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陸濃難得五點多鐘就醒了,炸著從床上爬起,往下擼了擼跑到口的睡, 沒注意到旁的位置今天不是空的。
一轉, 赫然發現裴寂安閉眼躺在床上。
陸濃:“……”
沒看到沒看到他睡著了什麼也沒看到……陸濃一路催眠自己, 悄咪咪爬下床, 抓起床頭的子就急急忙忙走出臥室,沒注意到床上的人在出門一剎那睜開了眼睛。
從盥洗室里出來后,陸濃整理一下新子下樓,今天穿的是和這個時代穿風格比較接近的田園風淺綠格連, 不過頭發編了溫系蓬松辮子,還在頭上別了一枝紫藤花發卡,超級溫大氣。
吳媽打著瞌睡從樓上走下來,“濃濃,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今天開學第一天,遲到了不好, 您要出門買早點嗎?我去吧。”陸濃接過干媽手里的竹籃子。
“喲, 太打西邊出來了,一向非中午不起床的陸同志也有起的這麼早的時候?”
裴錚整理著腰上的皮帶和腳上的束帶, 從二樓下來, 看到陸濃怪氣地說。
陸濃呵呵一笑,“警衛員小裴, 看來你今天已經做好接組織賦予你重任的準備了?”
“重任”被陸濃著重讀音。
裴錚:“……”抄, 大意了。
他天天跟陸濃斗都斗慣了,見到陸濃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斗能過陸濃的點, 哪還記得昨天打賭打輸的事。
裴錚神大變, 掙扎一番后最終認命的閉了閉眼, 不再還。
“咳咳,”陸濃占了上風,心里樂死,面上假模假樣地說,“既然小裴同志如此積極,那好吧,經組織一致決定,從今天開始賦予小裴同志買早點的任務,喏,你吳姥姥的菜籃子,記得買齊一家人喜歡吃的東西。”
裴錚嫌棄地接過裹著小藍花土布的籃子,買早點倒沒什麼,反正他每天早上都要早起跑步,但他一個大男人拿著這玩意兒像什麼樣子?
他剛想放下籃子,眼睛一轉,不行,這福氣不能他一個人獨,說好了有福同的,弟兄們既然一起當了警衛員,就不能把他們落下。
于是裴錚拎著籃子出了門。
見他走了,陸濃哈哈笑出聲,不得不說,裴錚和小碎花違和有那麼一點大。
“我出門散會兒步啦。”把辮子甩到腦袋后,難得早起,不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有點虧。
剛走兩步就聽后干媽說,“……小姐,指使裴錚做這些事會不會不大好?你畢竟不是他親媽。”
都說后媽難當,吳媽有些擔心裴錚心里有疙瘩,也擔心外人誤會陸濃。
陸濃停下腳步沉思,過分了嗎?
從昨天到現在,不限于讓裴錚洗崽崽的尿布和臭子、打掃廁所、種菜種花、給干媽燒火洗菜肩打洗腳水……
是有點過分,但是……好快樂哈哈哈哈哈哈。
“沒事,”陸濃安干媽,“裴錚不是小氣的人,他昨天和我打賭打輸了,答應要給我做一個月的警衛員,我吩咐他做些小事不過分的。”
吳媽無奈,“刷廁所這種小事?我看你就是想折騰他。”
好吧,陸濃不掙扎了,老實承認,“是的,我就是想折騰他。”
話音剛落,就見裴寂安從樓上走下來,不知聽了多久了。
陸濃:“……”
吳媽:“……”
救命,親口承認折騰人家兒子,結果被親爹聽個正著該怎麼辦?
不會覺得是惡毒后媽吧?該怎麼解釋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
陸濃看著裴寂安干地說,“我和裴錚鬧著玩的,首長別誤會。”
裴寂安:“我知道。”
裴寂安披著軍裝外套朝門口走來,若說他扣扣子時是男神,那麼不那麼規矩的他便是蕭疏軒舉,一派湛然溫和氣質。
他顧及著上的傷,慢步走過陸濃邊,見陸濃沒有跟上,回頭看著陸濃說,“不是要出門散步嗎?”
