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奈何是公主,殺了人可以不償命。
蔣家惹不起。
蔣夫人盯著五公主,雙目通紅,從那斷斷續續地咳聲中,艱難地罵出了一句,“毒婦”
五公主眼皮子猛地一,臉到底是變了變。
韓靖的腳步,從兩人的跟前走過,短暫地擋住了五公主的視線,走向了主位落了坐,道,“提審。”
督察院的紀案員,備好了紙張筆墨。
韓靖從袖筒掏出了一份清單,轉過,看向右手邊的蔣老夫人,平靜地喚了一聲,“趙氏。”
蔣家左相在世之時,眾人都喚蔣家老夫人一聲宰相夫人,蔣相走了之后,眾人也是喚為蔣老夫人,很有人喚趙氏。
蔣老夫人聽說過督察院,也知道有位韓大人,行事手段一向殘酷無,極為地威風。
蔣老夫人心下一聲冷笑。
能不威風嗎,攀上了那毒婦,仗著五公主的權勢,今日過來要滅蔣家了
蔣老夫人初時聽說督察院前來時,心頭還有些發虛,如今看到了這對狼狽為的狗男,蔣老夫人自認為一正氣,不由直了膛,看向韓靖,“韓大人,有話請問,我蔣家侍奉帝王百年,堂堂名門世”
“蔣家的賬本,督察院的人已經清查過了。”韓靖一聲打斷了,聲音不徐不疾地,“從十三年前開始,蔣府的幾家布莊,便陸續出現了虧空,賬目上的收支不平,不敷出,但很奇怪的是,蔣家的賬目上,總會隔三差五地憑空出現一筆來歷不明的錢財,有現銀,有首飾,布匹,糧食等且數目不小。”
韓靖頓了頓,聲音陡然一厲,道,“請問老夫人可知,這筆錢財是從哪兒來的。”
蔣老夫人一愣,抬起頭看向了韓靖。
只覺那一雙眼睛,漆黑深邃,帶著一子的銳利,地揪住了,有那麼一瞬,蔣家老夫人竟然覺到了一無遁形的恐慌。
也只是片刻的功夫,蔣老夫人到底是平靜了下來。
對著韓靖冷笑了一聲,道,“韓大人這是什麼意思,我蔣家為宰相府,一直頗為陛下賞識,十三年前,我蔣家莫不是收到的所有獎賞,都得匯報給韓大人?就算是韓大人想知道,恐怕我這老婆子記差,也記不起來了”
什麼不明錢財。
他的夫君,是宰相,這些年得到的賞賜還能了不。
蔣老夫人話音一落,韓靖便將手里的一份清單,遞了過去,“倒不必勞煩趙氏,本已經從戶部那查清楚了,這是從陛下登基以來,蔣家所收到的所有賞賜。”
李默上前,從韓靖手里接過清單,遞給了。
韓靖繼續道,“顯然,蔣家所收到的賞賜,并不能填補那筆來歷不明的財,趙氏還是好生想想,蔣家到底是從哪里得來的這些外之財,也好讓本還你蔣家一個清白。”
蔣老夫人的臉慢慢地起了變化。
韓靖轉頭又同溫大人道,“再去將蔣大爺請過來。”
溫大人點頭,“是。”
“老夫人的年歲大了,想不起來,蔣家大爺應該知。”韓靖說完,沒再繼續審問,安靜地候著人。
等候之時,目倒是諷刺地掃了一眼正坐在圈椅上,一臉事不關已,毫無自知之明的五公主。
五公主兒就沒去關心蔣家什麼虧不虧空,目偏向門口,沒忍心往蔣老夫人臉上瞧。
才六年,竟老了如此模樣。
眼皮子都松垮了,也暗黃了
當年還覺得好看。
倒也沒有懷疑錯,那位小兒子,確實是殺的,是他的寶子兒子,自己要死,但能老這幅模樣,同自己是有很大的關系。
氣不過吧。
半刻不到,溫大人領著蔣家大爺走了進來。
韓靖直接點明了問他道,“從十三年前開始,一直到六年前,蔣家不斷地有外財進賬,那筆銀錢是從何來的。”
蔣家大爺心頭一跳,下意識地看向了一旁的五公主,膝蓋一,突地跪了下來,趴在那兒遲遲不說話。
“看來,蔣家大爺心里清楚。”
韓靖也沒那個耐心等他自個兒說出來,替他道,“進你蔣家的那筆不明賬目,有固定的時辰,每年蔣家人的生辰一到,尤其是蔣家小公子的生辰,這筆賬目,都會準時地出現,送來的首飾上刻有印記,倒也不難知道是從何而來,當鋪恰好還有一批你蔣家人送過去,未來得及融掉的金銀,是從宮中而來。”
韓靖說完,又從袖筒里掏出了一枚金鐲子,突地朝五公主的跟前擲了過去,“啪——”地一聲,那金鐲子砸在了五公主的跟前了,五公主才猛然醒過神來,愣愣地看向了韓靖。
怎麼了。
韓靖微微偏過頭,目直勾勾地看向了五公主,一字一句地道,“蔣家從十三年前開始,直到六年前,每年賬目上的虧空,都是靠著跟前這位五殿下的資助,才得以度過難關,維持了你們的奢華日子。”
這個蠢貨,從小就開始養家了。
養了人家一家子,整整七年,最后還給自己的未婚夫養出了一位妾室,私生子。
本事可大了。
五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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