無所謂, 只要能和小杏一起玩, 和一起吃生日蛋糕祝生日快樂,他們就非常滿足了。
沿著狹窄的巷子, 向前步行三四百米之后, 們又遇上了其他幾位來盛家做客的家長。
一行人停在目的地正前方, 核對一眼門牌號,然后面面相覷。
鐵藝雕花大門旁邊的側門開著,門墻上掛著一幅稚的簡筆畫,中間用水彩筆寫有幾個歪歪扭扭的漢字——歡迎臨。
家長中有做土地工程項目的,一眼估測出了整個花園的面積,經過地價換算,得出了一個異常驚人的數字。
盧珊抬手了頸間的鉆石項鏈。想到從前有一段時間,由于盛卉上的珠寶換得勤,每一顆都飽滿碩大、彩照人,便下意識認為盛卉兼職做些倒賣珠寶的生意,不然哪來的錢佩戴那些六七位數的寶貝。
直到現在才知道,或許于盛卉而言,一顆珠寶就像平常人家里的一粒米飯,在絕對的富有面前,顯得那樣樸實無華。
反而是將這些外記掛在心上的人,比如自己,越在意就顯得越沒底氣,所以每一次鋒,相形見絀就了必然。
姚嘉來前做過心理準備,猜測盛卉一定是個形大富豪,但是這片廣大華的洋房花園竟然就坐落在他們兒園隔壁的老社區里頭,這是萬萬沒有想到的。
如此之近,仿佛盛卉就是為了孩子上兒園方便,才淺花個幾億十幾億,買了附近的住所。
家長們震驚的同時,心地單純的小朋友們已經一窩蜂沖進了花園里。
盡管他們并沒有提前想象太多,但是所有人現在都一致地驚嘆起來——
小杏家實在是太棒啦!
花園草地上有足球場,路邊停著三輛玩車,還有小馬、小貓和小兔可以玩耍,膽子大一些的小朋友,小杏會邀請他們到別墅里參觀的守宮和蠶寶寶,大部分小朋友只敢圍觀,不敢,看見小杏徒手把守宮從玻璃缸里抓出來,輕輕用鑷子幫它們扯掉上蛻不干凈的皮,有人被嚇得去找媽媽,也有人勇敢起來,洗干凈小手,學小杏一樣輕輕那些冰涼的小東西。
小朋友們聚在一塊玩得正歡,姚嘉見盛卉今天邀請的人實在多,便想去廚房幫忙打下手,誰知,盛家的廚房雖然大,里面竟然已經了近十人,其中還有兩名專業的廚師,大約沒有手的余地了。
等回到客廳,原本圍在玻璃缸前觀察小的孩子們突然跑得差不多了,其中就包括意林。
姚嘉在花園找到兒,抬頭發現自己邊不知何時聚了一小群人,其中大部分是家長和寶寶,吵吵嚷嚷地說什麼“想拍合照的排隊呀,別來去的”。
往人群中央瞭了一眼,第一眼愣住了,以為盛卉請了cosplay演員來熱場子,演員長得那是真帥,段更是俊逸非凡,舉手投足盡顯冷然仙氣,不僅娃們被帥瘋了,們這些有家室的家長也要面紅耳赤一番。
然后再定睛一看,心下大驚——
這、這不是小杏爸爸嗎!
男人冷白如玉,下頜瘦削筆,清冷似寒潭的眼睛勾描出凌厲上揚的線條,雙的卻比往常更艷些,一半是凜然貴氣,一半是俊近妖,全天下人恐怕都難逃他一個回眸的攝魂之力。
有一瞬間,姚嘉甚至不敢把眼前這個妝容致的絕世男和印象里那個斯文淡漠的總裁劃上等號。
太豁得出去了,為了讓兒開心,堂堂億萬價的霸總,竟然扮絕狐妖,任由賓客們欣賞拍照。
姚嘉莫名有點心疼他,但當聽到旁邊有人組織排隊拍合照,便立刻帶著兒加了排隊大軍。
家室和老公是什麼?通通一邊去,不重要!
為了維持角高冷迷離的人設氣質,葉舒城全程倚坐在秋千一側,不需要多話,也不需要做什麼作,所以,這個任務并不耗費他的腦力和力,唯獨對他的神進行了狠辣的摧殘。
連拍了近百張照片之后,葉舒城已經有點麻木了。
為了兒的面子,他做出怎樣的犧牲都是值得的。
但是,當兩位年過花甲的老人排了十來分鐘的隊來到他面前的時候,葉舒城麻木不仁的心突然又遭到了一重擊。
他連忙坐直子,像小學生上課一般,兩只手搭在膝蓋上,張地攥了攥,嗓音微啞:
“爸,媽,你們怎麼來了?”
“我們不能來啊?你......”
“哎呀,拍照就拍照,廢話那麼多干嘛?”顧夕打斷老公的話,生怕他在眾目睽睽之下發作他的大男子主義病。
說罷,溫地向兒子,笑意如花:
“真好看,媽媽年輕的時候怎麼沒想到好好打扮一下你和你大哥?男孩子和孩子一樣,都應該打扮得漂漂亮亮。”
一邊說,一邊拉著老公,在秋千空余位置坐下。
葉老父親的臉還是不太自然:“你兒子都被打扮妖怪了,你還這麼高興?”
顧夕瞪他:“小杏過生日,就算讓你打扮妖怪,我也舉雙手贊。”
“你......”
“我怎麼了?可惜你長得太老,小杏不一定稀罕。”
“我......”
