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冬宜哈哈哈地笑著趴在餐桌上, 謝微媛從廚房頭出來問笑什麼。
把這件事原原本本跟大家說了一遍,甚至還扮演了小家伙白天在學校的樣子,“超級努力在向沉穩的哥哥靠攏!”
誰知親媽今天沒發, 他還沒當上哥哥。
說完,廚房里發出一陣大笑, 這孩子太逗了, 張栩寧問:“這要是生了個弟弟, 大寶破碎的心靈可要怎麼補啊?”
“弟弟怕是要被哥哥打著長大。”譚夏調侃道。
養孩子的樂趣可能就在這里, 他們天真可,經常會鬧一些很有趣的小笑話,這是他們的黑歷史,卻是大人的快樂源泉。
肖樺就說起自己的妹妹,這是他第一次在節目里提起他的妹妹, 他和紀苓薇一直把家人保護得很好, 鮮會對外界提起他們。
他說到妹妹今年也當了媽媽,“生了雙胞胎兒, 看起來特別像小時候,出生的時候我都二年級了, 也是特別高興,平時放學我都會在外面玩, 但那天一放學就立刻跑回家,我要去看妹妹。”
“我跟很好的, 從小就很黏我, 會走路開始就讓我帶著一起去接我放學, 就是那種走出校門就看見一個小團子在等你的覺你們懂吧?”
他說得很高興, 紀苓薇就一直看著他, 偶爾補充兩句, 在一起這麼多年,對肖家的每一個人都知之甚深。
后來譚夏說起自己的弟弟,“我就一個經驗,打弟弟要趁早,真的,等他上了初中,基本就打不過了,但沒關系,你可以憑借余威在他面前指手畫腳,這是天然的脈制。”
裴冬宜驚呼:“好家伙,你弟弟知道你這麼兇嗎?!”
大家笑得嘻嘻哈哈的,突然裴鴛鴦喊了一聲,往外面跑去。
悉它習慣的大家就知道,是溫見琛回來了,只有他和裴冬宜能讓這只胖貓這麼殷勤。
沒什麼事的幾個人從餐廳走回客廳,迎面就看見溫見琛一臉面無表地往樓上走。
竟然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也沒有抱裴鴛鴦,這很不對勁,跟他平時見人三分笑的作風截然相反。
“這是怎麼了?”寧濤問了句,看向裴冬宜。
其他人也疑地看向裴冬宜。
裴冬宜也是一臉懵,愣了一下,“……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啊。”
說完心里覺得有點不安,忙要上樓,“我去看看他。”
“快去,要是有事就給我們發信息。”張栩寧囑咐道。
裴冬宜胡點了點頭,就跟在溫見琛后面上樓去了。
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才手去擰門把手,門推開后也沒立刻進去,而是站在門口頭進去問:“溫見琛,我能進來嗎?”
溫見琛站在床邊,手指正扣在領帶結上,很不耐煩地扯著領帶,聽到聲音就扭頭看過去。
裴冬宜看見他領口微敞領帶松松垮垮地掛在脖子上的模樣,忍不住眼神一飄。
想起來給溫見琛定的但還沒做好的袖扣和領帶夾,突然覺得可以再給他定制一套。
“這也是你的房間,想進就進,怎麼這麼客氣?”他疑地問道。
雖然聲音聽起來和平時一樣,但裴冬宜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心不好。
呃了一下,“我怕你心不好嘛……”
“我心不好又不會吃人。”溫見琛回了一句,又撇一眼,“放心,也不打人,更不打老婆。”
裴冬宜聽了嘻嘻一笑,推門走了進來,問道:“你今天怎麼心不好啊?是不是遇到了不開心的事?”
溫見琛不吭聲,手腕一使勁,領帶就被他徹底從脖頸上扯落,被他暴地甩在床上。
裴冬宜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溫見琛立刻向道歉:“抱歉,嚇到你了。”
“沒事沒事。”裴冬宜忙擺擺手,又問,“不開心的事可以跟我說說嗎?說出來的話,可能就不那麼難了。”
溫見琛原本要進浴室去的,聽到這話又轉走了回來。
走到面前,著腰,低頭盯著的眼睛直愣愣地看。
裴冬宜被他看得心里有點發,心說要不就算了吧,剛要開口,就聽他問:“你真的要聽嗎?”
