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接的傳送點不見人影，只有飛禽走，就連地勢都顯得十分偏僻，樹木了許多，偏向沙石地，就連大山也變得禿禿，只剩下的山脊。

　虞歲沒有更改地形，但走的是沒有被其他弟子發現、不算公開的傳送陣，蔽也高，不會與其他甲級弟子的進攻路線重合。

　若是頻繁更改地形，保不準會引起教習或者圣者的注意，還是選擇保守為先。

　在虞歲的指引和薛木石的占卦配合下，他們傳送頻繁，雖然路繞了些，卻很安全。

　燕小川直接玩嗨了，大呼好多傳送陣，一會兒就前進一大段距離，還沒有敵人追擊，不像是來闖試煉，更像是來玩的。

　蘇桐則對薛木石另眼相看，夸他占卦一的厲害。

　薛木石沉默，當一個只做事不說話的“高手”，畢竟說多錯多。

　四人都以風趕路，加之頻繁傳送，大大短時間和距離，在天黑時，就已傳送到龍腹第八節的位置。

　這一片的紅點越來越多，除開主要聚集點，較為偏僻的地方也散落著零星幾人，想要避開人群，獨自前進的也不止虞歲他們。

　虞歲看了眼斬龍窟地圖，已經有不人到了龍腹第十節，約莫數百人的紅點正在快速移著。

　蹲在海水邊洗洗手，思考著是要繼續前進，還是想辦法找一下石月珍在哪。

　傳送陣到龍位置就沒有了，而部分人造景雖然能被控，但斬龍窟并不全都是人造景，三分之一的天然景無法通過數山接收轉換的五行之氣更改設定。

　也就是說龍那邊的試煉境等等，必須靠自己的實力闖。

　在龍之前，都是甲級弟子們的傳送陣爭奪戰。

　虞歲如今可以很輕松地到達龍，但想要繼續往前到達龍頭，就必須靠實力了。

　也能猜到，龍那邊守著境的，肯定是太乙學院的圣者們。

　虞歲捧起海水又散開，聽著水花聲，余往后瞥去：燕小川正在問蹲地上休息的蘇桐不，薛木石在搗鼓他掌心的幾顆銅錢，看起來在走神地擺弄銅錢，卻又敏銳地注意到虞歲看過來的視線。

　是分開，還是一起走？

　虞歲轉回眼珠，甩了甩手上水漬，起朝蘇桐走去。

　他們一片海邊，今夜月大盛，映照著湛藍海面波粼粼，遠夜霧之中還有島嶼若若現。后方有巨石□□，地形看樣子像是那天晚上顧乾殺梅良玉的海灘。

　這一片也是人造景，但海水中藏著天然景，不控制，虞歲在海邊觀察片刻就謹慎地退回去。

　蘇桐蹲在一塊巨石下方，影籠罩著。

　這一下午加晚上，都在風趕路，力消耗過剩，腦子有些暈乎乎，被金雷劈中的半邊子正被雷火灼燒熾熱，另一半軀卻又因為夜晚的海風吹得冰涼。

　蘇桐忍不住了眉心，梅良玉的師妹都能忍得住雷火灼燒，我不能就這麼怯吧！

　但是……真的很疼啊！

　在心里又將文輝問候一遍。

　“蘇師姐，我們如今的位置也算靠近，這才第四天，月珍姐姐說不定也在附近，你有什麼辦法能聯系上嗎？”虞歲走到蘇桐邊蹲下，乖巧問道。

　蘇桐眨眨眼，因為疼痛好像反應都慢了些，扭頭朝虞歲看去，緩聲道：“如果有農家傳音在，也許可以聯系上。”

　可他們隊伍里也沒有農家弟子。

　這一路上也沒遇見幾個活人，更沒法去搶其他農家弟子的傳音。

　燕小川著湛藍的海面卻沉思道：“我聽盛師兄說過，斬龍窟里有一種異寶‘渡水之音’，是長得像海螺的東西，傳音可至龍頭到龍尾，覆蓋整個斬龍窟。”

　“渡水之音就在斬龍窟各種水下，有概率能夠找到。”

　他回頭看過來，年臉龐張揚自信：“蘇師姐你等等啊，說不定咱們就在眼前這片海里找到了。”

　燕小川又扭頭道：“薛神算咱們一起下去找。”

　“啊？”薛木石呆住，“我也要去嗎？”

　“對啊，人多力量大，找一找不虧。”燕小川手攬過他的肩膀，帶著薛木石朝海水里走去。

　蘇桐著他倆笑道：“有時候真不知道該說他太過樂觀，還是太烏。”

　好像再如何陷絕境，燕小川仍舊堅信會有辦法，會努力去破局。

　“燕小川這次說的是好話。”虞歲也笑道，“說不定真的會被他找到，到時候就能喊話月珍姐姐來找我們了。”

　末了又補充道：“而且還有薛神算，這一路走來他占卦就沒錯過，規避許多風險，才能順利走到這，蘇師姐，我們這一趟走得很幸運的。”

　蘇桐著眉心，莞爾道：“太順利了，這速度快到不敢相信，他們跑了四天才領先，咱們一天就追上了。”

　因為太過順利，甚至自己占卦試探，卻發現薛木石帶領的方向確實吉多兇。

　蘇桐可以不相信別人，但會相信自己。

　虞歲模糊重點道：“因為他們是從龍腹開始走的，算起來也跟我們差不多呀。”

