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岸邊的椰子樹，“就去摘個青椰子抱著喝，的時候，這到都是香蕉樹，隨便摘香蕉吃，至于回家，還有倆曾孫孫喊我祖祖，還有準備好的飯菜，吃不完的海鮮，你說我這能不紅滿面嗎？”

　日子過的舒心，還有兒孫繞膝，對于老人來說，天底下在也沒有比這更好的日子了。

　聽到這話，旁邊的許老爺子忍不住酸了，“那你家那口子呢？”

　瞧著周的神態，比周爺爺還神。

　“啊？又撿起來老本行了，和舒蘭的父親開了一個診所，每天忙的火急火燎的。”

　這人啊，就怕閑著，一閑著下來就沒神，反而忙碌起來，氣神反而更好一些。

　許老爺子嘆了口氣，“看來你們看來海島是真來對了。”

　相了半輩子的人了，他這個老朋友是最了解兩人的狀態。

　“瞧你說我們？跟你自己沒來對一樣？你上島就沒發現，這邊天氣暖和，空氣度高？往年咱們在首都那干的和嗓子，來到這里，都潤了不？”

　周爺爺忍不住碎碎念。

　這一說，許老爺子愣了下，他發現還真是，除了有些暈船反應，其他的在正常不過的了。

　甚至，覺得渾都輕松了不。

　許爺爺人不知點了點頭。

　眼瞅著這邊老人話不停。

　那邊，姜舒蘭和高彩霞上頭了，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慨對方變化大。

　姜舒蘭是越來越漂亮了。

　而高彩霞以前是個風風火火的子，如今瞧著，似乎溫了不。

　“彩霞，孩子呢？“

　姜舒蘭沒忍住問了一句。

　高彩霞指著和周中鋒一起在碼頭旁邊說話的許衛方，“那邊，爸抱著。”

　這話一說，許衛方和周中鋒說完了，就跟著抱著孩子過來了，讓姜舒蘭看，“我家妞妞在這里。”

　妞妞六個月了，但是瞧著還是瘦的一團兒，整個人都小小的，越發顯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格外的大，看起來怪讓人心疼的。

　“妞妞？我是嬸嬸。”

　妞妞呀了一聲，朝著姜舒蘭咧了咧，出的牙床，還吐了個明的泡泡。

　萌的姜舒蘭心都要化了，“閨可真乖啊。”

　這話一落，抱著姜舒蘭站著鬧鬧和安安不同意了，鬧鬧有些不開心，繃著一張白包子臉，反問，“兒子不好嗎？”

　已經兩歲多的他們，完全能聽懂大人所有的話了。

　而且倆孩子開口說話也算是早的，所以說起來也格外流利。

　這話一落，姜舒蘭哭笑不得，家里這兩個人，已經知道反問大人了。

　“兒子也好，不過兒子太淘了，兒會很乖巧。”

　姜舒蘭很認真的回答他們。

　鬧鬧想到自己的淘，不吭氣了。

　倒是安安低聲道，“我很乖巧的。”

　他從來都不去鬧媽媽。

　“對對對，我們家安安最乖巧了。”

　“那我呢？”鬧鬧不甘示弱。

　“你啊——”姜舒蘭點了點鬧鬧的鼻子，“你還有進步空間，要多像弟弟學習。”

　母子三人的互，許衛方和高彩霞都看在眼里，眼里都著羨慕，“鬧鬧和安安這麼聽話啊。”

　這一夸不得了，鬧鬧頓時抱著小胳膊，一副牛氣沖天，你快來夸我的樣子。

　惹的大人忍不住發笑。

　旁邊的安安覺得丟臉，使勁兒往后拽哥哥。

　鬧鬧不以為意，還蹬蹬蹬跑到了許衛方面前，仰著頭看他，“你就是最好看的許叔叔嗎？”

　喲。

　加了個最好看，一下子讓許衛方心頭的霾都跟著消散了幾分，“是啊。”

　“我就是你最好看的許叔叔。”

　鬧鬧點了點頭，轉頭好奇地看著高彩霞，“你是最漂亮的高嬸嬸？”

　高彩霞忍不住點頭。

　“那我天下最好看最乖巧最聽話的妹妹呢？”