啊了聲,愣愣地點了點頭。
剛點完頭,就聽他說:“我今天遇到一個很不講道理的病人,去醫務科投訴我了。”
聲音有些委屈和郁悶,裴冬宜抬起頭,見他抿著,眼睛里都是忙碌一天過后的疲憊,心里揪了一下,然后有一個角落迅速地塌下去。
猶豫片刻,手拉住他的手腕,把他往臺帶,“我們坐下來慢慢說啊。”
等他坐下,裴冬宜又跑回房間,在小冰箱里拿了瓶礦泉水,擰開瓶蓋遞給他,看他喝了幾口,才問那個病人為什麼會投訴他。
溫見琛把礦泉水瓶放到桌上,用手包著轉了幾圈,捋了捋整件事,這才從頭開始講:“病人是個的,持續腹痛,來的時候跟我說已經痛了差不多三天,我給做檢查,發現左上腹和右下腹都有痛,就問有沒有腹瀉和嘔吐,說沒有。”
“我就建議把B超和的檢查做了,排除一下闌尾炎跟胰腺炎,這沒錯吧?每個類似的病人都要這麼理的。”
裴冬宜忙點點頭,“嗯嗯,你說過胰腺炎的話那個什麼酶可以看出來。”
“就是嘛,你看你一個沒病過的都懂!”
裴冬宜:“……”
“可是問我,如果這些檢查都沒有問題怎麼辦?”溫見琛滿臉的無語,“我說沒有問題難道不好嗎?就排除了呀,我們檢查的目的就是要排除這兩個病啊。”
“又反駁我,如果看病都需要排除,那老百姓都可以當醫生了,要掛號干嘛?你說這人……”
這種話連裴冬宜一個門外漢都能立刻聽明白,就是不想做檢查,醫生看看問問就要給出結果,而且要有治療效果,不然要你何用,退一萬步說,如果非要檢查,必須檢查出問題,不然你就是坑錢。
我的天啊,這得是什麼神槍手視眼轉行當的醫生啊才能百發百中啊?!
裴冬宜角了一下,問道:“你跟解釋了嗎?”
“當然解釋了!”溫見琛哼了聲,“我跟說,腹痛只是一個癥狀,到底是什麼病,還需要進一步檢查,就算不能確診,也能小范圍,要把一些高度懷疑的、危重的況排除一下,而且導致腹痛的疾病很多,有些是需要發展過程的,不是一來就能明確的。”
就像他之前接診過的那個急重癥胰腺炎患者那樣,第一次來的時候檢查結果基本正常,第二次來就已經是胰腺炎,沒用多久就直接進展到要轉去ICU了,現在都還沒完全離生命危險。
裴冬宜點點頭,但覺得,“是不是聽不進去你說的?”
不然他也不會說被投訴,還那麼生氣了。
溫見琛點頭,“說,就是說你們技差,拿病人來做實驗就是了,這就是的原話,我一個字都沒改也沒多,我真的是無語了,要真是技差,我才不跟你說這麼多,畢竟我技差不懂這些,我還不如直接你想怎麼治就怎麼治,檢查做不做,隨便給你開兩片止痛藥就打發你走,反正你要是后面有什麼事跟我也沒關系,是你要這麼治的。”
“你以為腹痛就一定是胃炎啊?就算是闌尾炎都還有個轉移右下腹痛的過程呢,到時候痛起來要你的命!抗生素又不是萬能的,掛了就好,醫院里腹痛死掉的人又不缺!”
他說完生氣地翻了個白眼。
裴冬宜這會兒覺自己就是那個不知好歹的病人,被他一頓狂噴,下意識地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問道:“這些話……你跟說了嗎?”
溫見琛看一眼,理直氣壯地道:“沒有說啊!我哪敢啊!”
裴冬宜:“……”真是以最理直氣壯的姿態,說著最慫的話。
問溫見琛跟患者說了什麼,他說:“我跟說,你可以去其他醫院再看看,他們的技確實是比我們高一點。”
裴冬宜:“……”上面那句腹誹重復一萬遍!
至于被投訴,也是患者臨走時問的:“你們醫院醫務科在哪個地方。”
溫見琛覺得自己沒錯,也不怕去投訴,直接就把醫務科的位置跟上班時間告訴了。
但心里又實在無語,欠地問了句:“你要找我們院長嗎,我給你他的辦公室電話?”
好麼,這下患者不僅他過度醫療拿病人做實驗了,還要投訴他態度不好,對病人怪氣,毫沒有同心!
于是就算節目組投資商(也就是溫家)給急診科贊助了一批新機,醫務科也還是要對他進行批評,不過因為他的醫療程序確實是沒錯的,所以只提出了口頭批評。
醫務科的楊科長還警告他:“下次再這麼口無遮攔,扣工資不說,你還得寫檢討!你是黨員,你搞搞清楚,你要為人民服務的,怎麼能那麼對病人說話呢?有話你不會藏在心里嗎?!”