陸濃:??
……最終還是跟在裴寂安后出了門。
嗯,狀態還好,頂多不知道手腳該怎麼擺,走路同手同腳罷了。
啊!!陸濃心里又嚎出了熊表包,昨晚升旗事件的影響還沒徹底從腦子里剔除,今天又被當眾抓包,救命,裴寂安到底是怎麼做到一臉淡定好似昨晚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陸濃:我可以,裴寂安都可以我也可以!
做了幾個深呼吸,嗯,好像可以了。
偶然間瞥到裴寂安的子,好大就是說……這誰能的住?
淦!又破功了。
為了轉移注意力,陸濃咳了咳嗓子,時不時側頭看一眼裴寂安,問道:“首長,為什麼你會相信我剛才說和裴錚鬧著玩的話是真的?”
問完后陸濃就后悔了,這什麼破問題,人家都相信了,干嘛還要提醒裴寂安再去想這個敏話題?
不過也是真好奇,裴寂安對的人品就這麼相信嗎?還是說長了一副善良的臉,天生容易獲得別人的信任?
很快,裴寂安就打破陸濃的幻想,實事求是地說:“裴錚昨晚把你們打賭的事告訴我了。”
再說和裴錚的相模式他一直看在眼里,又怎麼會誤會?
陸濃聽了失,不是的人格魅力影響啊,于是干地應了聲:“哦,這樣啊。”
夏天的清晨是一天當中最為清爽的時候,太還未完全升起,一微風和撲面,蟲鳴未歇,鳥兒枝頭,還沒經歷過工業化污染的環境,只有草木芬芳和著各家煙囪里冒出的炊煙氣味。
陸濃很快就被這干凈的煙火氣吸引,從各家路過時甚至能聞出每一家做了什麼早飯。
兩人慢悠悠地散著步,不慌張不急湊,一側頭便能看到高大的影,倒讓陸濃生出些歲月靜好,仿佛在這個一切都很慢的年代里,真的可以和邊的人白頭偕老。
可惜是錯覺……奇怪,為什麼要說可惜?
直到他們看到裴錚、張開平、蔣聿站在沈家門口,裴錚正拿著小石子往沈家一扇窗戶上仍,吳媽的小花籃子被張開平挎在手里。
過了片刻,沈既明打開窗戶看到裴錚三人站在樓下,張開平舉了舉手里的籃子說,“明子,下來干活了,陸濃姐的新指示——買早點。”
陸濃:“……”倒霉弟弟,還學會假傳圣旨了。
沈既明很快就從屋子里出來,四人小聲說了一陣話然后背對著陸濃和裴寂安走遠了。
從頭到尾四人都沒有發現拐角的陸濃和裴寂安。
圍觀了裴錚耍心眼,裴寂安恍若沒看見兒子一般繼續散步,陸濃走了這麼長時間見裴寂安沒有為難,膽子也大了,四下看新鮮,徹底忽視了旁的裴寂安。
“小陸?和老裴散步呢?”
一道人的聲音喚回陸濃的注意力,打眼看去,是張開平的媽秦大姐,陸濃跟秦大姐關系不錯,對秦大姐的稱呼已經從前些天的秦嫂子轉為親切的秦大姐了,笑著和秦大姐打招呼:
“秦大姐,您也散步呢?”
秦大姐舉著手里的油條和豆漿:“哪能呢,家里一堆事兒,我哪有那閑工夫散步,開平一大早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我只好自己出門買早點,這不剛回來。”
陸濃聽了汗,裴錚那個壞小子把張開平走了,秦大姐自己家倒沒人干活了。
“你這服可真好看,”秦大姐羨慕地看著陸濃纖細的腰肢,低頭瞧了瞧自己壯的腰,這可真是人比人氣死人,“還有這頭發梳的可真漂亮,你說都是一雙手,怎麼你就這麼心靈手巧呢?”
長得好、脾氣好、會打扮、還手巧,怪不得老裴娶回來,要是男人也娶這樣的媳婦兒。
還沒等陸濃說點什麼,秦大姐又瞄了裴寂安一眼,有些拘謹地對裴寂安說:“老裴啊,我聽我家老張說你傷了,傷的嚴重嗎?”
