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沁玉聽見這話愣了下, “侍衛?怎得會有侍衛上門?”
飯莊這邊就只有霍江跟蓮花他們二十來個護衛,是沒有侍衛,饒州城里有侍衛的宦人家可沒有幾家,何況許記飯莊這三年來, 食客們對飯莊都是好評如, 許記從來沒跟城的達顯貴結仇, 怎得會有侍衛把宅子給包圍了?
春桃搖頭,“奴婢也不知,方才聽見外頭有人敲門, 奴婢去開門,就, 就看見一群穿黑盔甲的侍衛把宅子圍住了,還,還說要見許記的東家您。”
穿著黑盔甲的侍衛?
許沁玉心里頭咯噔了一下,知道那些黑甲軍穿戴的就是黑盔甲, 難不外面那些就是黑甲軍, 但自打一年前饒州城被黑甲軍接管,跟黑甲軍并無集,連著黑甲軍的小頭領都沒見過,也從未見他們來許記用飯食。
但許沁玉此刻也不清楚外面的到底是不是黑甲軍, 畢竟現在黑甲軍都已經打到京城里頭去,京城里面還不知什麼樣, 留在饒州城的黑甲軍只是數。
所以這些侍衛到底是什麼人?過來許記所謂何事?
不管是出了什麼事兒,許沁玉都得出去看看, 許記飯莊又沒稅稅, 對待食客也是盡心盡力, 所以不怕事。
許沁玉道:“我出去瞧瞧。”
春桃嗓門大, 寧姐兒跟聞氏也早聽見方才說的話,聞氏跟寧姐兒已經穿好裳從屋子里頭出來,聽見許沁玉這般說,兩人立刻道:“玉娘,我隨你一塊去瞧瞧。”
“四嫂,我陪你一起去。”
許沁玉點點頭,三人朝著院門而去,春桃也急忙跟上,一直跟在許沁玉邊的墨玉也跟在側一起朝著大門走去。
其實春桃還沒過來通報前,許沁玉還在屋里洗漱時,墨玉本來也睡在房間窗牖下,突然就豎著耳朵跑出房,來到庭院里,豎著耳朵一不,直到春桃進來通稟,它才又看春桃一眼,但還豎著耳朵,顯然早已知曉外面有什麼靜。
許沁玉見到墨玉跟著一起,心里安心不。
了冬,白玉就不知道窩在山里那個地方冬眠起來,本來蛇類冬眠通常都是三到四個月,不吃不喝,沒人去吵也不會驚醒,但白玉不同,它十天半月還會回來一趟,回來后沒兩天就又跑山里。
所以這會兒白玉就不在,只有墨玉跟著。
四人跟一頭威風凜凜的黑豹子朝前走著。
天氣沉沉,雪花還在飄落,地面積攢出一層白雪,許沁玉盯著地面被踩出咯吱咯吱聲的皚皚白雪,心里跳得有點厲害,不知為何,總覺得有點古怪,不覺得宅子外的侍衛會對還有許記有什麼危害,但這麼多侍衛,實在古怪得很……
很快就到了宅子門口,繞過影壁,許沁玉就見院門還關閉著,應該是春桃見到外邊這麼多侍衛,要進來通傳聲,就又趕把宅子大門給關上了。
那些侍衛既沒有強行闖進來,所以來尋,肯定不是壞事。
難不還是什麼好事?
許沁玉心里又古怪又茫然。
春桃跑過去,拉開宅子朱門大門,許沁玉就見到外面的況,的確如春桃所言,外面站著一排穿著黑盔甲的侍衛,且這些侍衛面容都特別嚴肅,一眼過去,差不多就幾十個侍衛。
而這些侍衛見到許沁玉、聞氏跟寧姐兒出來,唰得一下,全都右腳后撤,抬起左手臂,俯行了大禮,隨后這些侍衛喊道:“恭請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和公主回京。”
許沁玉沉默了下。
聞氏跟寧姐兒也同差不多模樣,似乎都有點沒反應過來的模樣。
春桃更加不用說,一臉呆滯的著眼前這些行大禮的侍衛,這些侍衛在作甚?
許沁玉有點茫然……
什麼?什麼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公主?是在同們說話嗎?
