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車開進大院, 到阮家的兩層小樓前停下。
阮溪和阮紅軍幾個人打開車門陸續下車,下來后到后備箱把行李拿下來和駕駛員打聲招呼,駕駛員便開著車走了。
目送吉普車走遠, 阮溪他們拎著行李包剛一轉, 忽見阮紅兵拉開大門從大門里跑了出來。他直接跑向葉帆和阮紅軍喊道:“三哥五哥,你們終于回來啦!”
兩個哥哥走了這些天,家里都沒人帶他玩了!
阮溪和阮潔平時跟阮紅兵接不多, 阮紅兵和們自然不親近。也就和葉帆阮紅兵招呼完了, 他看向阮溪阮潔阮秋月一句:“二姐堂姐六姐,你們回來啦。”
馮秀英跟在阮紅兵后面出來,直接就上來看阮紅軍和葉帆有沒有苦, 看完了又詢問:“怎麼這麼久才回來?在那過了幾天啊?住得習慣嗎?”
阮紅軍和葉帆拿著行李往屋里去, 葉帆道:“都好的。”
馮秀英跟在他倆后, “折騰這些天,都累著了吧?”
阮紅軍道:“一點都不累!我還能負重十公里!”
……
阮溪阮潔和阮秋月自然不需要馮秀英招呼,三人跟在后面進屋,徑直便往樓上去了。到了樓上放下行李,三人又收拾幾件干凈服,拿了澡票出門去。
到澡堂里沖著熱水舒舒服服洗個澡,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下來了。
馮秀英做好了晚飯,不久后阮長富到家, 一家才算聚齊。
阮長富坐在飯桌上拿著筷子說:“在家的時候嫌你們鬧騰嫌你們吵,這一下子走了五個, 突然清冷得不得了,還真是不習慣, 年都過得沒滋沒味的。”
阮紅軍齜著牙笑:“爸, 你主要是想我吧?”
阮長富直接瞪他一眼, “嗯哼,全家可不就是你最吵!”
雖然在城里已經呆了大半年了,但阮溪和阮潔始終沒有真正融過這個家庭。每次吃飯的時候,如非必要,阮溪和阮潔都是不會出聲說話的。
阮溪純粹是不想說,跟他們沒什麼閑話好講,也沒什麼可培養,阮潔則是一直都小心拘束著,畢竟不是阮長富馮秀英親生的,是真正的寄人籬下。
有阮紅軍在,阮溪阮潔阮秋月不出聲也不會顯得有什麼問題。毫不夸張地說,阮紅軍一個人足夠應付十個阮長富,肚子里的話十天十夜也講不完。
他一邊吃飯一邊把他在鄉下經歷的事都跟阮長富說了,阮長富聽得那一個高興樂呵,一邊聽還一邊講自己的小時候,難得和阮紅軍有了共同的話題。
鄉下的生活誰過誰知道,馮秀英聽不出高興來,所以臉上也沒什麼表,只管吃飯。葉秋雯和阮秋也不聽,不過們都不會掃阮長富的興。
阮長富和阮紅軍聊一陣打住,又說:“這個寒假算是讓你們玩開心玩痛快了,還有幾天就開學了,趕都收收心,都給我好好上學去。”
聽到上學,阮紅軍瞬間就蔫吧了,再也打不起神來。
阮長富便又對阮溪阮潔說:“你們上學的事也全都安排好了,開學當天直接和初一新生一起學。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和秋分在一個班呢。”
“誰要跟們一個班啊?!”阮秋直接說出了阮溪阮潔的心聲。
阮長富聽到這話臉驀地一沉,阮秋上的氣勢瞬間被進坑底,臉上不自覺掛滿了慫意,吞了吞口水低下頭吃飯,沒再敢說話了。
家里沒人可說話,飯后去找了蘇萌萌出來,跟蘇萌萌說:“我才不想跟倆一個班呢,讓人家知道一個是我親姐,一個是我堂姐,我面子往哪放啊?”
蘇萌萌想了想說:“阮溪長得那麼漂亮,也沒那麼丟人吧?”