　談話間，正在數山搜索“渡水之音”的位置，又關注燕小川和薛木石在海水中的坐標，希他倆不要進天然景的部分，不然也沒法將渡水之音送過去被“巧合”發現。

　距離較近的是燕小川，虞歲就差沒把“渡水之音”直接送到他臉上。

　虞歲耐心等著燕小川朝著渡水之音的位置游去，再從海下珊瑚石里拿走渡水之音，見燕小川開始上浮，虞歲才起走向海邊，想看看它長什麼樣。

　只是從數山里找到與渡水之音對應的符文調換位置，倒是沒見過實。

　虞歲站在海邊，海浪往前撲打，沾了的，虞歲提著擺剛要往后退兩步，卻到烏云遮月，波粼粼的水面暗淡，巨大的影籠罩著，前方仿佛掀起巨浪，使震驚地抬頭去：

　天地倒懸。

　站在云霧之中，看見天上海浪。

　*

　蘇桐怔怔地著大海，虞歲的突然消失讓呆住，下意識地抬手了眼睛，還是不見虞歲影。

　心中一沉，扶著巨石站起，卻聽水花聲撲通響起。

　“蘇師姐，我找到了！”燕小川破水而出，手拿如冰雕刻的雪白海螺，眼角眉梢都是不住的興之意。

　“停下，先別過來！”蘇桐警覺道，“歲歲剛站在那邊不見了。”

　燕小川誒了聲，對水外的變化震驚不已。

　薛木石也出來了，但他出現的位置正好對著虞歲消失的方向，正咳著水往前游去。

　蘇桐和燕小川同時出聲提醒他：“薛神算——”

　薛木石游著游著就不見了。

　燕小川：“……”

　蘇桐：“……”

　海浪依舊不急不緩地拍打著沙地。

　燕小川瞪圓了眼，著薛木石不見的位置，反應過來后打了個冷，那邊的海域看起來是有問題。

　“可能是有法陣被發了，你盡量別往那邊移。”蘇桐說。

　蘇桐說完去看燕小川，驚訝道：“你手里的……怎麼在化了？”

　“化了？”燕小川這才回過神來，去看手中的海螺“渡水之音”，發現他滿手冰涼的水痕，冰雕海螺確實在融化，“完了，這玩意該不會還有時間限制吧。”

　蘇桐沉思道：“喊人吧，不然我怕歲歲跟薛木石在法陣里被淘汰了。”

　既然都到龍腹第八節了，那在這喊石月珍回來也沒有顧慮。

　燕小川不敢貿然上岸，冰雕海螺又在融化，他只好注五行之氣激活“渡水之音”，因為虞歲不見，他喊話有些著急：“醫家的石月珍師姐！”

　渡水之音將他的喊話傳送到斬龍窟的每一。

　第一次聽人使用“渡水之音”傳話的弟子紛紛被嚇一跳，原本已經躺下休息的都被嚇得坐起來，四找人。

　第九節的淺水灘前，梅良玉他們等了一天才等來石月珍一行人解除五玄毒。

　醫家毒陣剛撤，龐戎和盛暃就立馬離他們遠遠的。

　隨著燕小川的喊話，眾人都是一怔。

　“燕小川？”牧孟白第一個認出來，“他喊石月珍干嘛？”

　燕小川繼續喊道：“蘇桐師姐跟小郡主……南宮歲被金雷打中，蘇師姐喊你來幫忙消除雷印，施卦陣消耗過度撐不住了！”

　岸上的蘇桐惱道：“別說廢話！”

　站在淺水灘懸崖下方的石月珍聽得輕輕挑眉。

　鐘離山眉頭皺起，神微沉。

　離他們遠遠的盛暃先是一怔，隨后大怒：“誰打的金雷？歲歲呢？燕小川你給我說清楚！”

　還在龍腹第九節游等人的顧乾也愣住了，他下意識地朝天幕看去，歲歲被金雷劈中了？什麼時候來的斬龍窟？

　站在河邊的李金霜皺起眉頭，眸著幾分擔憂。

　“我們在龍腹第八節，往南走，順著北斗走到盡頭的海域邊！”

　燕小川剛把位置說完，手中的冰雕海螺就徹底融化。

　聽完位置后，梅良玉和鐘離山率先折返往回走，石月珍跟蒼殊招手道：“你跟依依他們繼續往前，我回去看看蘇桐跟歲歲。”

　蒼殊點頭：“好。”

　“龍腹第八節？”牧孟白震驚，“妹妹竟然來得這麼快！”

　盛暃黑著臉往山里的傳送陣走去，龐戎喊道：“你為什麼也要回去？！”

　牧孟白解釋道：“南宮歲是他妹妹啊！你不知道嗎？”

　還真不知道的龐戎：“……”

　龐戎握著劍柄，額角狠，心里正怒吼著散伙吧！

　*

　青帝都才剛迎來日落，滿天紅火，敞開的紅木窗迎著日暉，桌面白紙也暈染出幾分昏黃。

　鐘離雀作畫到一半到困倦，不知覺間放下筆趴在桌案小睡片刻。

　沉重的意識在黑暗中休養，卻被突然闖進意識里的預知畫面驚醒：

　虞歲倒在不知名的地面曲子，邊流河，上雖然沒能看出什麼傷口，鐘離雀卻能瞧見有無形的力量正在切割的皮和骨頭，將其一寸寸、一分分地剔除。

　歇斯底里地慘回在鐘離雀耳邊，震撼人心。

　預見虞歲被凌遲而死。

　鐘離雀從夢中驚醒，雙手撐著桌面站起，呼吸急促，抖著手去拿聽風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