　這——

　誰能頂得住啊。

　鬧鬧這一張甜言語的小兒。

　為此，高彩霞特意從許衛方懷里，把妞妞放低了幾分，開了襁褓，讓鬧鬧看著。

　鬧鬧探頭看了好一會，忍不住搖搖頭，“妹妹好小哦。”

　“比我還小。”

　他還以為他和弟弟是最小的。

　因為鐵蛋兒哥哥和小雷子哥哥，就嫌棄他們太小，出去打仗都不樂意帶他們出去玩兒。

　沒想到，還有比他們更小的啊。

　哦，不對，比遲遲弟弟還小的。

　高彩霞點了點頭，憐地了鬧鬧的頭，“等妹妹長大，就不小了。”

　一行人在碼頭寒暄過后。

　這才打道回府。

　姜母和李姨是個閑不住的，早在三天前，房子一下來，們閑著沒事，就溜達到許家去幫忙打掃。

　今兒的上午這算是最后一波了，查補缺。

　這不，等到許衛方和高彩霞以及許老爺子他們到新家的時候，整個屋子都是干干凈凈，亮亮堂堂的。

　連帶著那水泥地，都跟著拖的似乎能反一樣。

　這下。

　許衛方和高彩霞都說不出話了，李姨雙手支撐著拖把，笑瞇瞇地拍了拍許衛方的肩膀，“衛方，瞧著長大了不。”

　怎麼說？

　以前在李姨眼里，許衛方就是個長不大的小孩子，天天吊兒郎當的，但是也正是他這個混不吝的子。

　幫著周爺爺和周在退休干所，解決了不麻煩。

　而今，再次見到許衛方的時候，就覺得他把往日的玩世不恭和桀驁不馴，一下子藏了起來一樣。

　胡子拉碴的他，眉眼間反而多了一堅毅和擔當。

　這是以前許衛方所沒有的。

　許衛方聽到李姨這話，忍不住苦笑了一聲，“姨，人都會長的。”說完，把妞妞抱到了李姨旁邊，“你看看。”

　他在退休干所的時候，沒吃李姨做的飯。

　孩子又瘦又小，跟猴兒一樣，李姨是見過中鋒家倆孩子三個月的時候。

　李姨覺得，可能六個月的妞妞，還沒三個月的安安和鬧鬧大。

　李姨頓時紅了眼，低著頭，了妞妞的臉，“是個好孩子，真俊兒。”

　這下，許衛方也沉默了，饒是他是孩子親爹，也不說出來自己孩子俊兒的這種話。

　不過夸俊總比夸丑好。

　姜舒蘭他們沒在許家停留太久，東西送到后，便準備打道回府了。

　留了邀請，中午讓孩子過來喊他們，去周家吃接風宴。

　許衛方他們也沒客氣，才來海島，要收拾的還很多。

　等姜舒蘭他們都走了以后。

　許老爺子在屋屋外的打量，還是兩室一廳的房子，一個大院子，屋收拾的干干凈凈。

　看起來格外敞亮。

　許老爺子忍不住點頭，“還不錯。”

　原以為海島這邊會多艱苦呢。

　沒想到，條件并沒有他想象中的差。

　許衛方嗯了一聲，把妞妞遞給倆許老爺子照看，他和高彩霞則是仔細的把行李都拿出來，一點點分類。

　這一忙活，都到了晌午的時候。

　他們還沒結束呢，外面就傳來敲門聲，“許叔叔，許叔叔，我老姑讓我問你們收拾好了嗎？我們家飯快好了。”

　來的人是鐵蛋兒。

　八歲的鐵蛋兒，已經拔高了一大截，看起來像個大孩子了。

　而且不在向，看起來極為有禮貌。

　等敲完門后，安靜的在門口等著。

　過了一會，許衛方過來開門，就看到了鐵蛋兒像是站軍姿一樣，立在門口，像個哨兵。

　“鐵蛋兒？”

　上次許衛方見他，對方還是個矮冬瓜，向又膽小。

　如今瞧著像是小大人的模樣了，鐵蛋兒點點頭，又忍不住道，“許叔叔，你喊我姜平安吧。”

　在外面，大家都喊他姜平安。

　只有家里人才可以喊他鐵蛋兒。

　“知道了。”

