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陳鵬柳紅梅坐著說話,阮志高問了他們很多家里這些年的況,了解了大概況以后,又問:“那現在拆遷拆到哪一步了?”
陳鵬回答說:“才搬了一部分人,還沒開始拆呢。”
阮志高忍不住嘆氣,“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那里,說拆就拆了,我和你外婆要不是子骨實在折騰不了,這次也是要回去看看的,以后都再也看不到了。”
陳鵬道:“誰說不是呢,好多人家都不愿意搬,現在還在跟村委會鬧著呢。”
現在阮志高和劉杏花也接了很多新思想,劉杏花道:“還是搬出來好,搬出來才有出路。困在那山里頭,一代一代還是那樣。”
……
說了說拆遷搬家的事,阮志高又問陳鵬:“你爸媽呢?怎麼沒跟著一起過來?”
陳鵬回答道:“家里剛搬完家有點忙,也怕過來太麻煩了。”
阮志高哼一聲,“等我死了看他們還來不來。”
聽到這話,柳紅梅忙出聲道:“呸呸呸,外公你肯定能長命百歲的。”
到了他們這把年紀,死不死這話早都不避諱了,因為是每天都需要面對的事,沒什麼不能說的。但這事說起來確實掃興,于是也就沒再繼續往下說了。
祖孫四人說話說到中午吃飯,陳鵬和柳紅梅上的拘束便多了。畢竟都是親人,到了親切和熱,心里的張自然就慢慢減了。
一家人在飯桌上吃飯的時候也是聊鄉下拆遷的事,然后聊到陳鵬和柳紅梅過來干什麼的事,只問他們:“你們自己有什麼想法沒有?”
陳鵬和柳紅梅搖頭道:“就出去找找看吧,找到什麼做什麼。”
看他們沒有想法,阮長生便道:“那這樣吧,紅梅你跟三姑去廠里,學學手藝讓三姑給你安排點事做,大鵬就跟我混吧,你們覺得怎麼樣?”
聽到這話,陳鵬和柳紅梅自然是很高興的。但他們也不是很好意思麻煩人,便看著阮長生說:“這樣,不麻煩嗎?”
阮長生笑一下道:“這麻煩什麼呀?別的要求沒有,對你們就一點要求,要肯學肯干。不能仗著是自己家里的人就混日子,這樣不行。”
陳鵬和柳紅梅齊聲道:“我們不是來混日子的。”
也沒有資格來這種地方混日子。
阮長生有事要忙,中午吃完飯在家里呆一會便出門走了。
他忙了一下午到晚上才回來,回來的時候剛好家里人吃完晚飯,他便直接帶著錢釧和阮大寶回家去了,其他人自然也都散了各自回家。
到家梳洗完去到床上,阮長生忽跟錢釧說:“今天又到孫瑋那孫子了。”
聽到孫瑋這名字錢釧就反胃,只道:“他又干嘛了?”
阮長生道:“酒樓好像又不干了,但看起來這幾年賺了不的樣子,簡直嘚瑟得不行。不過梁子結得深,上來貶損我一番唄,說我沒什麼本事,全靠我侄。”
錢釧嗤一聲,“他有本事?搞歪門邪道的本事?”
阮長生想了想,“不過他這話確實讓我產生了一點想法。”
錢釧看著他,“什麼想法?”
阮長生把枕頭拿起來墊在后,“公司現在的生意做得這麼大,我們手里也有不錢,我就想著,要不我們也投資搞點別的東西,你覺得怎麼樣?”
錢釧愣了愣,倒是沒有否決阮長生這個想法,只問:“你想投資搞什麼?”
阮長生又想了想,“太大的我們搞不了,確實也不敢搞,就搞點小的。我最近打聽打聽,看看搞什麼賺錢,然后再做決定。”
錢釧看著他,片刻道:“你要想搞點投資的話,不如直接小溪的房地產公司,那是最賺錢的,我看沒有比房地產賺錢再多的了。”
阮長生嘖一下,“那這不是還靠著小溪嗎?再說了,那房地產公司又不是一個人的,而且是謝東洋在管理。人家擔風險需要錢的時候都過去了,現在已經穩定下來走上正軌了,又沒遇到風險需要資金,我們在這種時候說要去,好意思嗎?”
錢釧想了想,“也是,確實有點不要臉了。”
阮長生不想這茬,只道:“我先打聽打聽看看。”
錢釧忽然目疑地看他:“你不會就是為了讓孫瑋無話可說吧?”
