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帶著莎莎去了圖書館，一進門就看到顧孟昭坐在固定的位置上正伏案寫作。

　已經結束高考，冬天的晚上圖書館沒什麼人，他自己坐在那里顯得有些孤單。

　能聽見小嶺和藍海軍的聲音，卻看不見人影，估計在另外房間玩兒呢。

　示意莎莎小點聲，然后舉著莎莎躡手躡腳地過去。

　莎莎憋著笑，無聲地點頭，小孩子最喜歡惡作劇了。

　莎莎故意把冰涼的小手一下子捂在顧孟昭的眼睛上，小姑著嗓子道：“這個書生長得俊，給他吃掉吧。”

　莎莎就張大，牙齒發出咯噔咯噔的聲音。

　顧孟昭笑起來，他沒有管莎莎的手，卻往前伏低子，然后雙手往后抓住明春的手臂，驚訝道：“哪里來的妖怪，這麼小的爪子，這麼長的手臂？”

　莎莎就哈哈大笑，“我是盤來的！我有好幾條手臂呢！”

　顧孟昭就把抱下來，回頭招呼明春，“坐會兒？”

　小姑就坐在他旁邊，“這里多冷啊，你為什麼不在家里寫呢？”

　顧孟昭：“冷嗎？沒覺得呢。”他把自己的手出來，“熱乎乎的。”

　小姑握住他的手試了試，“嗯，是比嫂子的熱乎。”

　是不怕冷的，冬天手腳也很熱乎，林蘇葉卻是涼涼的怕冷，不過顧孟昭是個青年男人，熱量還是很足的。

　顧孟昭沒想到會握自己的手，頓時有點臉熱，手就更熱乎了。

　小姑放開他的手，對顧孟昭道：“這幾天有個電線的案子，我想比高懷和顧秀秀先破案。”

　顧孟昭就聽說，時不時地給點啟發。

　東西這種其實最好抓了，現在戶口、介紹信、通都不方便，了東西要銷贓，東西太多不好藏不好運，銷贓地也不會遠。

　說了一會兒，小姑眼睛一亮，“你啟發了我，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抓他們！”

　顧孟昭忙拉住，“明春，時候不早了，明天再去也一樣，晚上他們也不敢的。”

　小姑：“放心吧，我不會一個人去，我給高懷和郭秀秀打電話。我公安理論課輸給他們，但是我比他們先破案，然后讓他們去抓人，嘿嘿，真爽。”

　對顧孟昭道：“你先帶莎莎回家，啊……過會兒也行。”

　哥和嫂子還在扯淡，要是這會兒回去，嫂子會不好意思的。

　小姑給高懷和顧秀秀打電話，一通分析以后高懷也贊同的說法，他負責部署警力去抓那幾個盜竊犯。

　顧秀秀則騎托車接上，他們就趁夜出警。

　人贓并獲，還破獲一銷贓點兒。

　小姑是去確認結果的，找對地方就不管了。

　罪犯讓人家抓，功勞讓人家領，這是最近學到的。

　被調到區公安局來幫忙，也見識了不這邊的門道兒，雖然不在意，但是要是總因此被掣肘就不爽。

　比如哥的那個轉業戰友張得福，總是一副大哥哥過來人的架勢悄悄勸，說什麼他們是朋友得互相幫助，不要傻乎乎地給外人送功勞。

　是喜歡這個工作，又不是在乎那些功勞，可既然有人那麼在乎，那想還是送給高懷和顧秀秀，這倆人對好。

　沒啥事就要回家。

　顧秀秀就把自己托車給騎，小姑來省城這些日子，已經跟著顧秀秀學會騎托車。

　也不拒絕，騎上托車就轟轟地走了，路上還想呢顧孟昭真厲害，有顆聰明的腦袋就是好，像哥、顧孟昭、大軍他們，都聰明。

　路過省大那邊放慢速度拐進去瞅一眼，顧爸顧爸和顧孟昭都不在，家里那麼多好東西可別有小什麼的。

　最近城里盜竊時有發生，哪怕抓得嚴有些人也不怕，死不悔改，只要不打死他，出來還。

　托車燈往路上一照，約看到有條人影從墻翻進去了呢？

　有賊！！！

　小姑立刻拔下鑰匙了軍大，拎著手電筒下了托車，輕手輕腳地往顧家去。

　到了大門前，先拿手電筒往里照照，又用警敲敲鐵門，“我看到你們了，出來吧！”

　里面沒有一點靜。

　小姑：“別讓我抓到啊！打斷你們的！”

　用手電筒照了照圍墻，果然在墻上找到一個鞋印子。

　呵，之前已經送過一批去勞改，居然還有賊大膽兒敢來！

　也一個助跑跳上墻，輕盈地翻了進去。

　顧元禎和顧元珩躲在墻，一時間都有點無語。

　他們一起坐火車到城，在火車站有事耽擱了時間到這邊就晚了。

　原本應該去住招待所的，可顧元珩大意了，覺得顧家這麼大總有地方住。

　哪里知道他們趁夜上門，人家鐵將軍把門兒。

　他就想帶顧元禎去住招待所，結果顧元禎卻野得很，說反正是五爺爺家不如翻進去開鎖住一宿，明天再說。

　顧元珩不同意，這時候車燈就照進來。

　顧元禎蹭就翻進去了。

　顧元珩也是下意識反應跟著他翻進去，一落地就后悔了。

　明明是來小爺爺家，搞得跟賊一樣，特麼的，這是什麼事兒！

　等外面這人也翻進來，他立刻出聲，“我們是……”