　許衛方忍俊不的了下鐵蛋兒的小腦袋。

　進屋換了一套服，便領著妻，以及老爺子一起去了周家。

　他知道路，但是對方還派一個孩子特意過來喊他們，這讓許衛方覺得自己被重視的覺。

　那種覺不一樣，就仿佛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一下子有了底氣一樣。

　等到了周家后，許衛方倒是不稀奇，他前幾年來搞破壞的時候，來過周家好幾次。

　但是，許老爺子和高彩霞沒來過。

　他們一進院子，就忍不住打量起來，和他們禿禿的院子比起來，周家的院子可以說是生機盎然。

　滿院子的青菜綠油油的，細細長長的豆角垂落在竹竿上，青椒秧子接的極厚，一個個青椒墜落在地面上，番茄搭了一個架子，上面接結的果子，集的在一起，紅彤彤的番茄看起來，極有食。

　更別說，還有兩行茄子，一塊蘿卜，一地的小白菜和大白菜，還有兩排蔥兩排蒜苗，一排生姜。

　總之，幾乎所有能想到的青菜，周家的院子都有了。

　至于院墻上，則是爬滿了開著大片大片紫花朵的藤蔓，沒有葉子，只有紫紅的花朵，看起來極為漂亮。

　這個院子，幾乎是滿足了大家所有的念想，

　只看了一眼，高彩霞就忍不住喜歡上了，“沒想到海島這邊冬天，還能有這麼多青菜。”

　他們在首都，只能買到蘿卜和大白菜了。

　而且還不好買，要拿著菜本，一早上四五點鐘天還沒亮，就去菜站排隊。

　生怕去晚了，就買不到。

　哪里像是舒蘭他們家院子這樣，幾乎是應有盡有。

　姜舒蘭迎了出來，順口道，“海島一年四季都有青菜。”

　這邊天氣暖和，一茬接一茬的種，本不用擔心，季節問題，溫度問題，菜會長不大。

　高彩霞羨慕道，“等我這邊稍微穩定一點，過來和你學種菜。”

　指著許衛方一個人的工資，養活全家，也不容易。

　雖然，許老爺子也有退休金，但是他們并不想用老爺子的棺材本。

　姜舒蘭拉著高彩霞往屋進，“這你找我可沒用，要找我爹娘才行。”

　爹娘才是種菜的好手，這一院子的菜地，都是爹娘種的。

　原先你他們家算是后面搬來的，還靠著隔壁那家支援了好一段時間的青菜，后來爹娘來了以后，他們家的青菜就在也沒吃完過了。

　每天家里需要買的也是菜了，至于海鮮，若是有時間就自己去趕海，撿回來吃。

　要是沒時間，就從碼頭買，也就是幾錢的事，卻能讓一家子都吃個痛快。

　聽完姜舒蘭這般說了以后，高彩霞嘆了口氣，“這資可真饒，我也不瞞你們，我們來之前，在首都已經吃了一個月的蘿卜白菜了。”

　至于其他青菜，不是沒有。

　是他們搶不到，也搶不贏一群半夜兩三點就去排隊的老頭老太太。

　聽到這話，姜舒蘭頓時面同，“沒事，你喜歡吃青菜，今兒的晌午，咱們放開肚子吃。”

　青菜做了五個，清炒小白菜，茄子豆角，青椒炒青番茄，以及涼拌黃瓜，糖漬番茄。

　海鮮五個，炒八爪魚，青椒炒花蛤，清蒸黃花魚，一盆子蝦爬子，還有一盆子的螃蟹。

　至于葷菜就做了一個口即化的紅燒，和清燉了一個人參煲湯。

　最后一個湯，則是給高彩霞特意做來補的。

　這十二個菜，差點在桌子上沒放下去，那搪瓷盤最后摞起來才算是放下了。

　看到這麼盛的菜。

　許衛方和高彩霞對視了一眼，有些苦笑，“你們在這樣下去，覺都還不完了。”

　欠對方的實在是太多了。

　這話一落。

　姜舒蘭卻搖頭，“當初我和中鋒不在首都，全靠你們照顧我家二老，別說這一頓了，以后就是天天來吃，也是應該的。”

　有許衛方在，周家二老在退休干所的時候，不知道省了多事。

　“算了，大恩不言謝。”