這讓溫見琛非常沒面子,尤其是被鏡頭拍下了他挨罵的慫樣,估計過不久全國人民就都知道了。
“還有力氣跟你撒潑,看來是疼得還不厲害。”裴冬宜氣憤地道。
會這麼說,一是確實覺得這個病人不可理喻,二是從自己和邊的塑料姐妹上學明白了一點,對方跟你抱怨某人某事的時候,并不是想要聽你講什麼大道理,只是想聽你跟他站在同一條戰線,一起罵死對方。
大道理誰還不懂呢?!
不過這個經驗裴冬宜覺得在對方和他的吐槽對象是時不適用,因為等你跟他一起罵完對方之后,他們八會和好,到時候你就兩邊不是人了:)
扯遠了,回到當下,的吐槽引起了溫見琛的共鳴,他拍了一下桌子,“我也覺得是,就不應該看什麼急診,急診是給這些一點都不著急的人看的嗎,我那兒還躺著幾個肺氣腫高危象腦出腦梗死的等著搶救呢!”
裴冬宜:“……”
沉默半晌,等他罵得差不多了,這才開口:“要不……咱不干了,回家躺著數錢玩兒?”
溫見琛聲音一頓,正常了不,“那不行,這是我的工作,誰上班還沒遇到幾個傻……不講道理的啊!”
有鏡頭,罵得就是不夠爽,淦!
裴冬宜哈哈大笑起來:“那你就吐槽吐槽得了,還能辭職咋的。”
說完起輕輕揪了一下的領,“走啦,你不是還要洗澡?快點去,洗完了我們好下樓,大家都等著咱們開飯呢。”
溫見琛吐槽完以后心里的郁悶基本已經散了,又恢復到平時隨和的模樣,被裴冬宜拉著推著進了浴室,甚至還幫他拿了換洗的服。
他這會兒心恢復了,就有興趣調侃了,“我太太真是好心。”
回應他的,是裴冬宜毫不猶豫地嘭一下幫他關上門。
裴冬宜先下了樓,寧濤問:“阿琛怎麼了?”
裴冬宜糾結了幾秒,還是把他遇到的事說了出來,大家聽完,就……嗯……
“事已至此,先吃飯吧。”張栩寧半晌說了句。
在節目里,大家都很有分寸,有些話能不說就不說。
但沒有被鏡頭對著的導演組工作人員,則可以毫無負擔地說出溫見琛最想說的那個詞:“傻。”
溫見琛的跟拍攝像:“……”行吧。
溫見琛下樓以后,大家沒有繼續討論這件事,一邊吃飯,一邊議論即將到來的拍賣會之夜。
裴冬宜對溫見琛道:“項蕓們也要去呢。”
溫見琛嗯了聲,想想又問:“到時候你要邀請們過來坐嗎?”
裴冬宜咬著筷子尖歪頭想了想,“算了吧,要是只請項蕓不請別人,好像不太好,而且我們是在工作。”
懂了,項蕓算好朋友,其他都是塑料姐妹。
溫見琛點頭,“以后還有機會。”
裴冬宜連連點頭,整個晚上都很注意觀察他的神,見他確實沒把工作的事還放心上,總算松口氣。
晚上回到房間,還沒關攝像頭的時候,忽然想起自己也有一件事沒跟他分。
就說:“溫見琛,我跟你說件有趣的事,讓你高興高興呀。”
溫見琛給手機充上電,回頭看,眉頭一挑:“什麼事?”
“我班上有個小朋友……”
拉拉把事說了,邊說邊笑,說要還說:“好像大家都比較喜歡小姑娘呢。”
溫見琛破的幻想,“那是你沒見到想要兒子想瘋了的,我以前見過一個病人,生了三胎都是兒,四十歲的時候終于生了個兒子,激得都要哭了。”
裴冬宜覺得這人好掃興,卻又忍不住問他:“那你喜歡兒還是兒子?”
“兒吧,我也沒家產要人繼承。”溫見琛應了句,又開玩笑,“我死之前一定要把錢全部花。”
裴冬宜哼了聲,又問:“喜歡兒,是想給他梳小辮子嗎?”
溫見琛聞言,抬眼意味深長地看著。
裴冬宜一愣,回過神后以為自己那句話說錯了,莫名有些慌。
結結地問:“你、你干嘛?”
溫見琛笑起來,道:“要不別等咱們那沒影的兒了,我先給你梳小辮子吧?”
裴冬宜聞言立刻捂住自己的頭往浴室里躥,“……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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