喊的們?
可們怎麼就了皇后娘娘,太后和公主?
不對,如果們要了皇后太后和公主,就只能說明,四哥了皇帝??
四哥做了皇帝,才能為皇后,婆母才能為太后,寧姐兒才能為公主。
許沁玉終于反應過來,卻還是不敢置信,腦子里空白一片,總覺得像是做夢,難不還在夢中沒有醒過來嗎?
四哥怎麼就了皇帝?難不那些黑甲軍的首領是四哥?
四哥說的跑商,竟是帶著黑甲軍打去了京城?
許沁玉腦子一團,又心如麻。
聞氏跟寧姐兒和差不多。
寧姐兒小臉都有點白了。
三人終于反應過來,相視一眼,大眼瞪小眼,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最后還是聞氏先開了口,“你,你們……”
這時,這群黑甲侍衛里出來一男子,男子容貌并不算出眾,比較普通,他正是霍葉,自打進了京,攻進宮里,擒下太后跟盛元帝后,從擒下太后跟盛元帝那一刻,不管是殿下為豎王,還是為他們這些起義軍的首領,殿下已經不是殿下,而是當今圣上。
圣上擒下太后跟盛元帝后,最不放心的自然是邊城的家人,就讓霍葉親自領了一隊人,快馬加鞭趕回邊城,接皇后們京。
霍葉道:“微臣是圣上邊的大統領,特圣上的令,接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還有公主你們回京。圣上這些年謹小慎微,一直未曾暴過自己要做的事,只是怕太后娘娘你們擔心,如今大事已,最不放心的也是太后娘娘您們,太后娘娘放心,圣上這皇位既是民心所歸,也是繼承正統,當初先帝留下了一封冊封大皇子為太子的詔書,圣上找到了那封詔書,也替大皇子追加謚號,太后跟盛元帝已招,當初是他們毒害了先帝。”
聞氏聞言,終于忍不住,捂著眼睛,眼淚一滴滴從指中流落下來。
寧姐兒跟許沁玉也都不好,都紅了眼眶,們都沒勸聞氏,只是讓哭個痛快。
此刻,祝氏也領著芫姐兒跟哥兒也出來了。
是過來正院尋玉娘們尋不著,聽丫鬟說外面有一大堆侍衛把宅子包圍,玉娘們出來查看,祝氏這才領著兩個孩子尋了過來……
霍葉見到祝氏跟哥兒還有芫姐兒,立刻道:“恭請祝老太夫人還有郡主王爺回京。”
祝氏跟兩孩子一臉茫然。
霍葉又把方才說的話跟三人說了說,三人的茫然終于變了震驚。
祝氏甚至有些嚇著,子都有些抖。
許沁玉怕外祖母嚇到,加上外頭還在飄雪,就道:“先進屋再說吧。”
今天肯定是沒法過去飯莊那邊做朝食了,不過還是讓春桃過去飯莊那邊說了聲。
春桃還是一臉恍惚,“好,好的,奴婢這就過去同飯莊那邊說聲。”
等許沁玉領著家人,還有霍葉進去宅子里說話,其他侍衛都還留在宅子外頭。
春桃也是心神恍惚的朝著飯莊跑去,連何時跑到飯莊里頭都不知,還埋頭朝著后廚沖,是被陳氏一把拉住,陳氏道:“春桃,你埋頭往里頭沖啥,小心撞到后廚的熱鍋熱湯水,把自己燙著,東家呢,怎麼你過來了?”
春桃恍惚抬頭,喊了聲陳嬸。
陳氏是跟了許沁玉好幾年的活計,當初許記食府開業第一年,就招了陳氏,還有林氏跟袁氏,許記食府最先的三個伙計,都跟著許沁玉過來飯莊這邊三年了。
陳氏道:“春桃,你這是咋了?咋臉都是白的。”
春桃吞了下口水,說道:“陳嬸,今兒娘子不過來做朝食了。”
陳氏道:“行,我一會兒去后廚說聲,東家應該也是累了,今日歇一日吧?”