　等全部人都上桌了以后，許衛方端著酒杯，朝著周中鋒敬酒，“上次我家妞妞的事，謝謝你救一命。”

　“這次我工作的事，謝謝你幫忙。”

　“還有接風宴，謝謝——”

　欠的太多，除了謝謝這兩個字，似乎不知道說什麼了。

　許衛方一連著喝了三杯，似乎要把這半年來心里所有的力都跟著釋放出來。

　高彩霞好幾次想要手去拉，但是又默默的把手了回去。

　這半年，苦，許衛方更苦。

　飯桌上的眾人，都跟著停了下筷子，靜靜地看著許衛方。

　不知道是不是三杯酒下肚，許衛方有些醉了，他滿臉通紅，“周中鋒，以后你就是要我的命，我也給你。”

　頓了頓，補充來一句，“不過，要等我家妞妞長大人了，才能給。”

　他家妞妞還那麼小，要是他不在了，有人欺負妞妞，有人欺負彩霞怎麼辦？

　周中鋒喝了一杯酒，拍了拍他肩膀，“我要你命做什麼？”

　語氣淡淡的，帶著卻著幾分溫和。

　不再像是之前那般冷峻。

　“不！我欠你一條命。”

　許衛方紅著眼睛看他，“當初，妞妞在搶救室的時候，我就發誓，只要誰能救下，我就是折壽十年，十年二十年我都愿意。”

　“可是，你也看到了，沒人救。”

　“后來我想，是不是我心不夠誠，所以諸天神佛看不到我，后來我求神拜佛，只要妞妞能好好活下去，健健康康活下去，哪怕是一命換一命也行。”

　拿他的命，去換妞妞的命。

　他絕不猶豫。

　這話一落，整個屋子都安靜了下來。

　誰都沒想到，這種絕的話，是從許衛方口中說出來的。

　許衛方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他吊兒郎當，不修邊幅，不靠譜，不冷靜，所有人都說他是二流子，是個混子。

　但是這個混子，卻在兒生病的時候，愿意拿自己的一切去換能夠活下去的機會。

　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甚至，不是每一位爸爸都能做到的事。

　可是，在這一刻，屋子那麼多人，每個人都明白，許衛方這話說的是真的，沒有半句戲言。

　他頭上的白發，眉宇間的疲憊，眼中的堅毅，以及下的胡子。

　這每一不在彰顯著，這個曾經不被人看好的大男孩，似乎一下子長大了。

　他為了一個父親，一個合格的父親。

　“衛方——”

　高彩霞拉著許衛方的手，從來不知道這些事，孩子出生最要命，最兇險的那幾天。

　還在病房休養，而許衛方圍了能夠好好養，所以一切都瞞著。

　許衛方推開高彩霞的手，通紅的眼眶，沁著眼淚，但是卻一滴都未落下，“你們看，如今我家妞妞好很多了。”

　似乎，在回答許衛方的話。

　原本被放在小床上面，呼呼大睡的妞妞，突然大哭了起來。

　不再像是之前那樣貓崽子一樣的聲音，細細弱弱的，而是中氣十足的哭聲，哇哇大哭。

　雖然很多父母很討厭這種哭聲。

　但是對于許衛方來說，這卻是天籟之音，他立馬站了起來，抱著小床上面的妞妞，作練的輕聲哄著。

　不一會的功夫，孩子像是找到依靠了一樣，鉆在許衛方的懷里，著他的心跳，然后漸漸睡。

　大家就看到。

　許衛方低頭，輕輕的在妞妞額頭上吻了下，語氣溫，“安心睡吧，爸爸在呢，會一直在。”

　會一直陪著。

　不論生病還是健康，他都會一直在。

　看到這一幕，高彩霞再也忍不住了，低聲啜泣了起來。

　旁邊的姜舒蘭他們也跟著忍不住紅了眼，當過父母的人，見不得這一幕。

　孩子罪，等于是在剜大人的心。

　“孩子如今怎麼樣了？”

　姜舒蘭沒忍住問了一句。

　來了這麼久，就只看到妞妞在睡覺了。

　“還行。”

　回答的是許衛方，他臉極為溫，“楊爺爺說，只要當父母的心呵護著，妞妞就會健康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