阮秋直接瞪向蘇萌萌,“你到底是什麼眼啊,到底哪里漂亮啊?我只看出來土,渾上下連頭發都土,骨頭里散發出來的土氣。”
蘇萌萌看著說:“不土啊,之前皮不白的時候可能是有點,但現在變白了,就很好看啊。那個阮潔確實是能看出來是鄉下來的,但是阮溪真的看不出來,說話的氣質不一樣。就隨便穿點服在上,我都覺得特好看。”
阮秋氣得瞪眼。
蘇萌萌眨眨眼,片刻道:“好吧,也很土。”
阮秋這下滿意了,又繼續說:“還有都十七歲了!十七歲了才上初一,和我上一個年級,說出去不怕人家笑掉大牙,我都怕好嗎?”
蘇萌萌又想了想,“那你在學校裝作不認識們就好了。”
阮秋道:“那我肯定裝不認識的,分在一個班我也不會認們。”
蘇萌萌笑起來,“你放心好啦,們也不會認你的,們好像也不喜歡你。”
阮秋:“……”
天吶!你到底是誰的朋友啊!
去鄉下折騰了一遭確實是很累的,阮溪阮潔和阮秋月接下來的幾天都呆在家里沒出去,潛心調整狀態讓自己沉下心來,收收心準備好開學去上學。
阮溪和阮潔今年要正式學,便不能再像之前那樣想不去學校就不去學校。阮溪打算一邊上學跟著老師鞏固自學過的知識,一邊繼續用課余時間自學新的知識。
正式開學的前一天晚上,和阮潔在房間里收拾東西。
其實也沒什麼收拾的,就是把之前阮長富給們的東西都拿出來——嶄新的軍用挎包,里面放著鐵皮文盒,文盒里裝的文也都是質量很好的。
收拾好書包,阮溪和阮潔還準備了第二天要穿的服。
因為是正式上學的第一天,是們走出大山真正走進校園的日子,所以阮溪和阮潔打算有儀式一些,讓這一天為有紀念意義的一天。
商量下來,們打算穿阮長富去年給們拿回來的那套新軍裝。穿上軍裝再戴上們自己買線織的紅圍巾,便是這個年代最時髦最有神的打扮了。
把一切東西都準備好,兩個人拉了燈躺下睡覺。
雖然之前已經去過學校了,但因為不正式,所以阮潔現在還是覺張。把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著自己的心跳,對阮溪說:“還是覺跟做夢一樣。”
阮溪手掐一下:“疼就不是在做夢。”
阮潔也笑出來,便覺輕松了不。
兩人并肩閉眼眠,次日醒來穿好棉秋去洗漱。洗漱完回到房間里上雪花膏,在棉秋外套上軍裝,然后又對著鏡子仔仔細細編了頭發。
其他人梳洗快先到了餐廳吃飯。
阮長富吃下了兩口包子問阮秋月:“小溪小潔怎麼還沒下來?”
然后他話音剛落,忽聽到阮紅軍咋咋呼呼喊:“歐歐~歐歐歐~”
他不止喊,他還用手往餐廳外指過去。
其他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一瞬間便都愣住了。
阮溪阮潔穿著軍裝,圍著大紅的圍巾,上挎著嶄新的書包,無比亮眼地走進了餐廳。尤其是阮溪,臉蛋裹在紅的圍巾里,白得似乎在發。
只這一瞬間,阮秋眼睛紅得都快滴了!
葉秋雯臉上閃過一暗霾,很快收回目來低下頭吃飯。
阮紅兵坐在阮長富和馮秀英中間,忽開口說了一句:“哇哦,二姐好漂亮哦。”
阮溪坐下來沖他笑一下,“謝謝。”
馮秀英不是很喜歡,覺得太過張揚了,這打扮放到葉秋雯上且合適,但放到阮溪和阮潔上純屬有些浪費,但上什麼都沒說。
而阮紅軍早就激得不行了,口吐唾沫星子道:“大姐,你今天真是太好看了!”