阮長生清一下嗓子,倒是十分坦誠,“是,但也不全是。”
錢釧拉一下被子往下躺,困得打個哈欠,“你別哪天跟他斗出來。”
阮長生眼睛一瞪,“除非地球毀滅!”
錢釧對孫瑋可是真的沒興趣,又打個哈欠道:“關燈睡覺。”
阮長生手關了燈,屋里頓時陷黑暗之中。
安靜了一會,阮長生忽又說:“對了,等小溪的下一個樓盤開盤,到時候讓他們給我們留套一房子吧,我想搬到樓房里去住,覺樓房里住著更舒服。”
住了小半輩子瓦房平房了,尤其這院子還是孫瑋家的老宅子,錢釧不得搬出去住樓房,所以本不用思考,困得暈乎乎的也直接應:“好啊。”
阮長生還要再說話,錢釧忽一句:“睡覺!”
“……”
陳鵬和柳紅梅到城里后適應了兩天,然后便按阮長生說的那樣,柳紅梅跟著阮翠芝去廠里學手藝,陳鵬就跟著阮長生混。
悉了以后,阮長生問陳鵬:“你在南方打什麼工?”
阮長生以為他會說搬磚扛石子什麼的,畢竟城市建設就是需要大量的建筑工人,這類工作也是鄉下人干的最多的,但沒想到,陳鵬說:“在歌廳當服務員。”
阮長生微微一愣,然后看向陳鵬。
看阮長生好像不相信的樣子,陳鵬又說:“我還跟人學了調酒呢。倒也不是就干過這一個,干過很多活,也賣過東西進過廠,反正就試試哪一個更賺錢。”
阮長生點點頭表示相信了,又問:“怎麼不去南方了?”
陳鵬道:“那邊現在實在太了,什麼人都有,大街上騎托車搶包的都有。尤其是火車站,有孩子的必須要抱著不能牽著,包必須要抱在懷里,錢要放在最最的地方,不管進站還是出站,一步都不能停留,更不能轉頭看,遇到戴墨鏡的那種人得繞開走,不管什麼人過來說話都不能理,不管發生什麼事也都不能管。防不勝防,今年我和紅梅賺的錢都被人坑走了,就不想去了。”
阮長生拍拍他的肩,“也算是段人生經歷了。”
說完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又問:“南方歌廳是不是很多?”
陳鵬點頭,“很多,尤其是離港臺近的廣州,那邊可以看到香港電視臺,聽到香港廣播,所以能聽到很多流行歌,影響比較大,大家學得比較快,唱歌的人多,但是正經舞臺很難上,所以國的歌手幾乎都在那邊,北方這邊也有很多的歌手過去,在歌廳駐場賺錢。”
阮長生又想了想,片刻說:“那我打聽打聽去。”
陳鵬沒懂,“打聽什麼?”
阮長生笑一下,“打聽本地的況。”
深秋的午后,窗外白楊滿樹金黃,微風卷過,簌簌落下幾片葉子。
工作室里坐著五個刺繡工人正在繃架前低頭干活,阮溪與五個工人并排坐著,做一會之后眼皮便一直往一起粘。實在累得不行,便放下針回辦公室睡覺去了。
現在的工作室里又多了四位工人,手工上的活不參與也行。
但有時候手閑不住,尤其是沒有靈不想坐在畫架前畫設計稿的時候,還是會拿起針線慢慢地做手工,也算是一種放松大腦的方式。
回到辦公室睡一覺起來舒服了些,又來工作室。
干活干到傍晚下班的時候,又覺得累得不行,于是也沒在公司多留,按時下班回家去了。到家也不想麻煩做飯吃,便和凌爻一起出去吃了晚飯。
晚上洗漱完兩人靠在床上看電視,看著看著阮溪又睡著了過去。
睡得沉,都不知道電視是什麼時候關的,凌爻是什麼時候睡的。而且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太從窗子里打進來,亮得刺眼。
星期天不用去上班,阮溪起床后坐在床邊緩了一會。
凌爻此時進來了,走到床邊看著說:“醒啦,快點洗漱吃飯吧。”
阮溪吸口氣從床邊上站起來,還沒邁開步子呢,又懶得直接把臉往凌爻口上一砸,連說話的聲音都是又懶又的:“我是不是真的年紀大了,最近怎麼這麼累。”
上輩子沒有活過三十,難道三十是個神奇的臨界點,過了三十人的狀態和機能就完全變了?最近這狀態,都可以直接退休養老了。
凌爻抬手一的額頭,“生病了嗎?”
阮溪趴著不,“就是覺很累,比來那個的時候都累……”
說著驀地一頓,片刻后猛地抬起頭看向凌爻,“我多久沒來那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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