春桃眨眨眼,“陳嬸,以后娘子都不會過來飯莊做朝食跟暮食了。”
娘子都皇后了,肯定要進京福,怎麼可能還會繼續給人做飯食吃呢,皇后做的吃食,誰敢吃哇,不過曾經也吃過娘子做的吃食……
春桃突然覺得有點。
陳嬸楞了下,“你這孩子,瞎說甚?這不是詛咒東家。”
陳嬸覺得,大概除了東家生大病或者殘疾沒法再做吃食,才會如此。
“陳嬸,不是,不是詛咒東家。”春桃又吞了下口水,“娘子皇后了。”
“啥?”陳氏以為自己聽錯,“皇后?啥皇后?”
春桃道:“方才有一群侍衛把宅子那邊圍了起來……”
把方才發生的事跟陳氏說了遍,說得詳細極了。
陳氏聽的目瞪口呆,最后喃喃道:“難不是我還在做夢?怎得做了如此奇怪的夢,唉喲,疼死我了,不是做夢啊。”
陳氏一邊念叨著,一邊掐了自己大一下,疼得的眼淚都出來,才知本不是做夢。
春桃噗嗤笑出聲來,“其實我到現在也還以為是做夢呢,嬸子這樣想也很正常,那嬸子跟后廚的人說聲,我就不過去了。”
陳氏腦子都還是懵的,覺得東家要為皇后,那肯定是因為東家的男人了皇上,東家的男人,不就是個很好看的繡花枕頭,只會在外跑商嗎?咋就了皇帝?不是那些黑甲軍的首領打到京城去了嗎?難不東家的男人就是黑甲軍的首領?
陳氏呆住。
春桃又喊了一聲,才回神,回神就問,“那,那東家的事兒能跟其他人說嗎?”
春桃覺得這事兒肯定瞞不住,娘子都要跟那些侍衛一起回京,而且娘子也沒讓守口如瓶,“應該能說吧,娘子都要跟那些侍衛回京了,飯莊這邊肯定要代清楚。”
等到春桃離開,陳氏都還站在原地。
這事兒實在太過震撼,跟了幾年的東家竟了皇后娘娘,我的天老爺喲,還吃過皇后娘娘做的朝食。
不止吃過,半個饒州城的人和源寶鎮的人都吃過,等以后他們知曉后,肯定也跟差不多。
春桃回去后,宅子外面的侍衛都還站著,哪怕走過去,這些黑甲侍衛都沒看一眼。
宅子里頭。
霍葉的意思是,今日收拾收拾東西,明日就啟程進京,現在水路封了,只能走道,馬車甚的都已經準備好,也不用許沁玉們擔心,走得快,二十天就能回京。
許沁玉一直沒說話,不可能聽霍葉說,就信了他的話,畢竟從未見過霍葉。
不對,見過,這人以前在源寶鎮的許記食肆吃過東西。
只是沒有見過四哥同他在一起,所以還是不會輕易信他的話。
而且從未想過,四哥會做皇帝。
最后還是霍葉拿出四哥寫給的家書,最后霍葉還說,“皇后娘娘手里頭是不是有一海棠的琉璃簪子?那跟簪子是圣上當初去爾萊國親手打制的,說是要送給皇后娘娘您,那次是屬下跟著圣上一起出海的。或者可以喊霍江同蓮花過來,許記的護衛都是黑甲侍衛里的人,是圣上的親信,當初圣上擔心皇后您跟太后娘娘的安危,所以才調了二十來個黑甲侍衛做飯莊的護衛。”
許沁玉這才相信。
那琉璃簪子,直到現在都沒帶出來過,除了家里頭的人,其他人不可能知曉,就連春桃們都不知道有這樣一琉璃簪。
既然霍葉說得都是真,肯定要啟程回京了。
聞氏道:“玉娘做決定,玉娘覺得我們該何時啟程?”
許沁玉思忖片刻說,“一會兒我過去飯莊那邊說聲,至于其他行李,也沒甚可以收拾的,就是幾樣換洗,娘你們的貴重和首飾可以單獨收幾個箱籠,到時候讓霍統領后面讓人送回京城,我們可以先啟程。另外就是墨玉跟白玉,墨玉在宅子里頭,隨時可以跟我們一起出發,但白玉還在山林里,白玉這些年一起跟我在一起,它下山要是找不到我,恐怕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