葉正欽被老婆懟的啞口無言,片刻之后,忽然正襟危坐,鼓起十十的神氣,再問,“睜大你的眼睛看看,我哪里老了?我扮妖怪指不定比舒城更帥。”
葉舒城坐在一旁渾不自在,爹媽卻自顧自地開始打罵俏。
攝影師喬黛覺得此此景甚好,于是舉起照相機,果斷地連拍了十來張,兀自將這一組照片命名為——《老爸老媽是真,漂亮兒子是意外》。
旁邊還站著另一個專業攝影師小杏師傅。
小杏師傅也用拍立得拍下了這溫馨的一幕,不到半分鐘,膠片浮現彩,獻寶似的將照片拿到爺爺面前。
葉正欽接過一看,樂了,連聲夸小杏:“寶寶真厲害,把拍得很好看。就是你爸的表怎麼看上去像被我訓了一樣......”
另一邊,喬黛也拿著單反,把拍好的照片展示給盛卉看,同時嘆道:
“葉總的爸媽真好啊。”
盛卉翻過一張張照片,俊的狐妖先生顯得很拘謹,他旁的兩位老人卻一團喜氣,互相對視著,眼睛里仿佛只有彼此。
心底油然生出一復雜的緒,說不清道不明。
直到不久的將來,才終于理解了當時的心——用一個詞來形容,就是艷羨,作為原生家庭不幸的孩子,對幸福滿家庭長大的孩子所產生的艷羨。
可惜,現在的,并沒有對此進行深思。
時至五點,初夏的天還大亮,晚餐環節正式拉開序幕。
小杏的位置安排在爸爸旁邊,盛卉很忙,葉舒城負責照顧寶寶,沒時間換服,還穿著那套帥不死人不償命的“閃耀”服裝,唯獨換了個發型,長長的銀發高束在玉冠,斂去三分妖氣,突出七分英氣,不用說,又是瞿大設計師的手筆。
孩子們胃口都小,大部分都在邊吃邊玩,上躥下跳不停,經常里剛喂進去一口飯,轉頭看見后有人開著挖掘機碾過去,馬上就跳下凳子,跟在挖掘機后面吭哧吭哧地跑。
小杏倒沒有跑,但今天也沒有安靜吃飯,拍立得仿佛黏在臉上,見什麼都要拍,一卷一卷真金白銀的膠片丟在腳邊的小箱子里,堆了一摞小山包。
趁爸爸和伯伯吃飯聊天的功夫,跳下凳子,蹲在箱子旁邊翻看自己的杰作,突然發現了一個很大的問題。
小杏拽拽葉舒城的角:
“爸爸,我忘記拍你和媽媽的合照了!”
今天玩得太開心,竟然把最重要的事給忘了!
自從上一次換裝游戲,拍到的爸爸媽媽親親的照片被爸爸騙走之后,就一直期待著今天,一年一度的生日,爸爸媽媽一定會滿足的要求的。
葉舒城回答說:“媽媽很忙,等晚點會來給寶寶拍照的。”
今天帶孩子來參加聚會的大部分都是媽媽,部分一家三口都到了,比如柯,和盛卉關系特別好,所以把小柯給老公照看,自己時不時就會去廚房幫忙打下手。
小柯滿腦子只顧著玩,風卷殘云吃完飯,又拉著爸爸要去騎馬。
柯得閑,回到別墅里找盛卉,陪和其他幾個家長一起裝點甜點和果盤。
其中有個家長的座位離葉家二老比較近,席間聊了一會兒,現在跑來轉告盛卉:
“葉總的父母看起來都很開明,老先生說最想小杏能去繼承爸的事業,如果不喜歡賺錢當企業家,想要搞工程開挖掘機,那他就給孩子承包建筑公司和工地,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顧阿姨就更隨意了,說只要孩子開心就好,比出人頭地重要。”
這些家長們之所以如此驚訝,是因為他們都以為小杏和葉家人沒有緣關系。
今天,作為申城頂級富豪之家的葉家人為了一個沒有緣關系的小孩齊聚一堂,有些眼尖的家長左看右看,難免會發現小杏和葉舒城以及他的家人容貌上的相似之。
一時間流言四起,都說盛小杏就是葉舒城的親生兒。
時至今日,家長們和盛卉的關系都很友好,又見識到了盛家的財力,幾乎不再有人抱有不好聽的那種觀點,反而更傾向于葉舒城和盛卉是曾經的人分道揚鑣,期間盛卉因為不想和前男友再產生聯系,所以才謊稱孩子是子庫人工孕所得。
對于今晚的一切言論,盛卉只微笑應對,不予任何評價。
柯進來之前,還看到顧夕和盛卉的舅媽沈南枝站在一塊聊天,兩人都是溫婉知的樣子,言談間似乎特別投緣。
思及此,忽然揶揄地撞了撞盛卉手臂:
“卉啊,你們兩家人的家長應該早就見過面了吧?是不是婚期將近?”
盛卉聞言,愣了愣,擺盤的作稍稍一頓:“什麼?”
柯:“就是結婚啊,小杏都這麼大了,爸爸伯伯爺爺喊得那麼歡,你和葉總肯定開始計劃了吧?”
盛卉眉心微皺,淡笑搖頭道:“沒那回事。”
現在到柯怔愣,旁邊的幾個家長也表示不解:“為什麼啊?”
盛卉聳肩:“沒有為什麼。現在的生活好的,結婚不在我們的考慮范圍之。”
說完,盛卉垂下眼,繼續完手里的工作,旁的家長們只能悻悻閉了,不好多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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