裴寂安拿出昨天那套說辭來,輕描淡寫地說:“嫂子不用擔心,破點皮而已。”
要說方才秦大姐在裴寂安面前還十分拘謹,一聽他這話瞬間變了氣勢,頗有些恨恨地說,“我還不知道你們當兵的,說什麼流流汗不流淚,可你們在我們這些軍人家屬面前也這套說辭,未免太讓關心你們的人傷心了,你說是吧小陸?”
說完秦大姐向陸濃尋求認同。
陸濃干笑點頭,裴寂安也難得出教的神,秦大姐這才緩下神,隨后不知想到什麼,言又止打量一眼裴寂安,隨后下定決心咬了咬牙說,“……嫂子借小陸說點事,老裴,你不介意吧?”
裴寂安側過表示讓秦大姐隨意。
秦大姐一把拉過陸濃,瞄了眼裴寂安確定他沒看們,神兮兮地跟陸濃說:“小陸,你可別怪嫂子多事,我聽張開平說,你家老裴現在就開始喝補湯了?是不是這次傷的不是地方?嫂子這里有幾個方子,趕明兒嫂子給你送去?”
!!
陸濃:“……”
陸濃一言難盡地看向裴寂安,發現他面有一瞬間裂,懷疑裴寂安能聽到們說話,可再仔細看去,裴寂安臉上又什麼表都沒了,仿佛剛才是的錯覺。
陸濃收回視線,艱難地對秦大姐說,“大姐,不用了,他……那里沒傷,補湯是我在喝,我不好,他就是順便補補。”
秦大姐皺眉,覺得陸濃沒說實話,張開平昨晚可不是這麼說的,那大海碗的王八湯獨獨給裴寂安喝,不是給男人補那方面的才怪,轉念一想,覺得可能是年輕小媳婦臉皮薄,不好意思說這方面的事兒。
“行,是你喝,他順便跟著你喝,姐信了行不?”
陸濃:“……”你看起來可不像信了的樣子。
秦大姐也不糾纏,心想總有你跟我求方子的時候,轉而說起另一件事,“小陸啊,你嫁進來也好些天了,前幾天姐就想跟你說件事。”
“大姐,您說。”陸濃做出洗耳恭聽的姿態。
秦大姐于是拍了拍陸濃的手繼續說:“咱們大院呢人不多,家屬們隔段時間就會聚在一起說說話聊聊天,我知道你前些天給親近的人家喜糖,不過到底不夠正式,正好趁這周聚會,大姐給你引薦,你看怎麼樣?”
這是好意,而且一聽就是夫人外,有人帶這個圈子,總比傻乎乎被排斥在外好,陸濃就算再傻也不能拒絕,面帶激地說,“那就謝謝大姐您了。”
秦大姐滿意地點點頭,知道陸濃明白了的意思,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痛快。
“那我就先回家了,小崽子們都等著這口吃的,你們慢慢散步吧。”說完秦大姐和裴寂安打了個招呼,雷厲風行地走了。
秦大姐走遠后,陸濃把秦大姐剛才說要帶進夫人圈子的事說給裴寂安聽,“……你覺得怎麼樣?”
這事兒總歸要詢問一下裴寂安的意見,看他有沒有要注意的地方。
裴寂安安靜聽完,隨意說:“去吧,的舒服就當幾個朋友,的不舒服也不用勉強。”
陸濃側頭看他,這話表面聽著沒什麼,可是細想就能聽出里面帶著裴寂安式的驕傲,大致意思就是:我不需要你對誰小心翼翼。
所謂夫人外,自然是通過各家夫人的關系,拉近彼此的關系,不能說獲得什麼利益,但到底是對男人有些幫助的。
可裴寂安卻毫不在意這些,說明在他心里,從不屑靠這些手段進步,也是,裴寂安都沒妻子十幾年了,他從來靠的都是自己。
陸濃覺得這樣的裴寂安有點帥,比他外表更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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