　不等他說完呢，小姑已經打過來。

　管你們是啥，大晚上翻墻不是賊是什麼？

　過了兩招兩人就認出對方。

　顧元珩非常驚訝，剛要打招呼，小姑卻不給他機會，急攻猛打，非要他一起過招兒。

　顧元珩看比以前厲害，便也有心試試。

　于是兩人就在顧家的院子里乒乒乓乓地打起來。

　顧元珩這兩年進步很大，可薛明春也沒閑著，這兩年進步也很大。

　顧元禎瞅得來勁，還把小姑擱在地上的手電筒撿起來給他們照亮，時不時地個好。

　兩人都不用殺招兒，半小時過去誰也沒制住誰，都出汗了。

　顧元珩握住的拳頭，“薛明春，休戰。”

　小姑就松開他手腕，“你變厲害了啊。”

　要是照他之前的水平，不可能打不贏他。

　顧元珩：“你也更厲害了。”他對小姑很好奇，“你力氣又大了？”

　小姑得意道：“對！”

　發現顧元珩的招數也更厲害，想學到手！

　把手電筒從顧元禎手里拿回來，順便手臂一就把顧元禎給放倒在地。

　顧元禎躺在冰冷的地上，有些不敢置信，自己不至于這麼弱吧！

　小姑拍拍他的腦袋，“你大半夜翻墻，這是警告！”

　說著就把顧元禎拉起來。

　顧元禎不服氣，“我還救過你侄呢！”

　小姑：“所以我邀請你們明天去我家吃飯。”

　顧元珩：“我小叔他們呢？”

　之前顧孟昭已經跟林蘇葉和小姑他們說過他和顧元珩的關系。

　顧元珩救了莎莎以后原說會去薛家屯的，結果一直沒去。

　有一次林蘇葉說起來，顧孟昭就說了兩人的關系。

　小姑：“在我家呢。”

　顧元禎：“豁，大姐，你好厲害啊，現在托車都騎上了。”

　他可比兩年前話多了不，還帶著點氣。

　小姑：“我你小叔哥，你得我姑？”

　顧元禎倒是不抗拒，張口就小姑。

　堂兄顧元珩：“……”

　這大晚上的也不能帶他們一去過去，主要是晚上沒地方住，臨時找宿舍太麻煩。

　顧元珩：“我們先去招待所對付一宿。”

　小姑從腰上拿下鑰匙串，“你們是顧叔叔的侄子，進去睡沒問題。”

　開門摁亮電燈讓兩人進去，“明天我來接你們去吃飯。”

　顧元珩很想和聊聊，“薛明春，你當公安了？”

　小姑驕傲道：“那是！我還要進特警支隊呢。”

　顧元珩打量兩眼，冬天的制服穿得也很颯，一點都不臃腫，他笑道：“真的很了不起。”

　瞧著比以前機靈很多，不像以前那麼……莽。

　小姑也打量他一眼，夸道：“你比以前不像流氓，更俊了。”指了指旁邊的顧元禎：“他像流氓。”

　顧元禎：“……”我謝謝你，我洗澡沒被孩子看過！

　顧元珩笑起來，他問明春：“你不進來？”

　小姑：“我得回家，要不我嫂子擔心，我先回去跟顧知青說一聲。”

　小姑騎托車回了大院兒，先不回家，而是去宿舍那邊找顧孟昭。

　之前顧爸顧媽來住申請了一間宿舍，后來也沒退回去，顧孟昭又過來接著住。

　小姑敲敲門，又意識到隔壁應該睡了，怕吵著人家，就低聲音，“顧知青？”

　已經半夜時分，顧孟昭約聽見有人他，醒過來，門外傳來明春低的聲音，“顧知青？”

　顧孟昭：“？？？”

　他忙坐起來穿服，“明春你才回來？”

　小姑：“對呀。我跟你說個事兒。”

　顧孟昭穿上棉襖棉下地，開燈開門讓快進來暖和一下，“怎麼了？”

　他以為是案子有什麼變化。

　小姑穿著軍大呢一點都不冷，道：“你那倆侄子來了。”

　顧孟昭一臉疑，“什麼侄子？”

　小姑：“顧元珩和顧元禎。”

　顧孟昭驚訝道：“他們晚上到的？在哪里？”

　小姑簡單說了一下，“我給他們安頓在你家了，明天去接他們過來吃飯。”

　說完就要回家，顧孟昭要去送。

　小姑笑道：“快睡覺吧。”

　出門一溜煙兒地跑了。

　顧孟昭：“……”

　的確不用他送。

　小姑躡手躡腳地回家，家里給留了門兒呢，主要是住在軍區很安全，不鎖門也沒關系。

　進堂屋的時候東間傳來林蘇葉的聲音，“明春，你回來啦？”

　晚上那會兒顧孟昭送莎莎回來，說明春又辦案去了。

　小姑吐吐舌頭，“嫂子你還沒睡呢？我睡了呀。”

　飛快地跑進西屋去。

　平時回來晚的時候嫂子都沒靜，今兒哥回來嫂子就沒睡，可見對象的人真不干正事。

　覺都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