阮溪還是笑著,沖阮紅軍又說:“謝謝。”
阮長富心也跟著亮堂,接著話說:“人靠裝馬靠鞍,早就該打扮得神一點。你看這樣一打扮起來,是我們家幾個丫頭里最神最好看的。”
葉秋雯低著頭,臉上的表又干了幾個度。
阮秋在旁邊拿余瞥阮溪,嫉妒得眼睛通紅。
還想說阮溪不好看,但實在也說不出來了。之前阮溪穿普通衫的時候,平時看習慣了不覺得有什麼,還能強行給阮溪安個“土”的名頭。
但這一軍裝阮溪穿得實在是驚艷,驚艷到本挑剔不出半點病來!
心里承認阮溪是真的漂亮這個事實之后,下意識重新仔細觀察阮溪的臉和氣質,觀察完又不得不承認——蘇萌萌一直在面前說的,確實都是對的!
低頭咬一口包子,心里堵得幾乎不上氣。
一直瞧不上的鄉佬,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漂亮的白天鵝了!
五分鐘后,和蘇萌萌跟在阮溪阮潔和阮秋月的后面去上學。
蘇萌萌閃著眼睛說:“怎麼樣?現在信我的眼了吧?是不是比你大姐漂亮?”
阮秋氣得呼呼氣,半天說:“漂亮又有什麼用?其他的能跟我大姐比嗎?也就是會長,傳了我爸和我媽所有好的地方,算什麼本事!”
蘇萌萌眼睛一睜,“這還不算本事呀?我最喜歡那對眼睛了,是我見過最靈的眼睛,好像會說話一樣。我要是能有那樣一對眼睛,我都舍不得閉起來睡覺。”
阮秋強行不屑,“有那麼夸張嗎?”
蘇萌萌道:“有啊!你到底有沒有好好看過呀?”
阮秋吱唔,“我……懶得看……”
本來就瞧不上,干嘛沒事去看呀?
兩個人說著話跟著阮溪到學校,阮秋月去小學部,阮溪阮潔轉去馬路對面的初中高中部。現在阮秋也是初一了,自然跟著過馬路。
然后剛走到學校大門前,阮秋又再一次從路人的反應中看出了阮溪到底有多漂亮。因為但凡是路過的學生,基本都會轉頭多看阮溪兩眼,然后竊竊私語幾句。
進了學校大門,這種現象就更明顯了。
不是沒跟著葉秋雯出過風頭,葉秋雯可沒引起過這種轟。
阮秋憋著氣和蘇萌萌一直走到公告欄前,才沒再多管阮溪和阮潔,而是在公告欄上找自己的名字。找到名字才能知道自己所在的班級,才能去教室。
蘇萌萌比找得快,片刻說:“真好,我們還在一個班。”
們兩人的名字挨在一起,都在初一的三班。
阮秋看到自己和蘇萌萌在一個班,便松了口氣。然而這口氣還沒有完全松完,目一掃,忽看見班級名單的末尾,正寫著阮溪和阮潔!
眼睛一翻,瞬間要昏倒過去!
救命!阮溪是的克星,不想和在一個班啊!
蘇萌萌一把扶住,在的口順兩下,“別激,們肯定會把你當空氣的。”
阮秋:“……”
要不還是昏吧!
阮溪和阮潔雖不想和阮秋一班,但分到了也無所謂,們找完班級便背著書包找教室去了。們之前來旁聽過一天,所以對學校里的環境并不陌生,很快就找到了初一三班的教室。
找到教室后阮溪和阮潔背著書包進去,在最后一排靠窗的兩個座位上坐下來。
教室里其他的同學都回頭朝們看,看完一眼還要再看第二眼。
從學校大門口一路進來,阮溪已經習慣了。
阮潔不是很好意思,便一直低著頭。雖然知道,其實這些人不是在看。
教室里有些安靜,阮溪和阮潔便也沒有說話。
阮溪低下頭去書包里掏文,然后剛掏出文盒放到書桌上,目順勢一抬,忽看見前面一排的兩張課桌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五個男生。
五個男生穿著不一的軍裝,坐在兩張課桌上看著。
和阮溪目上,其中看著最長的那個男生開口說:“怎麼沒見過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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